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淡金色的光芒在夜色中如同萤火,塔维纳尔能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元素力的力量在其中不断流淌,这就是璃月的仙法吗?
她试着挪动起脚步,那金色的光芒暗淡几分,她又往回两步,光芒重新明亮。
近乎直觉般的,她领悟了钟离留下的那句话的含义,只要按照这图案光亮的明灭,便能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事物。
于是,她一手捧着图纸,按照金色光亮的起伏不断更改着方向,最终确定了一个大致方位,紧接着便快步而去。
不远处有一个丘丘人聚落,只是月上中天之际,丘丘人们早就已经睡下,而以它们如今残存的智能,显然无法理解守夜的必要性。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是孤云阁,魔神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古战场,出了名人迹罕至,只有那些好奇心浓重的学者和寻求宝藏和冒险家或者盗宝团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频率也不高,毕竟并非谁都能如此轻松的越过那片海域。
塔维纳尔并未去打扰那些丘丘人,此刻的她对于宝箱并不在意,更何况这里也没有那玩意,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了,毕竟这些小家伙聚在一起还是麻烦的。
绕过丘丘人的营地,塔维纳尔看到前方不断向上的山坡,拿着图纸上蹿下跳一阵,确定了要往上走。
最终,她来到一个秘境前。
秘境位于石窟之中,大厅宽阔,顶上并未完全封闭,仍旧有月光流泻而下,岩元素晶蝶翩跹而过,美丽的尾翼拖曳着金色流光。
塔维纳尔看着那个秘境,根据细节判断着玩意在游戏里应该是岩本的入口,但是在这里呢,里面又会是什么?
圣遗物?
开玩笑,她已经发现这里的人根本不需要圣遗物的加成,那些零星散落的圣遗物真的只是起到很普通的装饰品作用。
就在塔维纳尔思考着是否该直接进入秘境的时候,秘境旁边的一块小石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拨开草丛,用风吹散其上覆盖的尘土后,她看清了石碑上的,是与她掌中图纸上如出一辙的图案。
但是,方向是反着的,如同镜子里映照的文字一样。
神色微动,她试探着把光芒明显的图案往石碑上贴去。
金色的流光自图纸上流出,沿着她的手臂缠绕往上,接着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内。
拖拽感自手上传来,塔维纳尔有种被漩涡吸附的感觉,不,那是事实,图纸与石碑相接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漩涡,不知通往何处。
金色的流光裹挟着她朝着漩涡内而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塔维纳尔被漩涡吐出,毫不客气的丢到了地上。
眼珠转了两圈才重新聚焦,眼前的事物清晰起来,她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巨大的溶洞内遍布着色彩绚丽的钟乳石,到处都是夜泊石,单一夜泊石微弱的光此刻聚集在一处,经过岩壁的层层折射,将溶洞照亮。
从未见过的瑰丽奇景,比起以往人生所见都更加震撼,她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流光溢彩的地下宫殿。
手上的图纸已经消失,塔维纳尔拍着衣摆从地上站起身,朝着光芒最为明亮的地方而去。
走出两步,她的脚步忽然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被传送进来的地方,抬起手掌,冰霜凝聚,一根冰柱凝结而成,做成箭头的样式,指向自己走过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才放下心来,继续朝前而去。
这样就不会迷路了吧?
大概。
当塔维纳尔再次回到原点,看到那根自己立起的路牌时,面上镇定依旧。
排除了一条错误路线。八壹中文網
她继续往前,这次选这里不同的洞口,并不忘立下冰柱。
第三次回到起始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稍有变化,顿足思考起一个问题:一共就四条路,错误的路径已经标记,她不会真的要走到第四遍才找到那条真正的路吧?
