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懒得搭理自己这个愣头青儿子,嘴里嘟囔着:“你懂个屁,朱平安万一在街道办事处里大闹,你爹我这张脸还要不要?”
“爹,既然你怕他闹,那把钱还……”
新婚儿媳妇于莉绾了下额前的鬓发,刚想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
却被阎埠贵和阎解成齐声打断:“还钱?想都不要想!三十块钱可不是大水漂来的!”
“呃,可我听院子里的贰大爷讲,当初那三十块钱好像本来就是朱大伯……”
于莉看着脸色阴沉的丈夫和公公,吐了吐舌头,没敢继续再说下去。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三十块钱说的轻巧,平常吃个咸菜我都恨不得只闻味,还要管你们吃喝,没我省吃俭用,你们全都得喝西北风!”
悻悻扫了眼于莉,叁大爷阎埠贵颇为不满,正准备继续教悔的时侯。
朱平安已经敲门,而且有越敲越响的架势,阎埠贵眼看瞒不住,只能挤出一抹笑容,将门缓缓打开。
“咦,原来是平安郎呀,你看我这记性越来越差,差点忘记你要来吃饭的事了,来来来,进屋里进屋里。”
朱平安莞尔笑笑,没有拆穿老狐狸的真实意图,而是十分谦逊的寒暄道:“没事没事,吃饭的时候来凑热闹,本来就添麻烦,我那还敢有别的想法。”
见朱平安识趣,阎埠贵也没过多刁难,吩咐儿媳妇于莉打盆热水洗洗脸之后,这才招呼着朱平安坐在桌子旁边谈话。
“哼,泥狗还要脸面?撒泡尿糊弄糊弄得了!省得在这里看着人烦心。”
阎解成对这个比自己小的傻子那是满腔厌烦,见自己媳妇儿居然还要弯腰端盆,当即从炕上跳下来就想推攘朱平安。
在他想象中,对付一个弱不禁风的傻子,那不是轻而易举?
然而,尝试着推了一下之后,朱平安没有挪动半步。
还以为是没用足力气,阎解成继续推搡,直到满脸胀红,朱平安仍岿然不动。
“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力!”
阎解成既羞愧又恼怒,觉得丢了脸面。
当事人朱平安轻描淡写的拍了拍这个蠢货的腰:“解成,你这有点虚呀,可得好好补补,于莉嫂子年纪轻轻的别守活寡。”
此言一出,正在往水盆里倒热水的于莉猛的一惊,仿佛被戳破了什么心事一样有些慌张。
红着脸嗔怒道:“朱平安,瞎说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咋回事,于莉将热水盆端过来之后,没敢在房间多逗留,等一下吃饭的时候估计也是在厨房吃。
“都别吵吵,都别吵吵,吃个饭吵什么吵?解成这是你的不对,你爹之前跟平安说好了要来吃饭,推什么推?上个月的房租钱还拖着没给呢,再推先把你撵出去!”
阎解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朱平安,也不知道是在训斥儿子还是在训斥朱平安。
当然,小朱对这些完全不在乎。
吃个饭而已,哪来什么弯弯绕绕?
大不了,还自己那三十块钱呗。
片刻后,叁大妈端着晚饭上了桌。
不出所料,玉米糊糊,窝窝头,连带点盐味的咸菜都没有。
“咋不吃呀?平安你也别拘谨,来吃吃!”
阎埠贵仰头喝了口玉米糊糊,又大口咀嚼窝窝头,边吃还边吧唧嘴,那份满足快乐的模样,不做吃播简直可惜了。
朱平安面色如常,对碗里的玉米糊糊没有半点反感,喝完一碗之后,居然又到锅里盛了一碗,连喝三四碗。
仿佛碗里不是粗糙的玉米糊糊,这是精细的富强粉白面。
“这,这小子……”
阎埠贵满脸震惊,今天晚上他特意煮的没被筛过的棒子面,粗糙的喇嘴,本来是让这家伙知难而退。
现在看来,纯属是痴心妄想呀。
他哪里知道,朱平安练了铁布衫之后,铜皮铁骨,小小的玉米糊糊还真难不住。
“叁大爷,可惜了,许大茂不是要修缮房屋吗,本来我还打算让你负责,到时候请多少工匠,买多少价钱的瓦砖,让工匠吃什么样的伙食,都可以看着办,可你……”
将碗放在桌面上,朱平安满脸惋惜。
“啥,我来负责?这,这……”
本来就有些郁闷的阎埠贵立马傻了眼,要知道如果让他负责这个修缮工作的话,绝对能捞不少油水,反正吃亏的都是许大茂。
但听朱平安现在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负责了。
阎埠贵急忙就要解释,却看见朱平安咳嗽一声,并指了指面前空荡荡的碗。
叁大爷心领神会:“那个,前些天我不是钓上来几条大鱼吗,把那鱼蒸蒸煮煮,顺便再把许大茂前些天送来的野蘑菇和肉炒炒。”
“啊?老头子不会是疯了吧!”
阎解成和阎解放几个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叁大妈更是满脸疑惑:“把鱼和蘑菇肉都给做了?过年的年货……”
见阎埠贵开始犹豫起来。
朱平安若无其事的又咳嗽几声:“咳,那啥,贰大爷应该对这件事挺感兴趣。”
阎埠贵不再犹豫,斩钉截铁的道:“还在那磨蹭什么呢,赶紧做饭炒菜呀!对了,于莉,你再去供销社里打几两白酒,温好了再拿过来。”
一连串的话让阎家人都懵了,这叫什么事?让把东西藏起来的人是你,不让把东西藏起来的人也是你,把人当猴涮呢?
但是没办法,阎埠贵在家的威望还挺高,几个人心里不情愿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顿饭,朱平安吃的很满意。
有酒有肉还有蘑菇小菜,就差火锅和哼歌了,朱平安练了铁布衫之后食欲大增,几乎一个人把所有的饭菜都快吃完。
这才在阎家众人沮丧的目光中悠哉悠哉回去,临走的时候还是阎埠贵屁颠屁颠陪着。
当然,朱平安也没有食言,还是把负责修缮房屋这件事的重任交给叁大爷。
“爹,你这是做的什么事儿呀,那酒票珍贵着呢,更别提肉和鱼了,我多闻闻你都要训,这咋说做就做了!”
阎解成急得直跳脚,他是真的不理解。
“你懂什么?瞎胡闹!警告你,这段时间对朱平安别那么大火,坏了事,把你赶出家门,让你睡巷子里,上月房租还欠着呢!”
被喷满脸唾沫的阎解成一脑门子黑线,嗫嚅着不敢再说什么。
只有阎埠贵美滋滋盘算着,能从许大茂那里捞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