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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 > 第467章 朋友见面

第467章 朋友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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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之中,站在稍前位置的一个微胖男子呆了一下,似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愕然道:“我们也不知道啊……”

“哇呀呀呀!”

敖奎仰天长啸,状如疯虎,连狼牙棒也不去想了,整个身躯跃起便向这四人虎扑而去,面色狰狞凶恶,誓要将这几个可恶敌人碎尸万段。

在他庞大身躯的阴影之下,那四个年轻人都是皱眉,两个男子还好没怎么说话,倒是两位年轻女子双双冷哼了一声。

“轰!”

敖奎气焰嚣张的身躯扑了下去,但片刻之后只见光华一闪,一股大力霍然而生,敖奎的身子便如一颗大石头般直接被打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土地庙的一堵墙上,直接砸塌了大半面墙,顿时烟雾飞扬,一片乌烟瘴气。

——

等到王宗景、徐梦红、西门英睿回来时,已然看到敖奎却被人绑到了白杨树干之上,头颅低垂着,但看着还有呼吸,只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口看他的模样,却是脸上多处青肿,像是被人狠狠教训了一番,然后在身上挂了块大木牌,上面写着两行大字:此人已疯,见者速避!徐梦红不禁大怒。

“呼、呼、呼……”

略带急促的喘息声从巴乐的口中传了出来,他的一只手被那个不知来历的男孩抓者,从那座土地庙里跑出来后,那男孩就带着他一直在街道上跑着。一开始还好跑得不算快,但后来不知怎么那男孩隐隐察觉到什么不好之处,速度猛然加快,却是让身体一般的巴乐顿时吃了不少苦头。

相比之下,那只直跟在他们身边的大黄狗却是再轻松不过了,脚步优战犹如闲庭信步,般,顺带着还这里闻闻那里嗅嗅,间中还去墙角拉尿了一次……还有那灰毛猴子,就更是不用说了,连跑都没跑,直接就坐在大黄狗的背上,一路闲地跟了过来。

最后,那男孩带着巴乐左拐右拐跑到了远离那土地庙的另一条僻静小巷子里后,这才停下了脚步。

巴乐刚站住身子,便手扶墙壁呼哧呼哧大口喘息,只觉得心口猛跳那一颗心似乎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一般,疲惫不堪。而反观那男孩,居然看去半点乏色也无,反而还有余力走过来笑嘻嘻地拍了拍巴乐的肩膀,笑道:“好啦,跑到这里那坏人应该就找不到你了,该放心了吧。”

巴乐又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但是心中兀自惊疑不定,无论如何想不通敖奎那样一个巨灵一般的人物,怎么突然就倒地昏迷过去了昵?只是如果说是面前这男孩干的,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法相信。

那男孩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家住哪里,要不要回去?”

巴乐怔了一下道:“我叫巴乐,我家……”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揉了揉眼角,轻声道,“我家被烧光了,回不去了。”

“啊?”那男孩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一时也有点傻跟,呆了一会儿后愕然道,“那你有家人吗,你爹你娘呢,他们会不会在找你?”

巴乐脸色更加黯淡,皎了咬牙道:“都死了,我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男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管他有什么特异之处,但心性上终究还只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安慰人的事,看着巴乐伤心欲绝的模样,一时间急得搓手_却是也不知道到底眼下该说什么才好。结果到了最后,反倒是经历大变的巴乐心性上居然顽强些,深吸了一口气后,擦去眼角残留的一点水雾,岔开了话题,强撑着笑道:“多谢你救了我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男孩如遇大赦,看着像是松了口气,连忙道:“啊,我叫杜小鼎,你叫我小鼎好了,其他人都这么叫我的。”

巴乐点了点头道:“小鼎。”

小鼎哈哈一笑,随即小脸上又掠过一丝忧色,看着巴乐道:“巴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巴乐明显茫然了一下,但随后脸上浮起一丝痛恨之色,恨恨地道:“我要报仇!”