然而事实证明,不止四遍。
因为即使在已经走过的洞口做了标记,但溶洞内道路错综复杂,几个洞口排列组合,至少有二十四条路径选择。
洞内感觉不到外部时间的流逝,她只记得自己又吃过了两顿饭,这才在第二十一次出发后成功找到了正确的路途。
“你还不如直接把我丢到怪堆里让它们围殴我,摩拉克斯。”塔维纳尔终于绷不住了,瞪着一双死鱼眼气喘吁吁的把法杖撑在地上,双腿都微微打颤。
远处,正和荧一起走在天衡山间准备寻找椰羊的钟离忽的转过头,望向孤云阁,仿佛听到了那声直呼其名的抱怨,轻笑出声。
“钟离先生?”荧不解的目光投来,钟离摇摇头,“无妨,只是想起有趣的事情罢了,走吧。”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后者摊手一脸无奈,三人继续朝着不远处的归终机而去。
这边,塔维纳尔靠着墙壁短暂休息过后,重新提振起精神,向着前方的石厅而去。
入口与其他通道一般无二,只有走到内里,才能发现其的恢宏与雄伟。
石厅之内光华璀璨,四周的洞壁绘刻着巨大的壁画,目光逡巡而过,并无文字记录,塔维纳尔在确定大厅内除去中央尽头的高耸蓝紫色水晶后再无其他。
壁画的内容,是一头有着许多头颅的巨大海怪,和一只小上许多的类似海怪,他们支起巨大的水流屏障盖住海洋之上的一块陆地,以层层叠叠的洋流漩涡让那一小块陆地与世隔绝,不被外来的危险侵害。
岛上生活着一群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安居乐业,供奉着护佑他们的神祇。
然,还算安然平静的生活总有一天被打破。
海岛正逐渐被海洋侵占。
一开始,他们的神还能以魔神的恐怖伟力支撑着那道屏障,使得他们的家园不被淹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屏障开始时不时出现裂口,时常有海水顺着涌入,频频的裂口让人们无比忧心。
神便为他们从远处运来新的巨石,铺叠出新的位于海面的居所。
一次,两次,一大一小两位魔神为这座岛屿上的岛民撑起庇护,筑起栖身之所。
然而,他们的神明却难以永远维持这份恒心。
一次供奉的疏忽,越发暴躁易怒的神明让海水涌入,上百人因此殒命。
平静下来的魔神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化作人形,收敛起那些因他而亡的尸骨,久久沉默,无尽的湍流诉说着他内心不平静。
不久之后,他带着海岛朝着一片大陆靠近,最终将其镶嵌在那块大地上,云端的游龙目睹了这一切,默认了他的做法。
魔神留下了他的人民,与伴侣重新没入无尽深海。
理智缓慢滑向深渊,记忆中时间中模糊,再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后,魔神凭借着破碎的记忆拼凑出虚妄的过往——大地上的魔神夺走了他的子民。
于是,海兽破开风浪,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冲向陆地。
两位魔神的交锋并未持续太久,如雨的岩枪自天穹而落,一一刺穿了海兽的躯体,将他牢牢钉在了海底的河床上。
壁画的故事就此结束,最后的画面是海面之下,一只深渊般的巨大眼瞳注视着陆地上正兴起的人类城邦。
呼——缓缓吐出口气,塔维纳尔从四周的壁画上收回目光。
没想到奥赛尔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记叙之书》哗啦啦翻着页,像是复印一般将壁画原封不动的绘入其中。
因为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且来自较高层次的历史,在壁画完成后,她获得了新的能力。
【概念】提取与强化。
简单来说,就是贴标签。
通过观察某样事物总结其上的规律,可以提取出一个标签,然后选择是否将对方所展现的特质进行强化。
还不等她欣喜,大厅之中便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
塔维纳尔心头一紧,环顾一圈,发现那声音来自中心的那块水晶。
这是什么,颜色还挺好看的。
塔维纳尔果断开启【旁观者】,绕着水晶观察起来。
水与岩的元素在其中混合,隐隐有种牵连自更深层的水下而来。
这就是钟离要她来拿的东西吗?
