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颖万万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另一个和她一样透明的人。
不,应该说是好多个。
而鹿知微正好是其中之一。
这可比小鹿姐是鹿知微,而且小鹿姐的女朋友正好是桑晚慈这两件事更让她震惊。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鹿知微如果和她一样透明,又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成就,被这么多人看到?
难不成她们的透明也是分等次的吗??
方小颖显得很迟疑。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鹿知微说的话。
“你……真的跟我一样?”
鹿知微还是温温和和地笑着:“一样,曾经一样。”
“那时候我也像你这样,不被人看见,不被人喜欢,独来独往,被迫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难过的时候,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遇见无数个陌生人,转头又继续做他们世界里的陌生人,像一卷透明胶,贴上去撕下来,无法留下一丝显眼的痕迹。
“这种生活很痛苦,很难过,很窒息,但我还是咬着牙,凭着乐观的心态,很倔强地活下来了。
“然后现在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方小颖的疑虑在她的一字一句间逐渐打消。
是啊,一层透明的身份,又不时髦又不能当饭吃,还这么痛苦,有什么好骗人的?
“原来真的不止我一个这样啊……”方小颖轻声感慨。
鹿知微见她发出了和自己当初一样的疑惑,不禁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这样令人难过的事情,同伴还是越少越好,最好一个都没有。
“你怎么看见我的?我以为我们之间也会记不住彼此呢……”
“或许,同类相吸?”
“哦……也有道理。”
怪力乱神东西太多了,透明体质就是其中之一,再来点别的,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
故而方小颖很快就接受了鹿知微瞎编的设定。
“那你是怎么摆脱透明身份的?”
聊到这个,方小颖的眼眸顿时亮起来,兴致勃勃。
鹿知微侧首看着她。
她在她眼里,看见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而她现在,确实是这个群体所有人的希望。
“会好的。”
鹿知微微微弯眸。
“我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
“或许明天,你就能像我一样恢复正常啦。”
方小颖眨动眼睛。
她眼眸中倒映出鹿知微的模样,笑容和煦,双眸清澈。
“小颖,去试着期待一下,”鹿知微态度温和地说,“终有一天,你想要的会来到你身边,相信我。”
方小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明媚的天光穿过树隙,披在鹿知微身上,像一层轻柔的纱衣,使她整个人突然变得耀眼夺目。
像光,像太阳,像世间最温柔的存在,引人不自觉跟随她的脚步,听从她的话语。
她值得相信。
她不会撒谎。
“我相信你。”方小颖目光坚毅。
我相信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相信我一定也会像你这般温暖耀眼,能被更多人看见。
鹿知微听见她的答案,突然满足了。
还给他人一场值得期待的未来,这不正是她这个决定的意义吗?
一切到这里都特别完美。
够了,什么都够了。
老伍将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
方小颖那副向往希望的模样,突然让他心中某处地方被触动了。
他好像看见了之前的鹿知微。
“吃饺子吧,我顺手塞了双筷子在里头,你正好可以用,”鹿知微说,“可以边吃边聊,我多陪你聊会天,聊完再走。”
“行嘞!”方小颖很高兴。
她非常郑重地吃了一个玉米猪肉馅饺子,幸福感顿时爆棚。
能认识鹿知微,又能吃上她做的饺子,她真的也太幸福了吧!
而且还能唠嗑,她现在也是可以近距离八卦的人了!
“小鹿姐,你和桑老师……谁先告的白?”
“这个要说的话……应该是我?”
“那你们是在组cp后才在一起吗,处着处着就成真了?”
“那不是啦,之前就喜欢对方了。”
“哇……原来组cp是早有预谋。”
“……”
鹿知微觉得虽然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但好像又有点对?
桑晚慈当初跟她组cp不就是打算弄假成真吗?
她自己那时候也对人家有那么点想法来着……
鹿知微顿时忍俊不禁。
“是,我对她早有预谋,因为我太喜欢她了。
“能和她在一起,是我永远的荣幸。”
…
鹿知微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在方小颖家附近坐着随随便便聊了好大一会,再回去的时候就是傍晚了。
方小颖最终还是没舍得一下就把那盒饺子干完。
鹿知微见状,连盒带袋子全送她了。
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两手抓着饺子回家。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比夏季仓促。
鹿知微到家时,天空已经换上黑色幕布。
一轮清清冷冷的皎月正挂在天幕上,洒落清晖。
她打开门,一眼就看见桑晚慈在客厅里看窗外的风景。
见她回来,桑晚慈立时放下杯子,起身朝她走来,握住她手,将掌心温暖的温度分给她一些。
“你没拿手套,”桑晚慈捂紧她的手,“外边是不是很冷?”
