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
小护士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看到虞雾的一瞬间,顿时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夫人,您来了,这个疗程需要中药辅助调理身体,但是霍先生不愿意喝……”
“少夫人,您帮忙劝劝二爷吧。”沐安说。
虞雾端起了那碗汤药,“好,我试试。”
她推开门,只见霍京烨正躺在床上,或许是听到了动静,他低沉的嗓音满是威吓:“拿走,我不喝!”
虞雾走过去,细细的手指戳了戳他胳膊,“真的不喝吗?”
霍京烨倏地睁开了眼,看见她的瞬间,浑身的冰冷气息都消散了,“怎么才下班?”
她今天回去上班了,一整天都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满脑子都是她,甚至有过让沐安直接去她上班的地方,把她抓过来陪他的念头。
虞雾坐在床边,唇角的笑温柔而恬淡,舀了一勺药到他嘴边,“先喝药吧。”
“不喝。”霍京烨排斥地皱了皱眉。
“为什么?”虞雾不解道。
霍京烨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太苦了。”
虞雾愣了好一会,忍不住笑了,“霍京烨,你竟然会怕喝药?”
真的很难想象,他这么冷峻霸道的人,竟然会跟小孩儿一样害怕喝药,这反差也太强烈了……
“那喝了药,再吃一颗糖?”
“不想喝。”
只见他眉头皱的很深很深,看她手里的汤药,就像是看毒药似的。
虞雾只觉得好笑,她不禁想起了小乐天也是很讨厌喝药的,每次都需要人哄。于是,她自己先尝了一下,就像是哄小乐天似的,笑望着他说:“我尝了,还好啊,没那么苦的。”
霍京烨一脸怀疑的表情,“真的?”
“嗯。”
虞雾点了点头,下一秒,却猝不及防被他捏住了下巴。
“那我尝一尝?”
他袭向了她的唇,做了刚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做的事:吻她。
一整天都想着她的心情发泄在了这个吻里,他吻得粗暴,却很动情。
虞雾惊了一瞬,本来想推开他,却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并且,没一会她就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水,有细细小小的电流在身体里漾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她,贴在她耳边微喘,嗓音是沙哑性感的,“我尝了,确实没有那么苦。”
暧|昧因子在周遭疯狂滋长。
虞雾小小的耳垂瞬间沁出了粉红,心跳失了节律一般。
她脑子里都是乱的,根本不敢直视他滚烫的目光,慌忙从他怀里离开,将汤药放到了一旁,“那,那你喝吧。”
霍京烨看着她绯红的小脸,身体很躁动,对她的需求感和渴望感,好像在与日俱增地变得强烈。
“快喝呀。”虞雾柔声催促。
霍京烨捏着鼻子,端起药一口气喝完了。
他是真的极其讨厌喝这种苦的中药,小时候就连奶奶哄他,他也未必会愿意喝。
现在,他却听了她的话。
虞雾看他将一碗药迅速解决了,松了口气,递了杯温开水给他,“先漱漱口吧。”
霍京烨接过了水,她怕他下床碰到了伤口,又体贴地拿了垃圾桶,让他吐在里面。
整个过程,她温柔而贴心,很像是一个贤惠的小妻子。
霍京烨眸光幽深地望着她,忽然说:“雾雾,明天你下班后,我们去选戒指吧。”
“什么戒指?”
“婚戒。”
霍京烨牵起她纤白的手看了看,说:“你的手很漂亮,就是太细,去定制最好。”
婚戒?
虞雾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愣愣地问:“为什么要买婚戒?我们……并不是真的夫妻啊。”
霍京烨勾唇浅笑,“就当是做戏做全套吧,身为霍少夫人,你当然需要一枚代表你身份的婚戒。”
其实,这都只是借口。
他纯粹是想送她一枚戒指而已,专属于他们二人的戒指,就算是一场虚假的婚姻,这三个月他也想真心拿她当他的妻子对待。
给她所有最好的,他能给的,不想亏待她一丝一毫。
如果,在这三个月内那晚那个女人出现了,他不得不让她离开,那么他心里也会少许多遗憾……
“我……”
虞雾埋下了头,心里有一丝纠结。
她对婚姻看得很慎重,对婚戒自然也看得很重,这么重要的信物,只能是和共度余生的丈夫才能拥有的吧。
可是,她的心,她的感情,没有办法拒绝他,“好,我们明天就去选吧。”
她多么希望,能和她共度余生的人就是他。
哪怕她认清了这只是她不切实际的妄想,但她还是贪心地想和他拥有一枚“婚戒”,哪怕只能短暂地拥有三个月,也余生无憾。
从前,她是他的“冒牌新娘”,现在她是他三个月的“限定新娘”。
可是,遇见了他,真的是她生命中最开心最幸运的事……
“行,就这么说定了。”霍京烨眉眼舒展开,显而易见的开心,“虞雾,你答应了我,明天可不许反悔。”
虞雾和他相视一笑,“我怕到时候反悔的是你,因为我明天要去选一个最贵的钻戒!天价的那种!霍先生,你捂好钱包吧。”
霍京烨不在乎地勾唇,“你随意,只要你喜欢,没有我买不起的。”
这底气妥妥的,毕竟是真的有这个实力。
虞雾被他逗得直笑。
不知不觉中,二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亲密,像是朋友,却又深藏着对彼此的那份爱恋。
翌日。
从坐在办公室里开始,虞雾就有点儿按捺不住的激动和憧憬。人生中第一次,她竟然要去选婚戒了,还是和霍京烨一起去选。
想到马上就能拥有一枚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婚戒,她真的很期待。
于是,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宁中渡过。
到了下班,她才发现,姚雨彤好像是一整个下午都没在办公室里?
不过她急着去选戒指,也没有想太多,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只是……
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往里一望,一瞬间,浑身一僵,像是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
隔着窗,只见一个女人坐在床边,扑在霍京烨的怀里,好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