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请他们前去宴客厅,说太尉和夫人已经到了。
白小白发现太尉府的宴客厅就像一个缩小版的麟德殿,只是在某些地方用的图案和颜色不同,整体的布局相差无几。
张旭坐于正位,旁边便是唐如琳,当在下首的位置坐下时,白小白还发现了一些不同,就是正位与其他位子一般高,并没有麟德殿那正位高人一等的台阶。毕竟来太尉府的人不一定会比坐在正位的地位低,而在麟德殿则是必然。
厅中的气氛有些安静,毕竟太尉和太尉夫人与几位小辈也没有好交流的。在略吃了几口后,唐如琳就站起来准备离开了,她笑着对白小白和王少卿道:“我便先离开了,你们男子总能聊到一起去,我这妇人便不再多打扰了。”说完也不等几人出言挽留,缓步离开了。
见到她离去,张旭和张成都轻舒了口气,像是移去了压在胸口的大石头。
白小白和王少卿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张家父子对这位夫人畏惧如斯。
唐如琳走了,张旭端起酒杯那是大口大口地喝,一点都不见之前的克制,一边喝一边说道:“你们也喝啊,这可是二十年份的剑南春,我平时可都舍不得喝,今日见你们来了才特地用来招待你们的!”
白小白和王少卿点点头,然后轮流向着张旭敬酒,张旭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张成见张旭喝的高兴,便饮尽杯中酒壮壮胆,然后道:“爹,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张旭疑惑地看向张成,道:“什么事儿?”
张成看到张旭那张满是威严的脸刚壮起来的胆气又丢了一半,他又喝了一杯酒,才咬咬牙道:“您的那本《春宵秘戏图》给丢了!”
“丢了就丢了呗。”张旭笑着无所谓道。
张成见张旭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心中大喜,看来自己高估了这图在自己爹心中的地位,还害得自己惴惴不安,特地拉个人来顶包,想着想着,他觉得刚入口的酒液是那般甘甜,那么让自己回味。
而正当张成回味时,张旭突然惊叫道:“什么?丢了!”
这声音将张成从回味中惊醒,看到张旭那一脸惊怒,顿知情况不妙,心中立刻闪过万千条想法,“其实为没有丢。”
张旭脸上的怒气稍减,但目光还是盯在张成身上,想听听他接下来的解释。
张成扭捏道:“东西被祭酒收走了,祭酒说让您亲自去取……”说完,张成用余光看了一眼张旭,发现张旭的脸黑的厉害。便又解释道:“是不染听说爹您有这么一本孤本,便央着我取来给他看看,我耐不过他的哀求,便同意了,可谁承想不染在看的时候被祭酒抓了个正着,东西就被祭酒收走了,我想要回来,便说这是爹您的,可祭酒说要回去可以,得您亲自去,所以爹,您看……”
“我看你娘!东西丢了不说,还坏我名声,你怎么会这么蠢!”张旭恨铁不成钢道。
张成弱弱道:“不是我丢的,是不染,是他……”说着,看向了白小白,眼中满是祈求。
张旭也看向了白小白,白小白看到张旭那择人而噬的眼神,摇了摇头道:“可不关我的事,我今天才刚去国子监,才认识伯友兄!”白小白果断选择了实话实说,顶包?不可能的!
张旭的目光又回到了张成的身上,眼中的怒气更盛,他这么生气也不全是因为图丢了,而是因为被祭酒知道这图是他的了,这是能让别人知道的吗?堂堂太尉,三公之一,不要面子的吗!
张成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张旭的脸,他知道,此时张旭的脸肯定很可怕。
张旭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当场把张成揍一顿,而是吃起了面前的食物,白小白猜想大概是为了等会儿的运动积蓄能量吧。
张成在心中暗暗祈求这时间过得慢些,这样白小白他们就不至于这么快吃完了,白小白他们没走,他爹也就暂时不会对他动手,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白小白他们吃完了就准备告辞了,张成用一种求救的目光看着白小白,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带我走!
白小白像是没有看懂他眼中的求救之意,笑眯眯地向着张成告辞,张成的目光也逐渐变得绝望。
“爹,我与不染约好了,等会儿跟他一同去他家。”说着,想跟白小白他们一同离去,这是张成在做最后的挣扎。
张旭咧嘴笑了笑,道:“今日咱家中有事,明日再去也行,你说是不是啊,不染!”
白小白对着张成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便点了点头。
“不染你不是着急离开吗?那你们便先走吧,下次再来府上我再好好招待你们!”张旭说道。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白小白和王少卿向着张旭拱了拱手,道:“那我们先告辞了,多谢招待!”
张旭点了点头,两人便转身离开。
目送着两人远去,张旭森然的目光转到了张成身上,张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嘴里说道:“爹,您可别冲动!冷静,冷静。”
张旭慢慢走近张成,道:“办错了事还学会了骗人,我看你真的是欠收拾了!”
快走到大门的两人好像听到了张成的嚎叫声,那叫声哀转久绝,白小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庆幸自己的老爹虽然取名字不靠谱,但也好在没有这么揍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小白听到在张成的嚎叫声中好像还夹杂着张旭的惨叫声,白小白想着应该是幻听,是张旭揍张成,张旭怎么可能会惨叫呢,又没人揍他,不对,莫非……
出了太尉府,王少卿看了看天色,道:“接下来去哪?去万绮楼坐坐?”
白小白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有些累了,先回家了,你自己去吧!去完成你未竞的事业!”
王少卿撇了撇嘴,道:“算了吧,都过这么久了,也没心情了,我也还是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