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星落房间内。
半年过去了,星落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眼睛里也重新散发了光彩,半年的力量训练让他充满了力量。身旁坐着的是何悦,这半年,作为星魂塔的一个门面担当,何悦也愈发漂亮,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魅力。
“据我所知,墨门最近开始招募学徒。星落,你这半年的准备应该已经足够充分了。明天负责考核你的是墨门的管家——周长清。”
“这位周前辈不仅战力惊人,他的锻造技法也是一绝。上战场可以双刀飞舞,战场之外还可以挥动一柄特质的重锤来锻造。他为人正直可靠,但对于特定的事物也非常挑剔,只有被他看上的人才能真正通过考核。”
星落听到这里,心中充满了喜悦,但也充满对为止的紧张。
虽然何悦的表情没有那么紧张,但是心里也在默默地为星落明天的考核捏了一把汗。
“虽说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但是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周前辈固然各方面都很优秀,但为人严酷无情,对自己和别人一视同仁的严格。”
“如果你要跟着前辈学习,那必然要经历千百困难。”
何悦眼含深意地看着他,道:“拜师学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星落点点头,道:“我可以的!我也要和姐姐一样养家。”
何悦笑了,“好,那姐姐明天送你,但是如果坚持不住一定不要勉强自己。”
“好。姐姐,我先去睡觉了。”
夜晚
窗外,天空晴朗,月色比平时格外皎洁。
星落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夜色寂静,远处几颗暗淡的小油灯,让这青山碧水中的摇篮浪漫起来。
第二天,星落起了个大早,简单吃个早饭。
墨门老宅子离他们家并不远,不多时,何悦就带着星落来到了墨门老宅的大门。
虽是老宅,但是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庄严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写着“墨门”两个大字,门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稀有金属。
才走到门口,一股金属的味道就铺面而来。
星落上前有礼貌的敲了敲门,稍等片刻,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人,正是周长清。
星落一看,竟然是半年前那个怪人。
“前辈好!”
周长请仔细一看,想起来了,原来星落就是半年前那个独自一人拦下失控马车的孩子。
“哦,是你,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前辈好,我是来参加考核的,我叫星落。”星落连忙上前施礼。
“哦?来参加考核?”周长清一愣,但随即微微一笑。
“进来吧。”
星落进去后,何悦就去上班了。
周长清关好大门,领着星落往里面走去。
墨门的宅子规模不小,原本宽敞的院子也被各种名贵的金属原料挤占。星落的目光深深的被这些流光溢彩的稀有金属吸引。
“好漂亮!”他不禁暗暗赞叹。
看到星落对这些金属很感兴趣,周长清也放慢了脚步,只是让星落默默观赏,虽然大部分金属星落已经在书本上学过,但是真正见到这些金属的时候,星落还是被惊艳到了。
直到逛完整个院子,周长清这才带着星落向宅子深处走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作坊,这里也是魂器的加工车间。穿过一条走廊,周长清带着星落来到一个房间。
“考核的内容具体做什么,你那位姐姐应该已经给你介绍的足够详细了吧?”
星落点点头。
周长清嗯了一声,看来他对于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顺便递给星落一柄小巧的金属锤。
“看见旁边那个台子了吗?”
星落往周长清手指的方向看去,旁边的地上,有一个半米高的金属台,金属台整体呈圆柱形,像一个钟一样。
“你就用这柄锤子全力去砸这个金属台中心。”
星落伸手接过小锤,差点没拿住。原来,这柄锤是用玄铁打造,体积虽小但十分有分量。这一坠让星落瞬间打起精神,他不想第一天就在前辈面前出这样一个丑。
他定了定神,看准面前的金属台面,右手抡起锤子就向台面中心砸去。
“当——”一声悠长的声音从台子上激发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星落感到耳鸣,房间的玻璃甚至也为之震荡。随之而来的是顺着星落右肩传递而来的疼痛,右肩的伤口又被震破了。
这样一声透彻的脆响让周长清一愣,随即而来的是溢于言表的喜悦。
“再来一次,这次收着点力”显然周长清注意到了星落的伤口。
星落再次抡起手中的铁锤,用力向下砸去。
“当——”又是一声脆响,整个房间为之震动。
这次周长清显然没有那么激动,脸上也多了一份凝重。
周长清虽是一介武夫,但并不是一个粗人,历经大大小小战斗的他有着非常敏锐的观察力。
就在星落第二锤落下的时候,他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星落对自己的力量并不会很好的控制。
作为一个锻造师,双手就是自己活命的工具。双手受伤的后果,是任何锻造师都无法承受的。
星落的力量让周长清感到惊喜,这样的力量可以说是老天赏饭吃。
但这也是让周长清头疼的点。
星落控制不好力度的大小。
