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微收工了。
看了眼时间,临近六点。
抬头望天,天色昏暗,冬日的夜晚总会来得早一些。
桑晚慈上一次给她发消息是二十分钟前。
晚慈应该还没回家。
鹿知微这么想着。
她挥手同合作方告别。
系在手腕上的黑色丝带在眼前晃漾。
这是桑晚慈送她的那一条,每当遇见需要出门的重要日子,她就会戴上,俨然将这当作自己幸运的象征。
她想:晚慈是幸运的,所以她给的东西一定也带着她的好运气。
双方告别。
上车。
温瑶歉然道:“知微姐辛苦你了,本来说好了今天给你放假的……”
鹿知微掸去衣肩上的雪花:“没事啦,今天不做,明天不还是要做吗?提前完成也舒心。”
“也是,那你明天可以休息啦。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朋友生日,要去陪她过生日。”
“哪个朋友呀?”
“晚慈。”
“哦”
温瑶恍然大悟。
又是桑晚慈。
她家艺人和桑晚慈的关系真的很好。
那她就放心了,她一向主张多交朋友,这样也能多一条路。
“那我现在送你去哪里?桑晚慈家吗?”
“不,送我回家。”
“?”
“我要拿礼物呀,然后再送我去蛋糕店取蛋糕,最后把我送到她家楼下就好啦。”
“哦哦,明白!”
…
鹿知微到桑晚慈家时,屋内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声音。
她的女朋友果然还没回家。
把礼物藏好,把小巧的蛋糕放入冰箱,她默默坐在客厅里边看雪边等桑晚慈。
明净宽阔的落地窗,雪景一览无余。
悠悠荡荡的雪,灯火辉煌的城市,耳边万籁俱寂。
那颗在尘世中翻滚的心也逐渐宁静下来。
鹿知微看雪看入迷了,再回过神来时已经七点多了。
她看着手机,桑晚慈没有再给她发来消息。
或许是还在和姑姑吃饭聊天吧……
姑侄俩都在这个圈里工作,又没公开身份,一年到头也不见能正儿八经地聚得了几次,所以难得聚一回,饭当然要吃得久一点。
她放下手机,靠着沙发继续看雪景。
此刻她的心情有一点矛盾。
即希望桑晚慈能和姑姑玩得尽心,又希望桑晚慈能早点回来。
“啊……”
她感慨地一声,仰头捂住自己的眼,觉得自己开始变得自私了。
她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宽容大度地对待有关桑晚慈的事情。
如果现在有人要她把“男主光环”交出去,她一定舍不得,不愿意。
她突然明白系统的目的了。
为什么要她自己去了解女主,就是因为越了解就会越喜欢。
桑晚慈就是一个每一层都有惊喜的盲盒,越深入就越让人无法自拔。
她栽得心甘情愿。
“滴”
大门突然响起解锁的声音。
鹿知微猛然转身,赶忙穿上拖鞋迎上前去。
一定是她回来了!
桑晚慈旋转把手,推开门,入目便是女朋友眉开眼笑的模样。
“生日快乐,”鹿知微笑容灿烂,“和姑姑玩得开心吗?”
桑晚慈眼睫轻颤,在门口呆怔了片刻。
接着松开把手,毫不犹豫走上前去地将人抱住。
“知微……”
她情不自禁,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就像怕她会被抢走。
鹿知微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
先伸手关上门,这才回抱住她,温柔备至地问:“怎么了呀?是不是谁欺负我家宝宝了?”
桑晚慈埋在她的颈窝里,摇了摇头。
鹿知微揉按她的脑袋,虽然心里焦急,但还是很耐心地问:“那是怎么了?有心事不要自己憋着,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微,”桑晚慈缓缓睁开眼,眼眸剔透明亮,“姑姑知道我们的事了。”
鹿知微怔了怔:“……什么?”
桑晚慈坦白:“我没有瞒她。”
鹿知微:“啊???”
她傻眼了。
像是冬日寒意猝然钻进她的骨血里,四肢百骸骤然变得冰冷。
人木愣地望着前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孟怜玉知道了?
孟怜玉怎么就突然知道了?!