小鼎摸摸脑袋道:“找谁报仇?”巴乐呆了一下,欲言又止,小鼎看着他神情古怪,试探着问道:“你、你是不是连仇人是准都不知道?”

巴乐沉默片刻,惨然一笑道:“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仇人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找谁报仇去。”

“啊?”小鼎看着顿时有些苦恼起来,皱着小小的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看着巴乐正色道,“要不,赶明儿我见到我爹了,试着求他看看能不能帮你报仇。”

巴乐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用一种真诚的目光看过来,心中没来由地一暖,但想到那几个凶神恶煞以及那个夜晚无数可怕的身影,不知怎么,他却是不忍心让这个可以说如今世上唯一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为难,轻声道:“算了,我仇人很厉害的,你爹很可能打不过他们。”

“什么?”小鼎顿时侧目惊讶,“你的仇人竟然如此厉害!”

“是啊……”巴乐带着几分伤心,有些无奈地说道。

在通向这片废墟的街道一处,两个男孩并肩而立,正是巴家最后的生还者巴乐和偶然将他救出的小鼎,大黄狗和灰毛猴子则跟在他俩的身后,看去有些百无聊赖地趴在地上,打着瞌睡。

小鼎轻声道:“那就是你家了吗?”

巴乐默默地看着那一片面目全非的宅院,眼中掠过一丝惨痛,咬紧了牙关,过了好半晌才轻声道:“是。”

小鼎一时无语,看着前头的惨状,总算是多少体会到巴乐心中的痛苦,随后目光一挑,看见那些在巴家废墟中翻找的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对巴乐道:“那些现在在你家里面翻翻找找的人,便是你的仇人吗?”

巴乐看了半晌,却是苦笑一声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一点都不知道了。”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沉默了下去。

小鼎咬了咬牙,低声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巴乐沉默了很久道:“我要回去。”

小鼎怔了一下道:“可是你家没了啊,回哪儿去?。

巴乐摇头道:“不是回家,我要回土地庙那边去。”

小鼎登时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不是说那边有坏人吗,还回去做什么?。巴乐默然片刻,低声道:“那边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也不全是坏人,而且……我只有回去了,才有可能让他们帮我报仇。”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不解的小鼎道:“这算是一个约定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靠得住,可是我除了这个,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法子了。”

※※※

阳光照在凉州城上,两个小男孩站在街头,轻声道别,彼此分开。

弱小的身影在这座巨大城池的映衬下看着犹如蝼蚁一般,就像人世间的洪流总归推着人一直向前,除了偶然间回首往事外,再不能回头哪怕那微小的一步。

巴乐离开了小鼎,带着几分茫然,还有连自己都不知是否正确的想法,忐忑不安却是无可奈何地向那座土地庙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小鼎垂下挥舞着道别的手臂,看着巴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之中。

大黄站了起来,凑到他的身边,用硕大的狗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尾巴摇了摇,打了个响鼻,小灰则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人间的悲欢情仇没有半分兴趣。

这厢巴乐又回去了,徐梦红等人不得不怀疑他,不过后来在王宗景的力保之下,便没伤他,同时帮他找仇人,不过事情有变,在蛮山偏远的西麓,金牛宗天灵谷内,深夜里突然异芒闪烁,宝光腾腾,耀眼之极,绝非凡物。

徐梦红几个本来想干掉巴乐,王宗景不忍,说给他半个时辰逼问巴乐取得地图。

夜晚的凉州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但若是细心看去,又会发现在那片深沉的夜色下,偶尔会有些诡异的身影在穿梭,不明身份,不知所往,只是这片夜色总是让人觉得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反而在黑暗之下隐隐散发着一股蠢蠢欲动的骚动气息。

寂静的长街上,道路两旁的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除了天际淡淡的微光外,便是仿佛漫无边际的黑暗。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条安静的街道上,静静地向前走去,这条街道的前头,便是通向凉州城里被灭门的巴家府邸。

