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黄继承,我大堂哥怎么会突然中弹,不是有防弹衣么?"
看着玻璃窗子里,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自家大堂哥,季长羽直接逼问黄继承。
在他看来,黄继承是自己大堂哥的副将,一直跟在自己大堂哥身边,大堂哥怎么变成这样的,黄继承最应该知道。
"五爷,抱歉,你无权知道。"
少将中弹之事,牵扯甚广,在此之前,少将有交代,那件事,属于军营机密,不可向外宣扬。
今天在场者,除了军衔比少将高的国公爷,其余人,无权知晓。就连与少将同级的季家二老爷,季啸和也一样。
"长羽!"
季啸礼,季长衍的父亲,如今的镇国公,不怒自威,只一句话,季长羽就闭了嘴。
他不闭嘴也不行,在场的季家人,就他没有军衔,不隶属军营,身份甚至都不如黄继承,黄继承再不济也是个中尉,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轮都轮不到他。
"老二,你看着些,我很快回来。"
制止了季长羽,季啸礼吩咐一旁的自己二弟季啸和说道。
"好的大哥。"季啸和恭敬回复,他儿子季长平一脸严肃的站在其身后。
"继承,你过来。"镇国公季啸礼的眼神落到黄继承身上,示意他跟上。
"是,将军。"黄继承站得笔直。
一直站在一旁,插不进声儿的赢林,哭红了眼睛,却也知道,儿子被绑架受伤这事儿不简单,她一个公主可能无权过问。
紧紧攥着自己老公吴建军的衣袖,要不是医生说,吴迪的状况比季长衍的好很多,没有生命危险,赢林可能会哭晕过去。
盯着重症监护室里的自己大堂哥和吴迪二人,季长羽愤愤的走到走廊上的休息椅上,坐下,烦躁的搓着头。
季末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从处于郊区的广平村进入京市市内,来到军区第一医院。
京市的军区第一医院是属于军营医院,是京市最好的医院之一,与它齐名的,就只有京市协和医院。
军区第一医院虽然名头是军区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也都有军衔,可它也对外开放,只不过对外开放那部分的就医楼,和不对外开放的就医楼,不在同一区域而已。
不对外开放的就医楼,在军区楼区域,处于医院最里面,占了这所医院的大部分面积,周围都是军营的守卫兵。
少将受伤,生命垂危的消息,现在已经全网爆了。
很多家媒体,都不停的找人,找关系,想要打听到相关事件的第一手资料,可惜什么都打探不到。
隶属军营的军区医院,门口是不允许聚集围观的,可以做的,就只有看病就医。
所以,就算媒体们知道季长衍就在京市军区第一医院,也毫无办法,不能来蹲人,只能等着官方通报发出来。
下了出租车,季末看着眼前灯光闪亮,即使夜晚也人来人往的医院大楼,视线穿过医院大门后的大院,落在了里面隐约能看到,被很多士兵把守的区域,其中有一栋楼,看守最为严格。
人应该就在那里面吧!