鹿知微看着她,缓缓弯起唇角。
其实决定要自毁后,在每一天的心理建设里,现在的她面对心上人时,已经能做到更从容、更镇定、也更珍重。
与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此生最美好的宝藏。
她关上门,主动亲吻桑晚慈,碰了碰她的唇。
“看见我们桑老师就不冷了。”
桑晚慈回亲几下。
小两口腻腻歪歪得不行。
“晚慈吃过饭没有?”
“在等你。”
“那我现在去做,你等等。”
“吃饺子吧,还有不少,正好,知微不用下厨了。”
“……嗯,也行。”
于是晚饭又是一顿饺子。
吃完,收拾完,两个人坐在沙发里相互依偎看着窗外的风景。
鹿知微想起那顿饺子,突然感慨了一声:“桑饺子。”
桑晚慈真的太爱吃饺子了。
就如她本人所说,不会腻。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家桑老师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桑晚慈听见自己的新外号,脑袋一歪,靠在鹿知微的肩膀上。
“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是知微喜欢的人就行。”
鹿知微闻言,抬起手臂抱住她,眼底依满眷恋。
“当然啦,我只喜欢你,永远喜欢你,下辈子都不会变。”
桑晚慈道:“那知微下辈子要记得来找我,带着这辈子的心。”
鹿知微笑着用俏皮话诉真心:“好,我一定会的!”
我会带着这辈子的心,永永远远爱你。
至死不渝。
“我们晚慈该去洗澡啦。”
“姐姐陪我一起洗。”
“好好好。”
浴室里,桑晚慈靠在洗漱台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
鹿知微在帮她解衣扣,一会看她,一会看衣扣,眼神莫名有几分勾人。
桑晚慈从容上钩,摸着她的后颈,将她勾向自己。
唇瓣相触。
爱与欲望在舌尖翻滚。
呼吸近在咫尺,氛围隐隐烧出几分旖旎。
她们像是再也憋不住对对方的喜欢,抛却理智,纵情于此刻在唇齿之间,予取予求。
鹿知微本慢条斯理的指尖被勾出几分仓促,解衣服的动作倏然加快不少。
她终于解完最后一颗扣子。
桑晚慈却已急不可耐地抓住她,微凉的掌心叫她不禁一颤,不自觉搂住桑晚慈的脖颈。
动情的帷幕被缓缓拉开。
她与桑晚慈额头相抵,轻声说着:“今晚哪里都可以……”
哪里都可以,我想最后一次得到你。
最后一次感知你爱我……你爱过我。
桑晚慈轻轻地“嗯”了一声,音调里透着一丝疑惑,就像是在问她。
鹿知微歪着脑袋冲她笑,无比真诚地对她说:“因为太喜欢晚慈了。”
又温柔地补了一句别的:“想和晚慈永远在一起。”
桑晚慈抱住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鹿知微忍不住埋在她的颈窝里:“其实我连明年的生日愿望都想好了,希望我的晚慈会永远幸福开心。”
她这次不想对着蜡烛许愿,她想对着她许愿。
她希望她可以实现她这个愿望。
最后一个生日愿望。
“有知微在,我会永远幸福开心。”
“……晚慈,能听见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桑晚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鹿知微今晚的情绪似乎格外脆弱,格外敏感,好似一碰就会碎掉。
“知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
鹿知微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立时拿出演员的素养开演。
“没有啊,还能有什么心事啊。
“你别多想啦,我就是出去跟小颖聊了一会,然后更加觉得你好,所以越来越想珍惜你,也越来越离不开你而已。”
“那就不要离开我。”
“嗯,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如果我在观月崖长眠,就算你不记得我,那我也算是与你永远在一起了吧。
以后你再去观月崖,就不再是孤独一人,海浪与风便是陪伴你的我。
…
鹿知微躺在沙发上,长发如瀑。
她抬起手,桑晚慈便俯下身子,迎向她的怀抱,迎向她柔软的唇。
“晚慈……晚慈……”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着心上人的名字。
语调交织在错乱的气息里,显得格外柔媚,一字一句都像羽毛在挠桑晚慈的心。
桑晚慈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
“知微想要什么?告诉我。”
“我要你。
“还要你说爱我。”
她要走了,她想多听几遍。
她以后……她以后都见不到她了,也见不到任何人了。
“我爱你,”桑晚慈语调温柔深情,“我爱你,知微。”
泪意突然涌上眼眶。
她红着眼角,紧紧地抱着她:“多说几遍,我喜欢听你说爱我。”
桑晚慈便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这三个字。
她忽然无比满足。
不管从前如何,未来如何,至少在这一刻里,桑晚慈爱的是她,是鹿知微。
“我也爱你。”
她莞尔一笑。
胜过任何人。
本着走之前也得把女朋友伺候舒服了的原则,鹿知微翻身而起,攻了不止一把。
她亲吻她每一寸的肌肤。
她在她耳边诉说最后的爱意。
临死之前,她连最后一点私心都是她。
她们在汗水与欲念中抵死缠绵。
在每一次倾诉出口的浓情蜜意里交颈厮磨。
