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菊自己这段时间不太能吃,好在她做饭倒是不怎么影响。
这段时间全家人都在地里忙活着,只有她还能在家里做饭。
其他人家都是媳妇子提前一个小时回来现做的,她时间稍微宽裕一些。
这段时间也是想尽办法,想让家里人吃得好一些。
知道她能去公社换一些油,婆婆再见她做饭堪比其他儿媳三倍四倍的用油量,也不说什么了。
左右这段时间双抢,大家都累够呛,能吃好一些不至于垮了身体。
林文菊也是变着花样做,鸡蛋这段时间也不攒了,早上给一大家人冲一大碗醪糟鸡蛋水,一人喝一碗,虽然没太多鸡蛋,但好在每日都有那么一些。
夏收开始前,家里还割了一斤肉。
林文菊切了薄片,码了很多的芽菜,蒸了两碗烧白。
天热肉也不耐放,好在井水里吊一吊多少管些用,这两碗烧白也算是撑了两天。
后来她找借口说换菜籽油,去镇上买了两根猪大骨,还用她的珍珠米找她姐换了一副下水。
又从空间里拿了些白糖出来,中午的时候让贤才和贤能去给家里人送水,也好歹一人能喝一碗糖水。
熬的大骨萝卜汤,就着泡椒炒猪杂,又让家里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弟妹,这个泡椒猪杂好吃!”满满一大盘,不光是大人,小才小能,小贤淑贤敏都伸着舌头就着菜吃了好些饭。
“就是,一点儿腥臊味都没得,还下饭。”二哥也是吃得香,还不忘给喂孩子吃饭的二嫂也夹了一筷子。
“吃了等下上工都有干劲了!我还不知道家里的泡姜泡海椒这样一炒,猪下水都香呢!”公公也是赞不绝口,见他这般捧场,婆婆更是没有意见了。
家里的壮劳力吃得多吃得好,这农忙夏收身体才不亏着呢。
一顿饭吃得是满嘴留香,肚子滚圆。
吃完饭,大侄子小贤才还舍不得走,围在灶台边看林文菊洗碗,嘴里还不住地问:“小婶,我们明天吃什么啊?”
大嫂也在一边帮忙,看着她儿子今天吃得还没消化,就开始问明天吃啥了,不由觉得好笑。
林文菊知道这年月,大人小孩都馋肉,也不笑话她,反倒是认认真真解释起来。
“我买的猪下水还剩些猪肠、猪心、猪脾,晚上给你们卤了来吃。”
“卤了好吃吗?”小贤才一听好歹都是肉,眼睛直放光。
“今年三弟妹来了我们一家可真是有口福了。”就连二嫂也很期待,“三弟妹,我晚上回来给你烧火。”
“没事儿,我下午在家慢慢弄也就是了。”林文菊拒绝道,免得二嫂等下又得挨训。
“我!小婶,我今天在家不出去,我带着弟弟在家帮你!”小贤才自告奋勇。
不一会儿,婆婆就端着盆子进来了,还好没听到刚才二嫂的话,不然可又得好一阵数落呢。
妯娌几个中午回来也没有全歇着,也忙着帮她弄弄鸡食,顺便把昨日的衣服搂起来洗了,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还好林文菊不用帮家里人洗衣服,她只需要洗好自己的就行。
也没让他们忙多久,林文菊就赶着众人去床上躺一躺,这夏收忙起来,中午要是不适当歇一歇,人可真熬不住。
午间也没休息多久,上工的铜锣声就响起来了。
家里人走了,林文菊也没闲着。
她先是招呼着贤才帮她烧火,用之前泡好的一碗绿豆准备熬绿豆水。
用的是大灶孔旁边的小灶,正好日常用来烧水、煮汤之类的,等绿豆水熬上了,她就拖了一个大盆,泡着一副大肠准备清洗猪大肠。
忍着臭味,先用刀刮去大肠内部的一些油脂和赃物,清洗一遍后,又指挥着她的几个小帮手去灶间给她铲一些草木灰,撒到大肠外侧,让草木灰裹挟带走残余的一些赃污。
第四遍再加入一些盐和醋精心搓洗,去味,这一遍清洗下来,一副大肠差不多也就洗干净了。