巴乐看去有些紧张,双手垂在身侧,下意识地握成拳头,偷偷向身边看了一眼,只见王宗景面无表情,脸色看去有些冷。感觉到这个小男孩的目光,王宗景也转头向他看了一眼,忽然开口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巴乐身子一震,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同时面色刷地白了,过了片刻,他才好像反应过来一样,面带惊惶之色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我哪会骗你…”

王宗景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口中淡淡道:“最好是这样,希望在那片废墟中你还能找到那张碎片。”

巴乐苍白着脸,忽地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那条深沉的黑暗街道,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跑开,只是脸色惨然地跟在王宗景的背后。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前方那片已经变成废墟的府邸在夜色中渐新显露出了模糊的轮廓,黑暗里看去流露出一股凄凉的味道。巴乐看着那一片惨况,忽然像是不知从哪里又涌出了勇气,对着王宗景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突然改变主意,明明之前你们答应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王宗景皱了皱眉,回过身来看着他,巴乐在他的注视下有些畏缩,刚涌出的勇气似乎又在渐渐消失。王宗景摇了摇头道:“情势变了,巴乐。”

巴乐瞪着他,没有说话。

王宗景淡淡地道:“你再怎样不服气也没用,世间事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明明前一刻还是价值连城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甚至有的人为此家破人亡,可是转眼间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巴乐脸色惨白,忽然间像是歇斯底里了一样,向着王宗景反而走近了一步,握着拳头怒吼道:“你说得轻松,如果真是这样,那前些日子我们巴家算是什么,几百条人命家破人亡,就换回这样一句话吗?”

王宗景看着他,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然后道:“是。”

“没习惯的话,你要学着习惯。”过了一会儿,他又静静地补充了一句。

脚步在那片巨大的废墟前停了下来,尽管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回到这里,但是不久之前曾经煊赫热闹的大宅院在数日间变成眼前这一片巨大的悲惨废墟,仍然给人一种强大的冲击力,王宗景还好些,巴乐站在自己曾经的家门口前,一时之间有些不能自已。

残垣断壁间满地狼藉,被大火焚烧焦黑的痕迹借着夜里的微光仍是隐约可见,巴乐眼眶红了起来,拼命咬着牙,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身边那个男子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道:“巴乐,把东西给我。”

巴乐猛地转过身,盯着王宗景,王宗景脸色有些漠然,看着这个男孩,淡淡地道:“给我,或者我杀了你。”

巴乐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神情变幻,盯着王宗景,像是有些认不出这个前几天对自己态度还算温和的男子。王宗景从他眼中看出了愤怒与疑惑乃至更多的惊惶,心头微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着脸表明自己的态度。

巴乐慢慢转过身去,木然呆立片刻,随后涩声道:“在后院那边有一栋不起眼的柴房,地下有一间密室,那里是我爹平日放贵重东西的地方,家里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们逃出来时我爹特意偷偷告诉我的。”他顿了一下,低声道,“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东西,应该就在那里面了。”

王宗景皱了皱眉,目光有些冷,心想这少年居然真的是有几分空手套白狼的胆子,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道:“你带我去看看吧。”

两个人行走在废墟之中,在一片狼藉中有些艰难地走着,到处都是倒塌的残梁断木和碎石,很多地方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王宗景还好些,巴乐便走得有些困难。不过凭借在这栋府邸里生活多年的记忆,男孩仍是带着王宗景,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后院那边走去。

夜风吹起,夜色似又深了几分,远处好像还传来几声狗吠之声.在寂静的夜里飘荡着。

约摸过了一盏茶时间,两人终于走到了巴府废墟原先的后院位置,这里一眼看去也是遍地狼藉,显然当日也没有逃过那场灾祸,而巴乐口中的那栋两层小楼,他们也同时都看到了,在那个位置上,只剩下一座塌了一半同时被烧得焦黑的废墟。

巴乐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王宗景的脸色同样不大好看,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耐心再去等了,干脆就一把抱住巴乐的身子,几个纵跃从一堆堆乱石焦木上掠过,转眼间便来到小楼之前。随后两人几乎同时抬限向那小楼中看去,片刻之后,他们的身子似乎都滞了一下,站在小楼外头一动不动。