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观察着满院都闪着红色光线的摄像头,季末觉着,这地方想要进去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最起码在不破坏那些摄像头,不打伤站岗巡逻士兵的前提下,想要进入军区楼区域范围,还不被人发现,大概是不可能的。
走远了一些,视线逡巡在整个军区第一医院的外楼上,季末将整个医院的外楼看了一遍。
在确认外楼也放有不少摄像头,且每个窗户都安有护栏,不适合攀上去后从窗子进去,除非扯掉那些护栏,季末试图说服自己,放弃冒险进入医院里面的念头。
告诫自己,虽然季长衍那张脸和自己侄儿有九成相似,看到他有看到自己侄儿的感觉,可在军区范围内冒险玩火,还是不值得的。
会死就会死吧,只是脸很像而已!……
深夜,万籁俱寂,路灯昏黄,军区第一医院外的大街上,一道隐藏在暗处的身影,在摄像头捕捉不到的位置,伺机而动。
夜半两点钟,万物都已经被按下暂停键,就连进医院挂急诊的病人也所剩无几,一只即使带着手套也十分纤长的手动了。
就见,那手快速的在空中划了两下,两只绑着小石头的黑色塑料袋,准确无误的飞射出去,如利箭一般,直奔医院大楼高层,准确无误的蒙住了两处大楼外部的摄像头。
随即,一道身影快速的跃起,三两下飞至视觉盲区,踏着那些楼梯凸点,登上了楼顶,翻进了处于军区区域的地方。
摸了摸自己手上戴着的胶皮手套,和脸上戴着的口罩,季末内心感慨,这些这个时代的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都不用她费心思,想办法乔装打扮,口罩一戴就好了。
军区第一医院的顶楼是没有任何摄像头的,这里也不需要摄像头。
因为,就算再厉害的兵,想要徒手,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从满是摄像监视器和护栏,高度足足有二十二层高的外楼,攀登上楼顶,都是不可能的事。
尤其是那些护栏只有竖着的栏杆,没有横着的栏杆,还紧贴窗框,想要借机踩踏,都不行。
更何况,军区医院楼顶可没有什么护栏和平台,这整个攀登过程中,稍有不慎就是摔个粉身碎骨。
视线锁定看守最严格的那栋大楼,季末脚下一点,如风一般迅速的身影,就飞过了另外一栋楼的楼顶,如此几下,直至那栋把守最为严格的楼。
从布包里拿出临时搞到的医院工作人员的衣服换上,是从军区第一医院对外区域顺的,一套被送洗的护士服,季末从安全通道连接房顶的小洞顺利进入楼中。
季末的运气很好,这栋楼是整个京市军区第一医院中,通行关卡最严密,监视摄像头最少,医护人员最多的一栋楼!
在这里面住院的人,不是皇室成员就是贵族直系,职衔不高的,进都进不来这楼里住院。
每天在这栋楼里进出的医护人员特别多,哪怕是半夜也有很多医护人员穿梭在走廊里,说是二十个医护照看一个病人都不夸张。
护士医生一多,大家打扮得都一样,多出一个季末来也就不突兀了。
季末只找了三层楼,在十九楼的走廊,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季长羽。
看来就是这层了!
季长衍重伤,生命垂危,季家人除了回老宅照看老镇国公的季四老爷一家外,都在医院,没有一个人离开,吴建军和赢林也在。
只不过这已经半夜两点了,是人最困的时刻,轮班看守的活儿到了季长羽这里,其余人除了两名守岗的士兵都到休息室休息了。
找到了地方,季末大摇大摆的从走廊这边往里面去,假装去上厕所,经过季长羽时,她看都没看他人一眼。
两名守卫的专注力都在站岗上,只要季末不做奇怪举动,他们就不会管,他们腰间鼓鼓,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季长羽就在那儿怨恨同样受了伤,连累自己大堂哥中弹的吴迪,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都只是看了一眼,见来人一身护士服,没多看其他,低头继续愤恨。
透过玻璃窗,看到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两个人,季末眼神微闪。
无敌那狗子也在?
看起来伤得也不轻,难不成新闻上所说的被绑架的人,是他?
所以才会被安排在一个重症监护室里?
这叫季长衍的后辈长得可真像黎儿呀!