洗过猪大肠,猪心猪脾也被她仔细清洗了一番。
接下来,就要准备卤制了。
林文菊有个前世开卤菜馆的闺蜜,闺蜜花钱学的手艺她也跟着学了几招,又学着网上的一些方子根据她喜欢的口味改善了下,味道也很是独特。
卤料就用她前世惯用的方子,香料她空间里备得有,按比例称了称,八角、花椒、肉蔻、小茴香、洋姜、甘松、草果、香叶、山奈、白蔻、丁香、罗汉果、陈皮、山楂片、甘草、桂皮、檀香装到一个纱布口袋里,也方便到时候捞起来。
加了些香叶、葱姜,将猪下水焯水去腥,过了水又清洗了下,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林文菊终于开始卤制了。
加水没过下水,将卤料包放里,烧水慢火卤制起来,没多久,香味就在整个院子里飘散了。
好些小孩子循着香气就都围在她家院门口了,大侄子贤才也不围着灶台了,带着弟弟妹妹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街沿边上跟小伙伴们吹牛去了。
“那可是我小婶在卤大肠呢!卤东西你们听过嘛!”
那些小伙伴倒是很捧场的摇摇头,又如饥似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解惑。
“我小婶那可是下了好多大料呢!光坐在门口你们都闻得到,那大肠子可是喷香!就连我也从来没有吃过呢!”
农村的小孩子都知道粮食的珍贵,那大肠再是猪下水可也是肉啊,饶是一个二个闻着香味馋成这样,也没有那个胆子大到敢说想尝一尝,就都是伸长脖子,想要多嗅一嗅香味过过瘾。
贤才也才六岁,院子里却围了好些生产队的大孩子,可也不敢往里进。
贤能贤淑贤敏几个抱着弟弟贤旭才不耐烦跟村里的小孩子吹牛,他们只想端着凳子离灶台更近一些,果断抛弃哥哥进了灶间里,心里更是想着要是小婶能够提前让他们尝一尝那就更好了。
可显然,林文菊是不会满足他们了,这且得卤些时候呢。
她准备等下捞一些卤水出来,卤上一些毛豆、蘑菇、土豆、鸡蛋什么的,准备不太充分,也只能将就放一些了。
慢火煨上了,那可是越飘越远,附近坡上收稻子的人家自然也闻着了。
“也不知道谁家弄吃的,这么香?”赖麻子和几个兄弟被生产队长压着上了工,这几天累的苦哈哈的,闻着这个香味真是就像丢开了锄头躺地上去。
可队长交代了,记分员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哥几个,要是不好好干,年底口粮可就没多少了,回家老娘就算在宠着他们几个,到时候粮食分不下来,还是会收拾人的。
“这夏收秋收可最累人的,这农活可什么时候干到头啊,再干下去,我娘好不容易给我养起来的肉怕是都得掉回去。”几个混子即使是上了工,嘴巴也闲不着。
可对比之前隔三差五就溜号的行为,这几天能老老实实地上工割稻子已经算是很认真了。
即使是大队长,见着几人偶尔凑到一起插科打诨,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叫他们几个挣满了也才5个工分呢。
“可怜见的,你看城里来的女知青,这才几天啊,小脸都晒红了。”
说的是单霞飞和朱娇娇,两人正在地里捆稻草呢,这对比其他的,已经是相对轻省的活了。
可饶是如此,两人头上还带着个毛巾盖头,可小脸已经被晒得通红,有的地方还被稻草给割出了一些小口子,看上去狼狈极了。
干一会儿就得歇上一会儿的,同村跟他们一样活计的妇女,那干活效率更是甩她们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