她的偶像要是知道她跟自己的侄女在一起,会不会觉得生气,觉得她配不上啊?
会不会孟怜玉根本接受不了同性恋,要痛打鸳鸯?!
那她的晚慈挨骂了吗?
是不是在姑姑那里受了委屈回来才这么舍不得放开她?
那可是桑晚慈最喜欢的姑姑啊……
她急忙回神,捧起桑晚慈的脸:“你挨骂了吗?
“孟老师是不是很生气?她是不是接受不了同性恋?
“晚慈你不要难过,你听我的,你姑姑骂你,你就说是我勾引你,不关你的事,明白吗?”
桑晚慈闻言一怔:“为什么要这么说?”
鹿知微皱眉,担忧道:“你不是最喜欢你姑姑了吗?这么说,你姑姑就不会怪你,也不会把错归咎于你……”
说着说着,她还有点想哭。
她们只是喜欢对方,为什么要因为性别受阻呢?
难道非要喜欢异性才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尊重?
明明都是喜欢,凭什么这么区别对待?
这不公平。
“我们没错。”
桑晚慈忽然亲了亲她的眼角,然后紧紧握住她手。
“姑姑也没有骂我。”
鹿知微眼眶里的泪意停顿了一下:“……?”
桑晚慈莞尔:“姑姑说了,只要我喜欢,只要我幸福就好。”
鹿知微彻底蒙圈了。
不是,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桑晚慈不慌不忙,缓缓道来。
时间拨回到她手机屏幕被发现的时候
问题的答案很清晰。
孟怜玉心里清楚,但她还是想从桑晚慈这要一个确切肯定的答复。
她的侄女是不是真的弯了,成了同性恋?
听见问题时,桑晚慈心脏紧缩了一下。
太突然了,打得人措手不及。
鹿知微明明不希望她们露馅,结果因为她的不小心,反而在鹿知微最喜欢的偶像面前暴露了……
可就是在这一刻,她的神情也没有半点慌乱。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
她本来就不打算瞒着他们一辈子。
她就是喜欢鹿知微,就是想和鹿知微过一辈子,其心昭昭,光明正大。
坦白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我喜欢她,”桑晚慈看着疼爱自己的姑姑,声音笃定,“她就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指尖拂过秀气的眉毛,眉头轻轻跳动了一下。
孟怜玉眼里露出几分惊奇:“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知道,”桑晚慈从容不迫,“就像我爸妈那样。”
长情,专一,眼里只有对方,在一起就一辈子对对方好。
在感情这件事上,她父母的确给她做了一个好榜样。
孟怜玉挑眉,问了一句:“她呢?鹿知微对你又是什么感觉?
“还是你在一厢情愿?”
桑晚慈底气十足:“不是一厢情愿,是两情相悦。在我带她去见你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孟怜玉小心假设:“她对你别有所图?
“或许她知道你的身份,想攀孟家这门亲?”
他们家的家世没那么简单,桑晚慈又是家里的独苗,她不得不以怀疑的角度看待事情。
这总比桑晚慈受骗了再来后悔好。
却见桑晚慈摇了摇头。
“姑姑,知微至今都不知道我爸妈是谁,更不知道我们家里是做什么。
“如果要说她对我有没有图谋,或许就是希望我多喜欢她一点吧,她从来没问我要过任何东西,这是她提出的唯一要求。
“她还想和我在事业上门当户对,为此去努力拍戏,努力提升自己的演技,直到和我并肩,再大方地公开,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废物。”
孟怜玉安安静静地听着。
“姑姑,”桑晚慈轻声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分得清对错,分得清什么样的人可以喜欢,什么样的人不该喜欢。
“她值得。”
如果鹿知微还不值得别人喜欢,那对她来说,世界上也没什么值得喜欢的人了。
难不成要她去喜欢自大的邱骆吗?
她的眼和心又不瞎。
然后她就听见孟怜玉说:“那就好。”
孟怜玉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茶:“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好。”
桑晚慈眸光微亮。
孟怜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你一厢情愿,还把人家的照片当手机桌面,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太尴尬了。”
她对鹿知微的印象停留在那三封信上,以及总是能给她的侄女做很多好吃的。
要问她觉得不觉得鹿知微是个好孩子,她会说觉得。
但她不会百分百肯定。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和鹿知微又没有过多往来,有什么资格笃定地评价鹿知微的好坏?
