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望着面前的这一对禁军,缓缓将心头的震惊压下,藏在袖袍中的手捏紧成了拳头。
“既然是保护本王,那本王就笑领了。”
他府上的马车就停在一旁,白日里,即便是亲王,也不可在大街上纵马。
他要从皇宫回去淮王府,自然是要坐马车的。
车夫搬来凳子,让淮王踩住上了马车。
临进马车之前,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太子与本王同时遇刺,父皇可也赐了太子禁军没有?”
“回禀殿下,也赐了。”
“赐了多少人?”
“一百二十人。”对方回应。
一百二十人!
淮王低下头,嗤笑了一声,钻进马车里面。
他方才扫了一眼,这些禁军,说是一队,实则是将两支三十人队伍混在了一起,足足有六十人。
他记得,宫里皇后能调动的禁军也才一百二十人。
看这架势,已经有皇后的一半了。
可皇后是小君,太子是储君,太子那边也能调动一百二十人。
不过他身为亲王,自然是与这两人没法比的。
“出发。”
马车旁的侍者扬声,禁军整整齐齐的跟在淮王府的马车身后,大摇大摆的从街上走了过去。
不出半日,外面就传遍了。
说皇帝心疼两个儿子,所以特意给宫外的儿子赐了六十人禁军。
要知道,调动禁军一向都是除皇帝之外,皇后和太子特有的权利。
京城上下,现在都在议论,淮王是否真的是皇帝心中,除开太子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儿子!
这话传到淮王的耳朵里时,他正在作画。
画上是一条蜿蜒碧绿的河,若是风无忧在此就能认出,这是当初她在酒楼之上,曾经见过的那条河。
而且当时,淮王正好坐船行驶在这条河里,只是不知道现在他画这条河是为了什么?
“殿下。”
有人进来,跪在地上。
淮王未曾回应,而是将手上的画作继续完成,收了最后一笔,这才满意的搁置。
淮王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暗一,回来了?”
“是。”
对方一身黑衣,只需瞧上一眼,就知道身份。
“没被人发现吧?”
“属下归来时,险些与陛下身边的人撞上,不过好在属下机敏,并未让对方发现。”
“那就好。”淮王点点头,又问,“你可知,陛下派人出去,是为了处理何事?”
“或许是为了鄞县盐商之事。”
暗一低着头,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讲了出来。
如今全国上下用的盐,有多种。
但是鄞县发现了一处新的井盐,为了这口井。
地方上的小宗族起了争执,甚至动起手来,各自都有伤亡。
不过这事儿一般到州府也就为止了,为何陛下还要派身边的人特意去一趟?
“你派人,跟着去那边探查情况,务必要查个清清楚楚。”
“是。”
对方点头离开,没过多久,书房外有人进来,请淮王去前厅用早膳。
他本该一回来就吃饭的,可是因为禁军的事,所以特意等了暗一悄悄入府,这才能安心吃饭。
另一面,风无忧也在跟太子妃用早膳。
只是,她们之中多了一个电灯泡,叫苏澄月。
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一母同胞,她今日前来拜见太子妃。
谁曾想,风无忧回来,刚好撞见两人。
“臣女给太子请安。”
“免礼。”
风无忧脑子里没有这位的信息,可是她知道太子妃的出身,顺带的了解过苏澄月。
这会儿只坐在一旁,笑着问她,“今日进宫可是为了来陪你姐姐的?”
“是。”苏澄月低着头。
“嗯,那你陪太子妃吧,本宫还有事。”
好事儿好事儿!
既然太子妃的妹妹来了,那她就可以走了!
风无忧脚底都抹上油了,正准备开溜,可是被太子妃叫住了。
“殿下不是说好了要陪臣妾用早膳的吗?”
“本宫这不是看你们姐妹情深,想多留点时间让你们姊妹俩相处吗?”
风无忧转过身来,很尴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既然太子要陪姐姐用早膳,那臣女待会儿再来。”
苏澄月也是国公府嫡出的女儿,她的姐姐做了太子妃,她又是一贯知礼,对自己的姐夫并没有觊觎的人。
因此当她看见风无忧进来的时候,是比风无忧本人更想离开这里。
因此,当太子妃挽留风无忧的时候,她立马就出去了。
“好吧。”风无忧没办法了。
既然太子妃都舍弃了亲妹妹要跟她吃顿早饭,她还能拒绝不成?
只能满心不甘的答应了。
“小姐,这边请。”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也很会看人眼色,知道太子妃要跟太子用早膳,立刻就给苏澄月摆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离开,留下风无忧跟太子妃坐在一起尬聊。
还好这些早点都很不错,在一等程度上缓解了风无忧心里的郁气。
不然她真担心自己太尴尬了,会让太子妃瞧出端倪来。
“殿下尝尝这个。”
眼看风无忧一直低着头,时不时才搭一下自己的话。
太子妃心里要说生气,那是没有的。
她是典型的封建制度下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夫君为重。
更别提,风无忧这段时间不是只躲着她一个人,连其他两位良娣那里也没去。
所以太子妃自动替风无忧找好了借口,“殿下这段时间辛苦,两位良娣妹妹也有许久没见过殿下了。”
嗯?
风无忧捏着汤勺的手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太子妃。
对方自说自话,“臣妾以为,既然殿下没空去见那两位妹妹,不如挑些东西送过去。也算慰藉,殿下觉得呢?”
原来只是这样,风无忧松了口气。
“太子妃所言极是,那就由太子妃做主,给两位良娣挑些礼物吧。”
说罢,为了彰显自己对她这个太子妃的看重,她不得不伸出自己的咸猪手,覆上太子妃柔软的手背。
风无忧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说道:“本宫能有太子妃这样的贤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她说的发自肺腑,一点也没撒谎。
要不是太子妃贤良,她恐怕要被太子的女人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