碎砖断木下,哪怕是在这夜色中-两人也依然能够看到一处黑漆漆的洞口敞开在小楼废墟之中,那般凄凉而无助。

王宗景冷冷地看着那个洞口,没有任何表示,巴乐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神情复杂,但同样没有下去查看的意思。

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夜色似乎越发寂静,静到巴乐忽然觉得能听到自己胸膛里心跳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了王宗景在一边轻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巴乐慢慢地摇了摇头,脸色惨白,低声道:“你、你能不能……”

王宗景容色如铁,冷然道:“不能。”

巴乐手脚冰凉,还不肯死心,带了几分哀求之色,低声道:“求你了,我、我真的……”

遥远处响起的狗吠之声,忽然间响亮了许多,似乎在这片刻间突然向这里靠近了。

王宗景脸色微微一变,面上掠过一丝犹疑之色,随后像是下了决心,忽地向巴乐踏近了一步。

一股冰寒的杀气,猛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一瞬间,巴乐几乎如坠冰窖,全身寒毛倒竖,几乎不能呼吸一般,只看着王宗景缓缓抬起了手。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狗吠从后院门口处传了过来,随后一个略带几分诧异的声音响起:“咦,巴乐,你怎么会在这里?”

※※※

“汪汪,汪……”

一阵狗吠声,从王宗景的背后传了过来,王宗景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原先的杀气不知何时悄然散去。

细碎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有个人走了过来,听着步伐声音轻细,加上前头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个身量不高的小男孩。巴乐先是一怔,随即目光看向王宗景的身后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王宗景,却是又掠过一丝畏惧,下意识地叫了出来:“小鼎,别过来。”

“咦?”后头那小男孩奇怪地问了一句,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王宗景心中猛然间涌起一股自己都没料到的强烈冲动,就想回头好好去看他一眼,只是当他的身子微动欲转时,终于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在心中苦笑一声,不知怎么,却是不愿让自己去面对那个曾经的孩子。

本来已经握在那柄苍白骨剑上的手掌悄悄松开了,杀意退去,处在他正对面的巴乐迅速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王宗景默然片刻,心里挣扎,但到了最后还是敌不过那股莫名的情绪,无论如何,他似乎也不愿意在小鼎面前杀人。

他走上一步,靠近巴乐,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今晚就离开,明日天亮时若是我还看见你在这里,就谁都救不了你了。明白了?”

巴乐呆了一下,随即大喜,连连点头。

王宗景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身后那多年未见的小朋友似乎正有些奇怪地向这里张望,探头探脑地想要过来查看一番,在脑海里他把那个记忆中可爱的身影容貌自行脑补了一下,嘴角微微扯动。在那一刻,巴乐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似乎看到这个不久前还杀气满满的王宗景脸上掠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温和的笑容。

不过下一刻,王宗景的容色已然再度凝结如霜,更不理会他,身形一动,头也不回地向前掠去,几个起落便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巴乐看着他的离去,一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松了口气,一时之间却觉得手脚居然有些发软,像是刚才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惊吓不小,连自己都没发觉。

脚步声响了起来,巴乐抬头看去,只见带着一脸诧异之色的杜小鼎走了过来,旁边果然还跟着他家里养的那条身躯奇大无比的大黄狗,还有那只的灰毛猴子。

杜小鼎对着巴乐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又向王宗景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眠迟疑片刻,嘴里却是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那是谁啊,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

王宗景当然并没有就此远去,离开那个后院后,他悄无声息地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后院残墙边一棵被烧掉一半的大树边藏身,随后再度转头向那栋小楼的方向看去,远远地只见两个男孩站在小楼前说着话。

五年未见,当年那个圆头圆脑圆肚皮的小孩,如今已然是长高长大了许多,但是脸上轮廓模样,仍然可以清楚地辨认出来。熟悉的笑容和音调,甚至连举手投足间,王宗景都依然能看出几分小鼎当年的模样。

