双眼立刻蓄满泪水,将被打的脸摆在来人面前,许是配上白面妆面,显得格外严重渗人。
“严宁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打我,她就莫名其妙说看我不顺眼,说我表演得很差劲。
可是凭什么,她每次都仗着是从城里来的人,高高在上,每次都看不我。”边说边哭得伤心极了,貌似戈雪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说的种种恰好对应了严宁心中对她的印象。
随着她的哭泣,眉头皱得越发沉重,双拳也不知不觉攥紧。
戈雪将他的心理活动猜得一清二楚。
讨厌的人扎堆往前凑。
戈雪上前两步,同严宁正对着。
指着自己的脸,含笑挑衅。
试图激怒他,“严宁,你应该很心疼她吧!有本事就冲着这儿打回来,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吗?来啊!今天给你这个发泄的机会。”
话音刚落。
啪!
戈雪的右脸不轻不重挨了一掌。
打得好,贱女人。
不过不够用劲,最好再多打几巴掌。
李珍垂下的脑袋得意极了。
脑子一时抽疯。
严宁猛地反映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手掌发麻,立刻看向她的脸。
戈雪的脸本来就很白,即便是很小的力气,也足以让她皮肤发红。
现下,顶着清晰的红印子,看起来比李珍的脸严重多了。
戈雪依旧挂着淡笑,只是笑里多了决绝。
不等他懊悔的话说出口,戈雪目不斜视走了。
背影犹如舞台上那只孤独的天鹅。
严宁只觉得心脏空了一大块,血液凝固不住,往外汩汩冒,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李珍大胆上前挽着他手臂,欢喜不已,“严宁哥,今天谢谢你。”
三个人的戏,只有她是最开心的。
戈雪出了学校,没有回去。
她慢吞吞走到了村口小卖部。
不管她如何,那里总会亮着灯,貌似在等她回来。
脚疼得实在受不了,没力气进屋,靠着桃花树蹲下。
是两只小猫在外面玩够了后回来围着她喵喵叫。
许长夜听到动静后推开门。
不知怎的,戈雪一见到他心里的各种情绪便会消散一空。
只顾着向男人软糯糯撒娇,“许长夜,我脚好疼呀!”
男人走上前,不再像上次一样递出手,而是弯腰将女孩轻轻抱起。
窝在他极具安全感的臂弯,戈雪舒服得想长眠。
将她放到沙发上以后,屋里的灯照亮。
许长夜这才看到她侧脸上的印子,红得让人心肝发疼。
他蹲下身轻轻碰了碰,“谁打的?”
语气压抑不住的轻抖。
戈雪眨眨眼,实话实说,“严宁。”
“疼吗?”
“有你我就不疼。”戈雪对上男人的沧桑双眸,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了不再遮掩的难过和疼惜。
给人一种她当成易碎珍宝的错觉。
她坚固的心脏瞬间软成水。
这个男人啊!该怎么办?好像没办法不喜欢了呢!
再忍不住,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抬首贴上他的唇。
炙热的气息一如想象当中的美好。
她掌握着主动权,
不光是在亲吻,更是在寻求安慰。
许长夜不敢动,任由女孩儿舔咬。
香软的气息让他眉眼压低,几次想不顾一切冲破禁锢回应她。
最终腕子上的珠子提醒他理智战胜欲念。
推开女孩,平静不起半分波澜,“戈雪,你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三十一了,比你大了十三岁,你在干什么?”
戈雪歪着头,舔着嘴唇,回忆方才的味道。
他嘴唇很性感,很好亲,凉凉的薄荷味让人上瘾。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我不管你多少岁,我只知道你是许长夜。”自己如果真的在乎这些东西,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对他产生兴趣。
他起身重复以往经常说的一句,“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脚疼走不了路。”
又来,戈雪干脆踢掉鞋子。
晚上因为鞋子不适跳舞,十个脚趾全都磨破了,血迹斑斑。
男人看见她的伤,无奈心软了。
拿出药膏和纱布给她仔细涂抹伤口。
戈雪抱着膝盖,任由他操作,很喜欢男人这幅认真呵护自己的模样,说不出的满足填平心口。
“许长夜,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干嘛要逃避?”
许长夜顿了顿,剪开纱布,“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这是我最冷静的时候。”
“喜欢我什么?”
戈雪不假思索,“不想看见你孤独一个人,我想陪你,还有,这是我的初吻。”
他的孤寂会让她心疼,而且,他们本就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长夜知道姑娘性子执拗,改变不了想法。
失落长叹一声,“小姑娘,喜欢我没有结果的。”
自己要是没有那些不堪的过去,他会毫不犹豫答应她。
“我不在乎,我只看当下。”
包扎完伤口,戈雪如愿在他的床铺上睡着了,而男人在外间的摇椅上躺了一晚。
这个夜晚极度温暖祥和。
许长夜抽了空档将方悦的东西送去,又将严宁的药送去。
严连芬见着他很热情留下他吃饭,简单聊了一会儿便要走。
之所以对他这么熟络,是因为老太太以前从山上下来,路滑摔了一跤,断了两根肋骨,是许长夜背着她去了医院,付了医药费。
一记老太太就记了二十多年,打心眼觉得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阿婆,身体怎么样了?”
严连芬乐呵呵,“我身体好着呢!”
两人正说着话,严宁从镇上做塑料的厂子里干完活回来。
他锁上自行车,“你来我家干什么?”
“送药。”许长夜走到院子外面。
“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去拿。”毫不掩饰对他的厌烦。
要不是从他那儿拿药便宜,根本不想同他产生什么交集。
啪!
突如其来的重重一拳揍到他脸上,严宁往后退了几个趔趄。
脸上迅速肿了一块大包。
许长夜粗哑的嗓音很刺骨,“这一拳是替戈雪还给你的,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欺负我的小姑娘。”
原来是替人打抱不平。
他的小姑娘?
突然被这句话刺激到。
严宁止不住的酸气和怒火上涌,“你和她什么关系?父女?情人?恋人?
以为城里来的千金小姐会看得上你这种坐过牢的泥腿子?别痴人说梦了,她只是一时兴起玩玩你而已,她亲口在我面前承认了。”
这个男人哪里来的勇气和本事敢肖想她?
许长夜收起落寞的神色,斩钉截铁,“我甘愿被她玩儿。”
严宁在震惊中看着他走远,说不出的酸意夹杂着疼意往外冒。
“严小子,你和人打架了?”
“没有,骑自行车摔的。”
“让你骑慢点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