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着的手往前伸,牵过傅笙的手,裴行末紧紧扣住傅笙的手指,“笙笙约我来y国首都大学游玩,就是为了跟我提这件事?”
傅笙没有挣开他的手,摇摇头,又点头,
“这是顺带,我主要是好奇,你在这当交换生的时候,是怎么学习怎么生活的。”
傅笙以前以为照顾她的人是裴衍之,就一直想,他既要照顾她,又要处理公司工作得有多辛苦。
揭开真相后,她则是好奇,裴行末如何能把学习跟照顾她兼顾得那么好。
不来这边,勾起他对于y国首都大学的记忆,他哪能跟她讲那么多曾经的事情。
“笙笙,两年太漫长了。”
裴行末是既委屈,又难受,
“你要不要考虑给我留一个念想。”
傅笙歪了歪头,“什么念想?”
裴行末晃了晃被他牵住的手,“例如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傅笙犹豫,拥抱可以,可是亲吻……
她扭头看校门口的牌匾,实在做不到。
“拥抱可以。”说着,傅笙挣开裴行末的手,展开手臂环过他的腰。
“你想好了吗?两年后的哪一天,我们再见面。”
“就两年后的这一天!”两年已经够久了,裴行末一天都不想拖。
傅笙抿了抿唇,“可以。”
“那待会儿我们就分开,我去趟希巴莉找柯蒂斯,你的行程你自己看着来,两年后见。”
脸埋进裴行末的衣服里,显得傅笙出口的声音又沉又闷。
分别在即,裴行末神色一暗,压低雨伞。
他另一只手捧住傅笙的脸,低头吻下。
他可以答应她,但总得拿点好处。
若不是这是在校园门口,当众掳人不现实,裴行末能强横一次,让他们的分别场地变成床上。
傅笙着实没想到裴行末那么勇,这人来人往的。
饶是裴行末没深入,只吮了两下她的唇瓣,傅笙的脸仍得红得像烤熟了一样。
“裴行末!”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的濡湿,傅笙咬牙瞪向裴行末。
裴行末最爱看傅笙这般鲜妍明媚的模样。
眼底的阴霾散去大半,他勾了勾唇,“笙笙,两年后见。”
罢了,他认了。
他希望他的小姑娘能高高兴兴。
由着她吧。
大不了这两年他抱着他们的结婚相册睡,多去寺庙拜拜,求神佛保佑,两年后她会选择回到他身边。
傅笙想给裴行末一脚,她特意选的校门口,感觉选了个寂寞。
他还是敢亲她!
当着人来人往的路人!
虽然周围路人投过来的目光多是善意的揶揄,傅笙也快羞得头顶冒烟了。
“两年后见。”深吸一口气,傅笙红着脸道别。
裴行末把伞递过去。
傅笙没接,“接我的人应该已经到了,你拿着吧。”
“裴行末,再见。”
说完,傅笙转身。
她没往前走几步,看到不远处一个短发的曼妙女郎朝她招手。
傅笙抬手挡住头顶,往那边跑去,“露西娅。”
露西娅自己一个人站着的时候懒得开伞,傅笙过来了,她利落地把伞撑开,笑眯眯调侃,“大雪下拥吻,好浪漫。”
傅笙无奈地嗔了露西娅一眼,脸颊消下去的温度重新漫上来,“走吧走吧。”
露西娅看向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的裴行末,“不回头看一眼吗?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就像……就像一个很金贵但很脆弱的花瓶,碰一下会碎掉的那种。”
傅笙哪里敢回头,怕自己心软。
她挽上露西娅的手,拉着她往前走,“没什么好看的。”
她现在没有把碎掉的花瓶粘回去的能力。
靠得太近,还容易被碎瓷片会划破手指。
没必要。
“走吧,我们去公司。”傅笙摁下心尖涌上来的苦涩。
“好吧。”露西娅压根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劝不动,“boss刚刚还给我发信息,问我接到你没有呢。”
傅笙嗯了一声,“等上了车,我回给他。”
…
裴行末在那站了很久。
站到握伞柄的手僵硬到手指动不了,他才转身,朝傅笙奔向露西娅的反方向走去。
走出三步,蓦地,一滴泪猝不及防地从他眼眶里滴下来。
砸到雪地上。
裴行末脚步一顿,摇头苦笑。
两年……
何其漫长。
在傅笙转身的刹那,他就后悔了,但他到底没有伸手拉住她。
…
——不对劲!
——那俩不是出国度蜜月的?
——裴行末先回国,隔了两天傅笙才回来。
——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俩是不是还没同框过?和出国前每天黏在一起的情况简直天差地别。
——不是吧不是吧,他们出国不是度蜜月,是分手旅行?