他隐身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心底和眼中都掠过一似怀念。

小鼎与巴乐交谈了一会儿,中间看神情似乎还追问他几句,显然对这半夜三更发生的事有些不解,而巴乐看去也是支支吾吾,似乎也不知从何说起。中间小鼎还几次看向王宗景离去的方向,目光眼神都有些奇怪,不知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到了最后,他终于还是跟巴乐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着那两个男孩并肩离开的身影,王宗景在树影之下缓缓松了口气,随后心中闪过一丝茫然,暗自苦笑一声,心想事情变成这样,只能是从自己暗藏的那三张秘卷碎片里交出一片给徐梦红等人才能交差了。

正想着,忽然他只听到自己头项上方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有一枝树丫猛地颤抖了一下,王宗景身子一震,猛然抬头,便只见一个黑影呼的一声从头顶一根树枝上窜了下来。

事发仓促,王宗景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黑影是什么事物,但是这些年来在凉州这凶险战乱之地所形成的反应,仍是让他在第一时间便倒翻了出去,同时右手一翻,白光微闪,一股阴寒的杀气登时便从他身上如刀锋般侵袭而出,那柄苍白骨剑已然出手刺去。

“好身手!”

三个字从那黑影处蹦了过来,隐隐有几分耳熟。王宗景瞳孔猛地一缩,心里掠过一丝不祥之感,果然片刻之间借着苍白骨剑那诡异的微光,赫然只见那突然从树上窜下的身影正是记忆中的友人。

是阳羽。王宗景心头叫苦,但刚才一出剑他是当作生死仇敌般的全力出手,一时间竟是来不及收手了。

眼看那苍白骨剑就要刺到阳羽身上,虽然不久前王宗景就听同时黑云卧底的老掌柜说阳羽是当代青云年轻弟子中的第一人,但这几年来也无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手中这柄奇异的苍白骨剑的威力,眼下收势不及,心中正惶惑处,忽地眼前的阳羽手臂微动,变出一柄仙剑,却是迎着那苍白骨剑架上来了。

白光忽起,这一片原本深沉的夜色忽然像是颤动了一般,那感觉像是原先的黑夜颇暗,但此刻出现在阳羽周围的白光,却是瞬间将他周身三尺之内所有的黑暗哪怕是最微小的暗色都尽数驱逐而去,化为最明和同时也是最纯净的温和白芒。

苍白骨剑上那股强悍而阴寒的杀意,瞬间被这片温和的白芒击退了。

片刻之后,王宗景一声轻哼,身子一震,整个人却是倒飞了出去,撞在身后数丈外的一堵破墙上,只听咔嚓几声,墙上的石灰碎裂了几块下来。

那片白芒之后的人影身子微动,“啊哟”一声,忙向王宗景震飞的方向窜了过去。

碎裂的石灰粉末之间,王宗景从墙上溜下,站定身子,胸口微微感到一阵气血翻涌,但心中惊佩之意更盛,刚才那仓促之间一场交手,阳羽那一抹白芒实力之强实乃他平生仅遇。

虽然在最后关头他竭尽全力堪堪抵住,但那股温和又强大的真力与那一瞬间几如四面劲风笼罩的压迫感,仍是让他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对抗之感。

他见那人窜了过来,“啊哟”一声,正是阳羽。

“羽…”王宗景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

阳羽和王宗景对视一眼,二人都笑着拥抱起来,良久才分开。

阳羽灿烂地笑了笑道:“好久不见了。”

五年不见,王宗景此刻甫听这一句平淡无奇的问候,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一阵莫名的激动,五年前在青云山上的经历仿佛在眼前一一掠过,蓝天白云,青山古树,少年感情。

“是啊。”他看着阳羽,也灿烂的笑了。

阳羽问道:“啊哟,刚才没伤到你吧?”

王宗景笑道:“没事,想不到如今你的修为如此之高了。”

阳羽一笑,他又问王宗景道:“这几年,你都在凉州这里吗?”