反倒是在桑晚慈的剖白里,她窥见了鹿知微的好。
她也愿意相信桑晚慈不是傻孩子,不会喜欢上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而且她能看出桑晚慈很喜欢和鹿知微在一起,她们的相处很舒服。
既然孩子们都幸福了,她这个做长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晚晚,姑姑没有那么狭隘,只要你喜欢,你觉得幸福,那就去喜欢吧。
“性别不重要,喜欢一个人而已,又不是违法犯罪。”
人生在世,怎么痛快怎么活。
孩子喜欢,那就让孩子去做。
性别一样又有什么关系?喜欢的不都是个人吗?
意外获得长辈的支持,桑晚慈神色动容:“姑姑……”
孟怜玉帮她把茶杯添满。
“至于你爸,你也不用担心,咱们家里没那么不开明。
“你爸妈生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传宗接代。
“你爹他吧,就是你妈走的那会受的打击太大,过分执着了,所以才把你逼成这样。”
妻子在去举办音乐会的路上意外出车祸死亡。
没来得及再为世人演奏一曲,甚至连爱人孩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换了哪个深爱妻子的男人都无法接受。
孟朗承那段时间神色落魄得整个人都像苍老了十岁。
“你应该理解他的行为,”孟怜玉说,“但你有资格不接受。”
理解和接受对孟怜玉来说一直是两码事。
她不接受用理解去绑架一个孩子接受任何事情。
理解不等于正确,愿意才是接受的前提。
桑晚慈轻轻握住茶杯。
孟怜玉放下茶壶,心平气和道:“总之你做你想做的就行,你爹那边有姑姑,我会负责说通他,你爸那个人没有那么无可救药啦,不信你就去问算了,问了也不会说的。”
桑晚慈不解地看着她。
问什么?
孟怜玉显然没有想说的意思。
她摆了摆手:“吃饭吧吃饭吧,你今天生日,不聊你爸那个臭男人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回家,”桑晚慈神色语气都很幸福,“知微要陪我过生日。”
孟怜玉不禁感慨了一句:“缘分这玩意,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谁能料到呢?
桑晚慈自己翻出来的小朋友的信,居然就是未来女朋友写的信。
缘,真是妙不可言。
思绪回到现实。
俩人坐在沙发上。
桑晚慈轻轻握住鹿知微的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鹿知微更傻眼了。
她们出柜了?
就这么在她的偶像面前猝不及防地出柜了??
她偶像还坦然地接受了???
桑晚慈见状,亲了亲她的指尖,口齿清晰地告诉她:“知微,这不是梦。”
鹿知微迟缓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
桑晚慈的脸贴着她的手心,温柔地说:“要是不信,可以捏捏我。”
鹿知微彻底清醒了。
眨了两下眼睛,表情既震惊又困惑不已:“那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反应怎么那么低落?还有点呆呆的……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是吗,”桑晚慈笑了笑,“我只是也有点不敢相信。”
意外地出柜。
意外地被姑姑接受,被姑姑祝福。
每一个转折都来得太突然,叫她措手不及。
这让她在见到鹿知微的那一瞬间,越发忍不住要拥她入怀,拥住自己的明月。
看,我们的两情相悦会得到祝福,会得到支持。
不止现在,以后一定也是如此。
回想起鹿知微捧着她的脸,一脸焦急地“揽锅”的模样,她便忍不住笑,笑完又逐渐认真温柔地看着她,握紧她的手。
“知微,我们是互相喜欢,不存在勾引。就算有,也是我在勾引你。”
她的心不老实。
从喜欢上鹿知微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总是在想办法靠近鹿知微,不由自主。
所以她会喊姐姐,会向鹿知微示弱,会让鹿知微的眼里只有她她太会勾引鹿知微了。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喜欢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
鹿知微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那一瞬间,她真的很害怕。
她害怕会失去对自己好的人,明白那种惶恐不安的滋味,所以她不想让桑晚慈失去宠爱自己的姑姑,宁愿自己担负骂声。
她愿意为了她的光,她的晚慈付出一切。
“我怕你姑姑不同意,怕你们疏远……”她低着眼眸如此道,语气有些卑微。
桑晚慈面色如常,反问了一句:“哪又怎么样呢?”