经历刚才两锤,星落的手腕已经开始发红,虎口也已磨掉一层皮。这对一个锻造师来说并不是好事。一个合格的锻造师万万不可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产品的质量。这也是周长清恪守的信仰。这也是墨门的一条门规。
在联邦,锻造师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每个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锻造师。如果说锻造是力量的纯粹碰撞,那么墨门必然不可能占据魂器市场的半壁江山。所以,锻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周长清心里清楚,真正的锻造并不是全部力量的爆发,而是一次次恰到好处的锤击。其他家族很多锻造师就是因为对力度把握不到位,不仅把自己伤到,还把一件快要成型的魂器又打成了废铁。
原本周长清想着,如果星落足够有天赋,那最快今天就可以开始教给他一些基础知识。
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要放一放了,要想快速掌握好锻造时的力道,那还得从最基础的开始练习。
“这样,你先在这个房间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叫你。”说完,周长清便走出房间。
星落还有些开心,因为他也感觉自己尽力了,而且做的挺好,前辈应该会留下我,于是便放心地休息了。
半个时辰后,周长清把星落叫了出来。
“从现在开始,你就拿这柄刻刀在这块石头上刻两百条由浅到深的纹路。”说完,周长清便递给星落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和一柄细长的金属刻刀。
这柄刻刀分量竟不轻,而且由于刀柄过于纤细,拿在手里竟十分有弹性。
周长清指了指院子角落的那张石桌,“你就在这里刻。”
只是一句简单的交代,周长清就离开了,身为管家,宅子上下有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哧——
一刀下去,石头只是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刻不动?”
他又加大了力气,在原来的划痕上重重刻下一刀。
效果显著,这道痕迹明显加深了,但和周长清要求的由浅入深的划痕并不一样。
星落认真思考了一下,开始在石头上刻下第二刀。
“由浅入深,那么力气就是由小到大。”
星落是这样想的,但是手中的刻刀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并不听从他的控制。
每当星落想用力的时候,修长的刀柄都会因为施加了压力而弯曲。这柄刀仿佛就是为了不让自身承受过大力量而设计的。
没办法,星落一时竟想不出怎样解决,于是他便在划痕的下半段反复刻画从而达到加深划痕的效果。
但这种做法也有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划痕的深浅不均匀。
但是星落顾不得这些。
哧——
哧——
一刀又一刀,时间也在一分一秒过去。
气温逐渐升高,石桌也被太阳炙烤地让人无法工作。无奈,星落只得左手抓着石头,右手握着刻刀,悬空手臂雕刻。
当他刻划到五十道的时候,身上已经大汗淋漓。刻到一百下的时候,右手已经酸胀难忍。右肩上的疼痛随着每次刻划,冲击着他的大脑。
要坚持,坚持才是胜利!
忍受着这股酸痛,星落继续在这一小块石头上刻划。
一百五十下,酸胀也完全被疼痛所取代,但是他不敢又任何松懈,即便速度越来越慢,也不让自己停下手上的节奏。
疼痛的感觉还在增强,手指也因为和刻刀的摩擦而起了水泡,可他却依然在坚持。
星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支撑他坚持下去的理由没有多么复杂,他不过是不想寄人篱下。
虽说何悦人很好,也完全没有任何让星落感到不适的言语。但是从小学到的贵族礼仪不允许星落这样活着。靠着何悦孤零零一个女孩来生活,星落到死也不可能接受。但是他心中还有大仇没报,心中还有很多事情在等待他查找真相,他必须活着。但是如果要这样活着,那么星落就必须找到工作养活这个家庭,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因此这份工作对星落来说比命都重要。
一百八十
一百八十一
······
一百九十
一百九十一
······
一百九十九
二百!
终于,在连午饭都没有吃的情况下,他顶着烈日完成了整整两百道的任务。他再也撑不住了,长期的疲劳加平日锻炼时留下的旧伤的发作,让星落陷入昏迷之中。
天色已暗,趴倒在石桌上的星落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直到此时,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路过,原本他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星落,但是那一道利如闪电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谁把这么好的刀子扔到这的,让我抓住了我非得揍他一顿!”男子大吼。
可走进一看,这里竟然还趴着一个人。
男子推了推星落。
星落这才渐渐苏醒了过来。
“我这是······睡着了?”星落问道。
“可不,谁让你小子在这偷懒的?”
看来男子没认出星落是谁。
猛地,男子似乎被电了一下,连忙抓起那柄刻刀仔细端详。
“周长清你个混蛋,给我出来!!”一声大吼,让原本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星落瞬间清醒。
他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