本人看起来比摄像头里更像!尤其是那一张刚正不阿的国子脸。
他看起来已经很虚弱了,不复当初春节晚会时的康健。
也只能简单的看一眼,季末步履匆匆的进了洗手间。
没有真去上厕所的打算,季末只放了水假装洗手。
听着距离重症监护室不算太远的一间房间里,两个她不认识的声音,在小声儿议论着什么,季末看了看哗哗流动的水流,将水龙头关上。
"也不知道将军这回能不能挺过去,听说弹口虽然未伤及重要脏器,可伤到了肺部,如果感染就难了。"
"伤得也很重,那些驻扎在三不管地带的南越雇佣兵,冷武器和热武器都很多,火拼的时候,他们弹药充足,逃走的那几个也不知道躲进了哪处深山老林里了。"
"将军不知为何突然就带我们去了那边,搞不懂。而且将军追人时明明穿了防弹衣,要是没有……。"
"行了别说了,赶紧换岗了。"
说话的声音显然是两个士兵,级别大小不知道,知道的挺多,这个时候起来说话,是为了换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两个小时的战友。
逃走了么?
还有热武器?
几个人?
三不管地地带?
很好!
眸光变得危险,季末看着镜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自己。
杀气太重,不是一个医护人员应该有的,这样走出去,只一双眼睛就会被怀疑身份有问题。
快速收敛自己的目光,让它变得普通,这一刻季末的眼神变换堪称称神级别。
依旧大摇大摆十分自然的往回走,看守的士兵已经换人了,再次经过重症监护室,季末只瞥了一眼躺在里面,那两张熟悉的脸,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这样也算见过了这后辈了,就算那张像故人的脸,再也看不见了也不遗憾。
按照原路返回,季末动作那叫一个快。
季末的事情是进展顺利了,军区医院的监视室里,两名负责盯着监视系统的值班士兵郁闷了。
盯着一左一右不知怎么就黑下来了的摄像头,两名士兵聚精会神,急得眉头能夹死苍蝇。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栋楼的这一侧,两个摄像头都黑了!
难不成是坏了?
不能呀,系统上没有显示摄像头有坏损呀!
就在十分钟前,两个同一栋楼的摄像头莫名奇妙的黑屏了,你说彻底黑了吧,好像还有点光,说有光吧,还录不到东西,一片黑漆漆。
"怎么回事,我全都看过了,这摄像头也没有坏,怎么镜头就黑了?"一个黝黑的士兵。
"大半夜的,楼顶漆黑没有护栏,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怕是只有等明天一早了。还得准备上楼顶的长梯才行。
是不是什么鸟的羽毛挡住镜头了呀!这种事儿以前就有过。
而且刚刚,我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的。"另一个皮肤呈小麦色的士兵说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这次也挡住的太严实了,难不成是鸟屁股全坐上镜头了?
看看一会儿会不会恢复正常吧。要是鸟儿挡住了会飞走的。"黝黑士兵依旧眉头紧锁,一脸探究的样子。
又等了十分钟,看着毫无动静的两个摄像头,两名士兵觉得,可能不是鸟儿,鸟儿也没见有这样一动不动的呀!还是直接上报吧,明天一早技术科的就可以直接过来。
就在黝黑士兵拿起座机电话,准备联系军区夜间值班人员时,那两个摄像头好了!
"靠,原来是两个黑塑料袋呀!谁呀,这么不讲文明,乱扔垃圾,都刮上天了!"
小麦色士兵凑上前去一看,视频摄像头里,两只塑料袋飘飘忽忽就从摄像头的位置飘走了,一拍大腿很是激动。
一旁的黝黑士兵也无语了。以往都是鸟儿过来玩耍,挡住镜头,没想到今天塑料袋也来凑热闹!
医院外,摄像头捕捉不到的旮旯处,看着两只剃胡刀片分别割断的塑料袋,和劈碎的小石块儿,季末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
包中的衣服要还回去,这晚上太晚,不是时候,等明天,明天一早,把东西放回原处。
季末手里的护士服,是在医院杂物部专门负责洗衣服的地方顺的,是医院里面某个护士的东西,不能直接拿走。
回到在附近酒店开的房间,行动前,手机被季末放在这里,以免手机定位暴露自己,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把东西不知不觉放回原位,季末才从市内回到广平村。
给田大力去了电话,说了最近都不能去练车了,什么时候能去,到时候会去电话联系他,季末买了当天去云城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