鹿知微愣了愣。
桑晚慈道:“就算我姑姑不同意又能改变什么?我们依旧喜欢彼此,依旧想和对方在一起,不是吗?”
鹿知微抬起眼,回望她。
桑晚慈温声说:“不是你说的吗,我们的人生不必每一条决定都和长辈的意见契合。”
只要我们不后悔,只要我们开心,那走过的路,受过的伤,掉过的眼泪就都有意义。
这句话一直刻在她心底,陪伴她到今日。
所以就算家长们不认可,她也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
“知微,我爱你,这就是我的人生决定。”
她说得认真又肯定,好似世界末日也不能改变。
鹿知微听得怔愣。
这句情话说得很温柔,可意义却珍贵无比。
这是桑晚慈的保证,是她想要和她风雨同舟,厮守终生的决心。
鹿知微很感动,也很感慨。
她这大半生的运气,可能都用来遇见她了吧……
“生日快乐,晚慈。”
鹿知微眼波流转,眸光盈盈地看着她。
“我也爱你。”
是一辈子的爱。
是愿意付出一切的爱。
也是想和你一起努力变优秀的爱。
爱能得到回应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桑晚慈欣然握住鹿知微的手腕,温柔地吻了上去。
她很喜欢今年的生日,特别喜欢。
口含爱意,绵绵不休。
呼吸在寂静的雪夜里悄然乱了节奏。
她们不自觉地追寻着对方唇舌上的欲望,去触碰,去让欲望越烧越烈。
衣衫半解,气息缭乱,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了。
桑晚慈贴在鹿知微的耳畔,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可以吗?姐姐。”
鹿知微环住她修长的脖颈,轻轻地点了点脑袋。
就在桑晚慈对她说出那个有她的人生决定时,她早已做好为她献出全部的准备。
桑晚慈很高兴,深情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与锁骨上。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姐姐?”
鹿知微躺在沙发上,脸有点烫。
她不知道这种临时产生的礼物算不算,思来想去,答道:“算吧?对了,我还准备了别的礼物来着,我去给你拿!”
说着她就要爬起来。
桑晚慈按住她的肩膀:“不急。”
接着俯身吻了吻她的颈窝,又说了一句:“现在不看。”
她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桑晚慈纵情地亲吻她,勾弄她这几日的思念。
手指也不安分,边吻边漫不经心地解开她手腕上,当作幸运符的丝带,就像在拆自己的生日礼物。
鹿知微的理智被吻得消散大半,情意缠绵。
她不自觉回应桑晚慈,在每一个亲密的时刻逢迎她的爱意。
然而心底深处最怕疼的那根神经又紧张得绷紧了,忽然敏感得不行。
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会比脚趾头撞到桌角还疼吗?
她很慌,又很期待。
此刻简直矛盾得不像话。
亲着亲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她急急忙忙按住桑晚慈,暂停亲热。
“晚慈,我包里有那什么……”说得她忽然有点脸红了。
桑晚慈问:“有什么?”
鹿知微:“就那什么……必备的嘛,很常用的东西啦。”
她羞得不敢看桑晚慈的眼:“上次什么都没准备,我回去看了点小科普,就稍微准备了一下下,这次正好带过来……”
其实她本意是今晚把女朋友照顾得舒舒服服。
没想到却反过来了……
作为一个事后也补了课的人,桑晚慈很快就领会到她说的是什么。
她亲了亲她的耳朵:“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用的。”
鹿知微嗔怪道:“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嘛……”
桑晚慈在她耳边低声念了两个词。
鹿知微眼露错愕:“你怎么知道的?”
