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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不得她受丝毫的委屈。
安浔冲他笑笑,说:“司羽……她是你的亲人,我想,努力得到她的喜欢是我应该做的。”她好像从不曾为他做过什么。 “好想带你回国。”
他并没有预料到此次到英国会是这种局面,他以为,他们都会喜欢安浔。
“不要,古堡我还没住够。”写字的安浔头都没抬,“你别打扰我,写错了还要整篇重写。”
司羽敛去眼中的动容,俯身轻轻亲吻她的侧脸,那么小心翼翼。 “烦人,写错了!”
司羽见她嘟嘴模样,笑起来,想着刚才在母亲房间,他请母亲帮忙。母亲说:“安浔看着是个不错的女孩,你的眼光向来不错。”
是啊,她看着就讨人喜欢,所以他请母亲求情:“祖母对她有些成见,母亲您帮我说说好话,祖母很听您的。”
“她是听你父亲提起过一次,你父亲对那画十分不满,你祖母宠你父亲,也以为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所以才对安浔有所不满。”
沈母拍了拍司羽的手,“放心吧,她不是什么固执的老太太,很好劝的。”
在约克郡的第一个清晨,司羽去安浔房间找她,她正窝在沙发上睡的香甜,桌子上纸笔都没收拾,抄完的纸有厚厚一摞,被工整的摆在一边。 昨晚勒令她去睡觉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应该是他离开以后又爬起来抄了。 佣人敲门进来要打扫房间,司羽对她做了嘘的手势,示意她出去。 安浔真的学坏了,总是让他心疼。 早餐的时候,安浔和司羽依旧没有出席,餐厅除了碗筷的声音也没人开口说话,大家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食物。吃完早饭,众人没有散去,围坐在沙发上聊天。 郭管家走过来低头问沈老夫人:“老夫人,最近天气多雨,安小姐拿来的字画容易受潮,您看,放哪里合适?”
“随便放。”
沈老夫人说。
郭管家一脸为难道:“老先生生前都是小心珍藏安石溪先生的画的。”沈老夫人端茶杯的手一顿:“你说谁的画?”
“安石溪先生。”
郭管家说完,坐在一旁的沈母立刻接道:“安石溪封笔十多年了,别是赝品,你去拿来给母亲看看。”
郭管家来去都很快,似是早就准备好了。 沈父见此,看了眼身旁的妻子,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 那幅画沈老夫人看了很久,也看得很仔细,半晌,她摘掉花镜,将画递给郭管家,吩咐他好好保存。 她看向沈母,说道:“竟然是安石溪最近画的,这孩子有心了。”
“能请动安石溪,想来他们画家之间会有些交情,其实安浔的画也是不错的,司南……我家司南在的时候,收藏了许多她的画。”
沈母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愣。
沈司南都搬了出来,最近,他是这个家的禁忌,大家深恐一不小心提起被祖母听到惹她伤心。果然,提到司南,祖母神色便立刻哀戚起来。 沈父不满地看了眼妻子,说道:“郭管家,母亲爱吃的点心怎么还没上,你去催催。”沈母叹了口气,准备的话再没机会接着说下去。 来英国前,司羽想了很多好玩的地方要带安浔去。可现在,安浔已经在房间待了整整三天,家训早已完成,礼记也到了尾声,司羽也跟着当了三天的磨墨书童。 这天早餐的时候,司羽和安浔再次出现在餐厅,安浔拿了两叠纸来,Cora见状立刻紧张地拽了拽司琴的衣服。 司琴倒是镇定,她眼神示意Cora稍安勿躁,小声对她说:“一会儿你小叔叔还得谢我们呢。”
司羽站定在祖母身边,将手抄纸放到她面前微躬身对她说道:“祖母,您让安浔抄写的家训和礼记已经写完了。”
沈老夫人看了眼安浔手里的纸,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让她抄家训和礼记了?”
司羽皱紧了眉头,见祖母确实不知情的样子,又看向安浔。 安浔倒是神色未变,她轻轻瞥了一眼Cora,只说:“可能是我误会了,当练字了也好。”
司羽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Cora,他沉了声音,不怒自威:“Cora,你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Cora紧张地站起来,样子快要吓哭了,小叔叔平时挺温和的,但是一沉脸就特别吓人。 司琴也跟着站起来,她看向安浔,开口便致歉:“对不起啊,安浔,这是我和Cora的恶作剧,我们之前误会你画的画……不正经,所以想难为你一下,不过我和Cora后来看到了,你画的真的太好了,比我们家墙上挂的都好。”
堂姐说完,偷瞄了一下祖母,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得意地朝司羽眨了下眼睛。 一直误会安浔的画不正经的其实只有沈老夫人一人。 司羽顿了一下,随即怒道:“安浔以为是祖母的吩咐,在房间抄了三天两夜,结果你告诉我这是恶作剧?”