赵书艺翘着二郎腿刷群聊里的信息。
看他们一个两个比傅笙裴行末本人还操心他们之间的感情,赵书艺幸灾乐祸。
——看来那个赌局,我是唯一的胜利者。
参与赌局的其他人不乐意了。
——万一你们联手欺骗我们的感情呢?
——对对对,再看看,也可能是他们在闹别扭,应该会很快和好。
赵书艺想撕开手机屏幕凑到他们面前喷他们。
她那么忙!不比以前,哪有时间精力联合她笙宝逗他们玩!
——那你们说吧,赌局延续多久。
——再过两个月要过年了,等过完年的,如果他们还没动静,我们认输。
——没错没错,等过年。
——他们要是过年也不同框,百分百是真掰了。
见到群里的众‘赌徒’达成一致,赵书艺乐呵呵哼笑出声。
她已经预见到,他们输定了!
…
两个月时间对于每天忙碌的人来说,很短很短。
大年初五。
赵书艺收到了金额不低于除夕夜大年初一收的压岁钱的红包。
全是同辈给她发的。
参与赌局的其他人乖乖认输。
——服了,傅笙跟裴少究竟发生了什么,傅笙的年夜饭竟然是去沈易家吃的!
——有没有人开一个新赌局,赌究竟谁最后能成为傅家姑爷!
——你们不觉得沈易很可怕?呈论傅笙和裴少分分合合多少次,沈易都雷打不动能陪在傅笙身边。
——说起来,大年初一那天更炸裂,傅大小姐和赵家兄妹到裴家拜年,裴少竟然刻意到躲了出去!
——连过年拜年都能躲着不见面,掰得不是一般彻底。
——他们现在应该是相看两相厌吧,我还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啊啊!感觉掰得好不体面!
——赵大小姐知道内情吗?
赵书艺当然知道,但她不会告诉他们。
赵书艺美滋滋拿着她从小伙伴身上赢的钱,出去请傅笙吃大餐。
在正式开工前最后放肆一回。
火锅咕嘟咕嘟沸腾着。
赵书艺举起杯子。
傅笙见状,也端起酒杯。
两个杯子在火锅正上方碰出清脆的声响。
“等过完十五,赵家老宅就只剩我和赵嘉许两个主人了。”赵书艺感慨,眼里已然有了三分醉意。
“嗯?”傅笙浅抿一口酒,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叔叔阿姨不留在渝城?”
“不,一是他们怕我和赵嘉许碍着他们的面子,不敢放开手做事,二就是他们在国外住了二十多年,习惯了那边的环境气候,妈妈回国的这段时间也的确是经常身体不舒服。”
赵书艺体谅他们,没用所谓的父子母女亲情约束他们,
尊重他们深思熟虑过后做出选择。
傅笙垂眸,眼里掠过一丝惋惜,
“我还想着,有叔叔阿姨在,你和嘉许能轻松很多。”
赵父赵母手腕不弱。
赵嘉许赵书艺的手段往往带着年轻人独有的蛮横,横冲直撞的直来直往。
赵父赵母则是能中和他们的锐气。
达到以柔克刚的效果。
赵老爷子去世后,赵氏集团在他们齐心协力的管理下,没发生动荡。
等着赵氏集团波动的宵小之辈无功而返。
傅笙大年初三去‘探望’傅正国,特意驳回了傅正国之前关于赵父是废物的说法。
赵父若要称为废物,傅正国就只能当一抔黄土。
赵父不是没有能力,傅正国和赵父之间,隔着100个沈家现任家主。
“是了嘛,爸妈出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估计会忙得飞起。”赵书艺托着下巴,幽幽叹了一口气,
“说来挺可惜的,爸明明有能力有手腕,阴差阳错之下,他没能继承赵家的企业,我觉得,要是爸妈同心管理集团,公司的发展不会比在爷爷手上的时候差。”
可惜,奶奶逼走了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断送了他们的前程。
“要是当年爸妈接手集团,我和赵嘉许说不准能再潇洒几年……”
赵书艺扁了扁嘴。
傅笙莞尔,“不是有一句话?往事不可追?”
她从火锅里捞出一块鲍鱼,“我们还是别做假设了,免得影响心态,影响我们奔向美好的未来。”
“也是。”赵书艺打了个酒嗝,
“爷爷不在,裴行末那货登上渝城富豪榜第一了。”
赵老爷子的遗产,几乎是平均分配给儿孙。
分的份数多,赵书艺没能靠遗产顺带继承爷爷的首富位置。
不过她也不气馁,迟早的事。
成为渝城首富,是她的短期目标。
“来,笙宝我们努努力,把裴行末挤下渝城首富的位置。”赵书艺再次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