桑晚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有好好补课。为了姐姐。”
话音落地,轻轻柔柔的吻也随之落下。
鹿知微逐渐被撩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去想了。
等她再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从客厅回到卧室里。
鹿知微半坐在床头,腰下垫着枕头。
本来绑在腕带上的黑色丝带也不知道何时绑住了她的两只手。
绑得也没什么诚意,不够紧。
用牙咬住丝带一头,扯一下就能松开。
但她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而是在桑晚慈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晚上的桑晚慈比以往更漂亮,更让人挪不开眼。
但看着看着她就不好意思了,不自觉拢了拢双腿,试图借此减少一点羞涩。
她上次也没这么敞开心扉,一直都是负责出力的那一个……
桑晚慈却突然伸出手按住她的膝盖:“姐姐,没有关系,不要害羞。”
想起上次,鹿知微这才又重新对她敞开心扉,坦诚相待。
桑晚慈俯下身去抱住她,一边亲吻她的耳尖一边安抚:“不要害怕。”
游走在脸庞上的触感让鹿知微不禁越发紧张。
可桑晚慈的吻和气息太温柔了,她又忍不住去相信她:“嗯……”
很快她又一次迷失在桑晚慈充满爱意的吻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连桑晚慈的手指头都盈满了世间最温柔的爱。
她能感知到自己正在被爱着。
桑晚慈温柔的爱意将她包围,心底每一丝恐惧都细细抚慰,如春风拂过万物,细腻无声。
渐渐的,她没那么害怕了,心中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渴望,如行走在沙漠中的人渴望得到水。
“晚慈……”她呢喃着身边人的名字,她渴望着从此和她再不分开。
爱我吧,多爱我一点。
不止这一刻,还要这一辈子,要永永远远爱我。
桑晚慈回应她的渴望,赠予她自己所有的喜欢。
她要她更高兴,更快乐。
她要她的日子里再无苦难,过得比从前更好更好。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鹿知微在这份细腻柔软的爱里昏昏沉沉。
她半睁着眼,将爱人的名字含在口中轻轻呼唤。
那是情至深处,无法自抑地呼唤,想让爱人留在自己身边,想和她永不分离。
丝带不知在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
鹿知微仰面躺着,思绪停在紊乱的呼吸里。
一股股无名的失落感游荡在四肢百骸里,叫她害怕分别,害怕失去,于是忍不住主动抱住桑晚慈,一次又一次。
桑晚慈还总爱哄着她。
哄着她放松,哄着她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哄着她松开唇,不要忍着。
她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五个字。
那五个字从桑晚慈嘴里出来,鹿知微听得耳朵都在发烫。
简直是叫人难以招架。
她的女朋友在这方面怎么就这么会勾人呢!
而且这件事确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恐怖。
桑晚慈很温柔,不论是吻还是手指都叫人格外喜欢。
果然是偷偷补课了啊……
分别多日的思念在今夜紧紧纠缠,爱意越发浓厚。
屋外白雪纷纷,满内春色漫漫。
无人叨扰的二人世界总是格外甜蜜。
快十点的时候,俩人又准备再来一次。
然而这时,鹿知微终于想起冰箱里还放着一个孤苦伶仃的蛋糕了。
“等等!今天是你生日,你还没许愿吹蜡烛吃蛋糕呢!”
桑晚慈无所谓这些仪式,把人压在身下:“不吃也没关系。”
鹿知微又道:“可以许愿吹蜡烛呀,生日可以许愿呢,一年就一次。”
虽然她许的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但她依旧相信这个仪式的美好。
因为这也是一种甜蜜的依托。
桑晚慈盯着她默了默。
片刻后
“我要和鹿知微永远在一起。
“许完了。”
鹿知微傻了。
这就完了??
都不用吹吹蜡烛,走走流程???
“你这孩子许得多少有点粗糙了吧!”
“重在心意,而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
“取悦姐姐。”
“……”
“你已经取悦很多次了……”鹿知微捂着脸害羞。
“不够,”桑晚慈笑着抬起她的腿,“远远不够。”
她要把之前漏掉的相处时间都补回来。
而且,夜还长着呢。
鹿知微看着她的笑容,虽说心里还是很诚实地喜欢她这样,但脑子里还是冒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明天还能下床吗?
作者有话要说:给孩子饿坏了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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