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音的话,沐简琛的气息变了又变。
他语气冷了下来:“宋南枝,我最讨厌别人玩小孩子的把戏了。”
他准备将她给推开。
可她却顺势将银行卡放在他裤子后面的口袋里。
将银行卡放进去之后,她还拍了拍他的臀部一下。
不愧是经常锻炼的校霸,这臀……还挺翘的。
苏音微微眯了眼,似有点……满意?
“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040716,记住了。”
“还有……”
一边说着,苏音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剥开棒棒糖的外包装,她将它塞到他的嘴巴里。
眼睛再次笑得弯起,流光皎皎。
“我不喜欢你的烟草味,我喜欢的是……橙子味。记得多吃橙子糖果,下次我来检查。”
说完,她转身扬长而去。
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橙子味糖果,她还真会想!
沐简琛将棒棒糖从嘴巴里拿出来,盯着它,他的琥珀色瞳孔晦暗不成样。
苏音一个人快步绕过巷子里凹凸不平的水坑,终于走出到外面。
隔着很远的距离,她看到一辆车缓缓驶来。
因为这个地方的路实在是太窄了,所以那黑色的车在很远的路口就停下来了。
但苏音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车牌,前面三个八。
在偌大的北江,能用得上这种车牌号的,除了沐家,还能有谁?
沐家人……又来找沐简琛了。
拿出棒棒糖,剥开放入口中,苏音戴起帽子,将帽沿拉下,遮住大半张脸,露出削瘦透白的下巴。
她将手插入上衣的口袋里,然后目不斜视地转身朝另外一条路离开。
在她走后,那辆车下来两个保镖。
他们将车后座的门打开,一对中年夫妇下了车。
这边,阿难终于憋不住了:“音音,你在沐简琛的身上下功夫,是因为他和沐瑾年的关系吗?”
苏音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她语气不明地说:“算是吧。”
沐简琛和沐瑾年是双胞胎。他是弟弟,沐瑾年是哥哥。
他们的父亲沐全安是沐家的私生子。
现在的沐家掌权人,沐超秦是沐全安的哥哥。
但他吧……不能生育。
沐家掌权人不能生育,那些旁系是得会闹的。
所以,沐超秦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十年前,沐全安因为癌症去世,他的老婆王丽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
沐超秦想把两个孩子都带走,并且要让他们永远和王丽断绝了联系。
沐简琛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母亲。
所以当年,沐超秦两夫妻只带走了沐瑾年。
但三年前,沐瑾年心脏病复发,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沐超秦一边找给他找续命的办法,一边又盯上了沐简琛。
“说起来,这个沐简琛也是个狠角色。沐家那么有钱,他居然能抵得住诱惑。”
“在上一世里,沐家那两口子为了带走他,故意让学校断了他的奖学金,他每做一份兼职就有人去捣乱,还经常有小混混骚扰他。”
“为了自保,他总是不停地打架。在警局那边,已经有他不少案底了。”
“最狠的是,沐家那两口子还让医院断了王丽的药,害得王丽死了。所以那一次,他终于急了眼,转身就和沐家的仇敌合作。在王丽死后的十年里,他对沐家展开不死不休的报复。”
“狼崽子虽狠,但沐家几百年的根基,在动物系人类中像是王一样的存在,他花了十年时间还是没有能斗赢他们。最后死于一场爆炸里。”
阿难语气唏嘘不已。
“那场爆炸,还是沐瑾年精心设计的。”苏音讽刺地开口。
亲兄弟吗?
亲兄弟怎么比得上利益重要?
沐简琛的能耐既让沐家人忌惮,也让他们兴奋。
因为比起沐瑾年,沐简琛更符合狼的特征。
所以,沐家人一直都想劝说沐简琛回到这一边来。
沐瑾年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了这么多年,若是要将自己的东西分给自己的弟弟,他怎么情愿?
沐简琛受的那些苦,他可没少插手。
“唉,这沐简琛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阿难摇头叹气。
但苏音却嗤笑了一声:“可怜吗?那比起原身,谁更可怜?阿难,你是不是忘记点细节了?”
闻言,阿难的身体紧绷。
因为它想起来了,原身上一世的记忆里还有一个很痛苦的细节。
原身过世的那天,正好是言言的生日。
她从外面打完工回来,买了一个小蛋糕,满心期待地回家。
结果在半路的时候,遇到沐家保镖。
她瞬间就察觉到危险。
因为沐家早就找上她了,希望她自愿把自己的命给献出来救沐瑾年,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恰逢前几日,她不小心听到了学校的老师说,金融系的沐瑾年好些日子没来上课了,貌似心脏病发作了。
她手脚发凉,转身就跑。
保镖在后面追,她躲入了一个巷里。
在那里,她碰到了刚和小混混打完架,然后独自在包扎伤口的沐简琛。
他的眼神阴沉冷漠,和那潜伏在黑夜里的狼一模一样。
她打完报警电话,然后含泪,小声哀求沐简琛不要出声,不要暴露她。
可沐简琛是怎么做的呢?
他转身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沐超秦,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我能把她带过去,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医生给我妈做手术。”
后来,原身没等到警察来,她被提前带走了。
沐超秦的确是同意让王丽继续做手术。只可惜,做完手术又断了她的药。
她最后还是死了,和原身同样死在沐家的医院里。
只不过,原身死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
她死在病床上。
“呜呜呜,这沐家全员恶人啊。”
阿难一屁股坐在地上,偷偷抹眼泪。
之前它没有没有看完记忆,所以还以为那沐简琛是个好人。
“弄死他!音音,给我弄死他!”
阿难站起来,它咬牙切齿地开口。
苏音没有说话,她含着棒棒糖,默默走上公交车。
如同沐简琛说的那样,他不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儿子,但他绝不是个好人。
“阿难,其实,沐简琛能为他的母亲做任何牺牲,这是好的。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牺牲原身的性命。”
“我们都知道,按照沐家的能耐,即使原身能躲过那一夜,她后面也未必能安全。所以即使没有沐简琛插手,她也会死。”
“可,这都不是他插手的理由。”
“所以,沐家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她轻声告诉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