“也不说清楚,拿错怎么办。”
虽然抱怨,但是这里除开迷宫和壁画之外确实再没有别的事物了。
只能是这玩意了,希望她拿起以后别突然触发什么战斗或者即死剧情。
塔维纳尔停住脚步,平复了一下有点紧张的心情,向前探出手掌。
手指触碰到水晶,像是摸到了柔软的水史莱姆,指尖没入蓝紫色的水晶之中。
而从外看来,她并未看到自己消失在水晶中的那一截手指。
这里面果然还有玄机。
塔维纳尔继续向内探手,半个手臂没入,手的另一端却仍旧未能触碰到别的实物,她的手仿佛伸入了一个虚无的空洞。
近在身前的水晶中又传来一声低吼,仿佛野兽正守在自己的领地,注视着入侵者,发出威胁的声音。
莫大的危险感盘旋在心头,塔维纳尔的手臂僵住,额角已经被汗水打湿。
等到低吼平息,又过片刻,她再次向前探手,整个右臂都没入了水晶之中。
而她的指尖也触碰到了某样事物。
冰凉的触感,像是蛇类的鳞甲,一股森寒沿着皮肤接触的位置渗入骨髓,接着,她感觉有什么握住了自己的手。
顿时,整个躯体如坠冰窖,居然连抽回手都无法做到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痛失一臂的时候,自己的手掌被摊开,有什么被放在了她的掌心。
紧随而来的,便是潮水般的记忆,转瞬将她的意识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度找回自己的意识时,她已经是脱力般的瘫在了地上,手已经从水晶中抽出,但手臂上多出了一圈层叠繁复的淡蓝色纹路,正随着时间缓慢淡去。
脑袋一阵刺痛,却无法回忆出更多的内容,那庞杂的记忆竟然未在她的意识中留下任何痕迹。
不,不是全无痕迹。
她抬起右掌,手臂上盘绕的纹路已经淡到近乎完全消失,但是在下一秒又重新显现,流光隐隐浮现,与此同时,一个水元素凝结的水球出现在她的掌中。
这是不借助神之眼获得的元素力。
塔维纳尔看向水晶,神情逐渐凝重。
《记叙之书》浮现于身侧,不断翻页,在其中一页停下,无数流动的知识和记忆在其上闪现,只是一眼望去,就让人头疼欲裂。
塔维纳尔赶忙合拢《记叙之书》,脑中原本被大脑保护机制刻意遗忘的记忆犹如沸水般不断翻腾,她竟然直接愣在了原地,满脑子都是不属于自己的思绪。
遥远的祝祷,祈求传入耳中,然后呼啸的海浪,水下腾挪的巨大身躯……模模糊糊像是隔着一层纱。
再度回过神,她不敢再去深究灌入脑海的陌生记忆,r让自己将注意力转向当下。
水晶在这那之后暗淡了下来,再次触碰,不再有那种果冻般的柔软触感,坚硬,冰冷,和平常的石头无异。
她试着探掌,原本漂浮在祭台上的水晶就这样被她轻易取下。
紧接着,地面开始了摇晃。
祭台一点点崩裂,露出地下的深坑,裂纹不断向着四周蔓延,整个大厅摇摇欲坠。
塔维纳尔一声卧槽被堵在喉间,面色苍白的抱着水晶就往来时的道路返回。
然而不知道现在是过去了多久,她先前留下的冰柱早就已经融化消失,面对四个洞口,塔维纳尔眼皮直跳。
凭借着脑中模糊的一丝印象,她选中其中一个洞口,大步狂奔。
身后是石壁崩落的声响,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
更远处,她还听到了巨大的水流声。
这鬼地方果然在水下!
而现在,这里要塌了!
“啊啊啊啊啊摩拉克斯你个阴险小人我跟你没完啊!”
一块巨石轰然砸落,挡住了前方的道路,碎裂的晶尘扬起。
塔维纳尔毫不停顿,巨大冰锤在头顶形成,裹着狂风狠狠砸下。
巨石与冰锤同时碎裂,漫天的粉尘飞扬,白色的身影御风穿过,留下一条长长的尾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