王宗景点了点头道:“是,我在……”话说了一半,他忽然又顿住了,心中一阵犹豫,自己此刻的身份乃至萧逸才暗中托付的使命,却是事关重大,贸然与阳羽说得太多,似乎不太好。

他这里犹豫了一下,阳羽却是笑了笑道:“你这是潜身于魔教里的某个分支小派吗?”

王宗景大惊.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阳羽。阳羽迎着他的目光,笑道:“我师父都告诉我了。”

王宗景奇道:“你师父,林前辈?他怎么知道的?”

阳羽道:“当年师父也跟你去大竹峰听课,略一想就知道了。”他这也不算全部真话。

“原来如此”王宗景道,“我们去那边坐吧。”他指了指树下。

阳羽点点头,两人走了过去坐下,随即阳羽轻叹了一口气,眉头微皱,轻声道:“你比我还小一岁,小小年纪便挡此重任,我真是很佩服的,宗景,这几年你过得怎样?”

过得怎样……

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血海骷髅,一一见过闯过经历过,咬过牙,杀过人,被人杀,还能怎样呢?

王宗景想了想,抬起头,迎着阳羽的目光,笑了笑道:“挺好的。”

阳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后道:“我们走一走吧。”

“嗯。”

——

黑夜笼罩在这片,遮盖了无数的阴暗地方,不知有多少秘密也同时隐藏在这片黑暗中。

当阳羽与王宗景两个人的身影前后离开这片已然化为废墟的巴家府邸时,在凉州城池里的某个隐秘角落,恰好是在巴府的另一个方向,那两个出身于神秘北地天龙殿的神秘人物,也同时注视着这片废墟。

“真如野兽一般。”

那看去较为年轻的人冷哼了一声,对着身边那个中年男子道。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这话也说得是无头无脑,但中年男子与这位伙伴在一起的时日不短,很是了解他的心性,自然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闻言淡淡一笑道:“怎么,你可怜这一处人家里惨死的人吗?”

那青年一挑眉,脸上却是露出几分刚硬冷峻之色,冷笑道:“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只不过我看这些中原人为着一点虚无缥缈之物,便能趁势杀人夺命,人心之毒,实不堪言。”

那中年人笑了笑,对这青年的话显然不太在意,只道:“你自己都说了与我们没有干系,何必还去多想,反正我们来到此地也只是为了追索天龙气息突然出现的线索。说起来——”中年男子眉头缓缓皱起,沉声思索了片刻道:“自从我们到了凉州这里后,天龙气息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难不成是我们行迹不密,惊动了什么人吗?”

青年闻言也是一惊,皱起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随后沉吟道:“不可能吧,咱们到这凉州城后从来都小心谨慎,怕的就是打草惊蛇,这几日天龙气息不见,以我看来也不算什么,本来它也一直就是断断续续的样子。”

中年男子默然片刻,缓缓点头道:“不错,你说得有理,看来我们还要再耐心等待些时日。对了,这几日城中风传的那盘古大殿的消息,你也听说了吧?”

听到这盘古大殿四字,那向来眼高于顶神色倨傲的青年面上也流露出几分凝重之色,点了点头道:“是,这宝藏传说在世间流传已有千年,想不到如今却是会在凉州此地出世。”

中年男子负手走了两步,摇头道:“究竟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盘古大殷,眼下还未有定数,不好说。不过这消息在凉州之地卷起的纷争,确实就在眼前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片废墟,冷笑一声,停顿了片刻后,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那青年眼前一亮,目视于他,却似有几分迟疑,轻声道:“若是被龙候知晓……”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道:“凉州与死海相隔万里,此地又只有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他目光忽地变得有些热切,道,“传说那盘古大殿乃是昔日开天巨神盘古遗留人间的宝藏,其中藏有无数珍品秘宝,天材地宝无数,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震动天下,甚至据说那其中还藏有干百年来独一无二的长生之秘,如此宝藏若是果真出世,我们适逢其会却视而不见,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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