她们满足对方对自己的每一寸渴望,在爱人的肌肤之上落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你是我的。
今夜你我便是世间最般配的人。
…
凌晨一点零八分。
鹿知微缓缓睁开眼,静静看着身侧的心上人。
她没有睡意,她在等她睡着,就像现在这样。
桑晚慈的睡颜一如既往的美好。
五官端正精致,粉雕玉琢,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自有绝代风华,闭上时沉静如花,美得叫人不愿打搅。
鹿知微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这是桑晚慈,是她爱了两年多的人。
其实如果有机会,世界重启后,她可能会再去找她。
可是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机会。
系统不会留下她这个想要自毁的“病毒”,它一定会对她赶尽杀绝。
但也没有关系。
她的爱活着,桑晚慈活着。
她相信桑晚慈如果是她,一定也会选择还世界每一个灰色人物自由。
她对桑晚慈的选择毫不怀疑。
但她不会让她这么做。
桑晚慈没有系统,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庞大的世界制度之下又一个无辜的人。
她应该好好活着,重新真正自由地选择人生。
至于生死之事,皆由她鹿知微一力承担。
因为她太舍不得让桑晚慈去自毁了。
她平时就连掐她一下都不舍得,怎么会舍得让她永远被世界抹杀呢?
更何况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在牵挂她……她最应该活着。
好好活着。
鹿知微红着眼眶,扬唇莞尔。
她伸出手,指尖温柔无声地拂过桑晚慈的乌发,最后一次触碰她,又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轻而深情地落下最后一个吻。
“以后都不会再头疼了,”她极轻地说着,像是怕声音碰醒心上至宝,“晚安。”
晚安,我心爱的你。
希望你那没有我的未来依旧璀璨如星,诸事皆顺。
她轻手轻脚下床,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视线穿过狭窄的门缝,依依不舍地向安睡的心上人告别。
房门重新关上。
她们又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鹿知微换好衣服出门。
出门前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小心,轻得好似她从没来过。
没来过这个世界,没来过桑晚慈的心间。
她还是她,那个透明孤独的边缘人物。
…
桑晚慈住的地方离观月崖很近。
鹿知微一个人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
寒风吹过她的耳畔,撩起她鬓边的长发。
下定决心后,心很平静也很坚毅。
此刻她朝前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决绝。
此夜过后,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值得期待的明天。
除了她……生不被人识,死了也不会被人记住的她。
老伍看着她一步步往观月崖上走。
两旁的树枝盛满了光秃秃的寒意,月盈枝头,今夜格外清冷孤独。
老伍看得不忍。
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毅然决然赴死。
这个人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选中的主角。
知微,他还是忍不住劝了,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嗯。”
鹿知微给他简单地算了一下。
“没了我一个人,能换来那么多人的正常生活,这笔交易是我血赚了呀。”
世间的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期待,值得尊重。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他们享受世间每一种情感的资格。
他们最终是要做一颗优秀的星星,还是一盏默默无闻的灯都无所谓,鹿知微现在做的,只是要把这个选择的权利完整地归还给他们。
她说着说着,很开心地笑起来。
好似前方等着她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无比灿烂的明天。
可是没有人会记得你。
“你会记得我。”
老伍怔愣。
鹿知微弯起眼眸:“我还有你记得啊。”
她做人一向都容易知足。
哪怕自毁之后只有一个人记得也够了。
毕竟她以往的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
老伍霎时无话。
这一刻,他忽然有了鹿知微第一天知道这件事时的感受。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明明只是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想被爱,想爱人,想实现自己的梦想。
她明明、明明比任何人都无辜……
为什么要让一个受害者献出生命……
为什么要做这么荒唐的二层制度!!!
