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傅司夜冷呵一声，像是在嘲讽她愚蠢，“真正的凶手不是你么？！你连逃跑的船票都买好了，只可惜你没有来得及及时逃走。颜颜放你走，你竟然杀了她，你简直恶毒至极！”

恶毒至极……

温暖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有想到傅司夜会是如此看待她，愣愣的对视好半晌，她忽然笑了。

她认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却成为他眼中想要潜逃的证据。

她确实愚蠢，竟然奢望傅司夜会相信她。

她凭什么？

自信朝夕相处的三年吗？怎么那么天真！

温暖痛苦的快要死了，可是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眼泪都出来了：“我以为跟你在一起的三年，你多多少少会了解我的为人，会有一点相信我，现在才知道我在你心里竟然如此不堪。”

她像是拼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如颜小姐死了，如果你觉得杀了我是为她报仇心里舒服，那么……你杀死我吧！杀死我！”

至少死在他手里也是一种幸运……

温暖的小脸被干涸的血迹挡住，唇瓣因为呼吸困难清晰可见的青紫，她没有挣扎，没有愤怒，唇角噙着淡淡的浅笑，像是释怀后的坦然。

眼泪在脸颊晕染开来，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

滚烫的，带着灼人的温度，傅司夜黑色的眸子望着她狼狈又释然的模样，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他厌恶这种陌生的感觉，他想杀了她给蒋如颜陪葬，可是此时此刻，大手却着魔般再也使不上丝毫力气，甚至下意识的一点点松开她。

理智告诉他杀了温暖，本能却驱使他放了她。

温暖得到了解放，无力的瘫软到地上，像是重获新生般趴着大口大口用力的喘气，傅司夜居高临下望着她狼狈的模样，冰冷的警告道：“以后滚远点！否则我杀了你！”

傅司夜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离开了。

温暖木然的眨了眨眼，刚才傅司夜明明是想杀了她，为什么又放了她？

她也没机会问了。

空旷的郊野，荒芜凄凉，温暖孤身一人坐在泥地上放声大哭。

过了好久，她才踉跄的起身，跪在蒋如颜死去的方向，眸子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如颜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你为你报仇……”

还自己一个清白。

……

林城在等傅司夜。

见他过来下车恭敬的为他打开车门，他身后也没有什么人，林城大致明白了，诧异道：“先生，您放了温小姐？”

要知道温小姐可是杀死如颜小姐的凶手！

傅司夜嗯了一声，上了车。

“为什么？”

傅司夜上车的动作微顿，眸色转冷，林城自觉失言，立刻恐慌的改口：“我唐突了，请先生责罚。”

“回去自己领罚。”

林城的常年无神的脸色瞬间好难看。

傅司夜上了车，靠在椅背上疲惫的敛起了眸子。

为什么？

纵然种种证据指向温暖是杀人凶手，他潜意识里似乎还是相信温暖，相信温暖的话。

背后有人指使……

傅司夜倏然张开眸子：“林城，派人跟踪温暖。”

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操纵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