“对不起。”
司琴和Cora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老夫人翻看了几张安浔写的字,抬头看她,慢慢道:“现在会写毛笔字的人不多了,字体很不错。”说完,不满地看了眼司琴和Cora,“你们有些过分了,回去后,也一人抄一份家规和礼记吧。”
“啊?”
Cora瞪大了眼睛,“太奶奶……”
“祖、祖母……”堂姐也一脸不愿,她忙提醒,“两本书呢!”“别人三天就写完了,我给你们五天时间。”
司羽嘴角轻轻翘起,正被司琴捕捉到,她狠瞪了他一眼。司羽装作没看到,说:“祖母,我带安浔回去休息了,她这两天几乎没合眼。”
随即,两人微微欠身,然后一同离去。 刚出餐厅大门,司羽便拽住安浔,不满地看着她问道:“你早知道?”
刚刚的她,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如果不是Cora紧张成那样他都要以为是这三个女人串通好的苦肉计。 安浔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那天进了祖母房间,虽看不清床上的人,床边可是放了双细高跟鞋,差不多有十几厘米。 怎么可能是祖母。 司羽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他掐了掐她的脸蛋:“那你还这么卖力,你傻吗?”
“好在效果不错不是吗?”
安浔眉梢一挑,笑的得意。
“就你心眼儿多,傻子。”餐厅又恢复了安静,沈老夫人将手抄纸递给了郭管家。须臾,她对沈母说道:“以前倒是听司南提起过,说有个小画家很不错,应该就是她吧。”
“是,安浔是司南的朋友,两人关系很不错。”
沈母说。
沈老夫人“嗯”了一声,半晌,又问司琴:“你说她的画比我们家挂的还好?”司琴轻笑:“确实挺好,我不懂鉴赏,就说直观感受。”
沈母也不避讳了,在场的人谁都看出她是司羽的说客,既然话题聊到这,她立刻吩咐道:“郭管家,你去找一幅安浔的画拿来给母亲看看。”
Cora拿出她放在椅背的平板电脑,说道:“还去取什么啊,我这儿就有。”
沈老夫人看了眼沈母,说:“看来你是挺满意这个儿媳妇?”
“我和您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她,觉得面善,看着挺舒服。”
沈母说。
“什么面善,长得俊俏罢了,现在的年轻人,只看皮相,司羽也不例外。”沈老夫人刚说完,便见Cora递给她一台平板电脑,顿时一愣,“这是做什么?”
“太奶奶,这就是网上传的那张您说成何体统的画,我小叔叔简直要把人迷死了。”
Cora将电脑斜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夸张的模样还真让沈老夫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安浔家里做什么的?”沈老夫一边戴老花镜一边问。
沈母轻轻一笑,知道这是有希望了,至少老太太开始想要了解安浔了,她说:“听说父母都是学者,也算出身书香世家。”沈老夫人看不习惯这电子的东西,不过她还是看了好半天,后来她摘了花镜,揉着眼睛问道:“这真是那女孩画的?”
“是啊,母亲。”
沈母说。
沈老夫人示意郭管家将电脑拿走,郭管家走上前,只听她突然问:“这幅画的原稿在哪,我想看看。”“应该在安小姐的手里。”
郭管家说。
“你去和她说一下,如果方便,能不能借我瞧瞧。”沈母压下嘴角的笑意,看了眼不太高兴的沈父,提醒道:“你可就这一个儿子了。”
沈父也看出他母亲的妥协,先拿出安石溪的画,又搬出司南,还手抄礼记,现在又看她的画,老太太不心软都难。 他放下筷子,哼了一声:“随你们。”
后来,郭管家将餐厅的事告知了司羽和安浔,司羽轻轻一笑,只说了句:“谢谢,老郭。”
安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沈司羽你找了多少人帮忙?”
“安浔,是因为你足够好。”
午餐的时候,安浔被请到了餐厅,她的椅子摆在司羽的旁边,沈老夫人入座后,看到她,竟然寒暄了一句:“睡得怎么样?”
安浔并没有别人以为的受宠若惊,她点点头,回答道:“挺好的。”
沈老夫人也点了下头,随即又问司羽:“安石溪是你祖父最喜欢的画家,当年托人请他画一幅画,他以封笔为由拒绝了,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司羽轻笑着说道:“自己亲孙女请爷爷画画,应该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