五指缓缓曲握成拳,他的眼里倏然翻涌起滔天的恨意。
鹿知微终于到观月崖了。
海浪的声音由远及近,此起彼伏。
海风呼啸着扑在崎岖的礁石上。
无人经过,冷冷清清。
鹿知微的衣角翻飞。
风撞在她的肩头,仿佛在推她回去。
可她回不去了。
她要留在这里,永永远远留在这里。
此刻,她就像是自己曾经饰演过的神女阿月。
神女可以为凡人施展神迹,她也可以。
她终于能圆当年的梦,让透明体质彻底消失。
此刻她恍然发觉,自己从前和桑晚慈合作的那几部戏,果然是在预示她的今天。
戏中,她为女主死。
戏外,她依旧为女主死。
皆死得其所。
她不禁轻笑一声,抬步朝栏杆走去。
双手握住冰冷的栏杆,往下望。
翻涌的海浪像巨兽之口,一次又一次对她张开血盆大口。
整片海域就像见不到底的无尽深渊,看得人惊心动魄。
跳下去,必死无疑,绝无生机。
鹿知微光是看两眼,四肢就生出了一股股无法遏制的寒意。
发白的指尖微颤,既是因为冷,也是因为怕。
她以前听人说过,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水去,就像生生砸在水泥地板上,全身会像撕裂碎开那般剧疼。
怕疼的体质让她不禁打起退堂鼓。
可脚步又跟随本心,犹如生根般扎在原地。
她逼着自己往下看。
不能逃,不愿逃,不想逃。
跳下去,鹿知微。
跳下去,世界将会重新开始,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不要怕,跳下去,死了就不疼了。
老伍越看越觉得不忍。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一个怕疼的人?
鹿知微,他冷不丁开口,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鹿知微无视自己微颤的指尖,笃定无比,“想好了。”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鹿知微闭上眼。
老伍却没让她跳。
等会再跳吧,他说,我们最后再聊一会,以朋友的身份。
你先坐下来休息,也做一下心理准备。
鹿知微不知道为何,听见他这么说时,豁然松了口气。
是的,真正面临死亡时,她依旧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她要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迫自己克服怕疼。
她往后退了几步,面色苍白地坐在木椅上,俯下身抱住孤立无援的自己。
她没有说话。
老伍也没有。
依稀间,她耳边响起“滴”的声音,接着便响起老伍敲键盘的声音。
她轻轻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敲键盘?”
老伍一本正经地答:工作。
她忍不住笑了,笑容很苍白。
这个时候都要工作,看来做系统管理员,果然是件难事。
“考虑换个工作吧。”她非常诚恳地建议。
…
桑晚慈从睡梦中悠悠醒转。
今夜不知为何,她有些睡不好,睡不踏实。
睁开眼,却看见身旁的位置空空荡荡,毫无温度。
她微微支起身环视四周。
卧室里没有鹿知微的身影。
或许是在客厅里喝水吧……
这么想着,她却怎么都放不下心。
于是起身下床,踩着棉拖走向门口。
推开门。
迎面扑来一片死寂。
屋内没有开一盏灯,只有冰冷皎白的月色。
而那个记忆里的身影却没有如期出现。
桑晚慈不由得怔然。
她站在门口,木楞又迟缓地喊了一声:“知微?”
无人应答。
一股不祥预感突然狠狠地砸在心头。
无数不安的情绪犹如疯长的藤蔓,迅疾地缠住她的呼吸。
脑子里“嗡”的一声,睡意顿消。
她猛然回身去拿自己的手机,不假思索拨通鹿知微的电话。
下一秒,鹿知微的手机铃声从客厅里传来。
轻快的音乐打碎沉默,落在每一个角落。
偌大的屋子在这一刻里,空荡得像一座死城。
桑晚慈怔在原地,手机里的声音突然被拉得很远。
……她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哭,都给我哭!凶巴巴.jpg
跳?下章吧,剧情在我的掌控里不能立马下刀,不然效果就差了微笑.jpg
我热到昏厥学会发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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