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初级版须佐能乎

五条悟有「六眼」，找起咒灵来不是一般的方便，拖着月津见走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直接提着人飞上了天。

被留下的伊地知一脸懵逼，只能站在原地大喊：“五条先生——不要忘记放帐啊——”

月津见突然失重也吓了一跳，尤其是他现在基本就是个睁眼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听到伊地知的声音明显地变远还是从下面传来的，他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抓着五条悟的衣服不松手。

“什么？怎么了？”

“你走太慢了，我带你飞过去。”五条悟随口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个道理，你都是要考东大的人，不用我解释了吧？”

这个人好烦啊，不就说过一次他有希望考东大吗？总被这么提起来的话，到时候没考上多尴尬啊！！！

月津见心情很不爽，但不等他想出来怎么回应，五条悟就把他放了下来。

“到了。”

“……好快。”

能飞是多少人类的梦想，月津见一时很想问问这招他能不能学，但感觉到不远处有污秽的咒力，只能先略过这一茬，警惕地打开了「写轮眼」，这样能让他从睁眼瞎状态变得稍微可以看得到一点什么。

咒灵貌似有点懵逼，没想到还能从天而降两个人，而且不用它开领域就能看到它。

但作为没出过远月学园的咒灵，你让它知道五条悟长什么样、是个对咒灵来说多么不友好的存在太难了，因此它犹豫了一下，竟然也不跑，站在那里就举起手里的碗：“我做的料理好吃吗？”

五条悟用一种你心里没逼数吗的语气说道：“哎？还需要问吗？这不是一看就知道很难吃？”

月津见看不太清，但也能分辨出那一碗深色的东西味道闻起来就很糟糕：“……别这样，万一是臭豆腐鲱鱼罐头什么的呢？”

咒灵身上的咒力波动了起来：“难吃……臭豆腐……鲱鱼罐头……”

无视了咒灵的五条悟随口对月津见道：“对了，你快点解决的话，也许我们还来得及在远月吃下午茶，我看他们热情的样子很有戏……”

本来月津见是第一次见到特级咒灵，本来还稍微有点心理压力，现在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起来。

他一切都只是理论，从书上看到过而已，不过有据说最强的五条悟在身边，月津见能确定自己不会死——那就没问题了。

月津见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对面，努力让眼睛对焦。

不行，找不到咒灵的眼睛在哪里，用不了「月读」，还是换一个别的……

五条悟看到月津见眼瞳中的黑色勾玉飞速转动了起来，连成一片，化作一个三片风车的形状凝固在猩红的底色上。

“……「天照」。”

伴随着这声轻喃，以月津见视线焦点为中心，猛地窜起了一簇黑色的火焰。

这簇黑色火焰很安静，乍一看好像并不怎么显眼，但一出现就飞速地沿着咒灵的胳膊一路向上烧了过去。

月津见咋舌：“对焦歪了……本来是想烧身体的。”

五条悟把眼罩勾起来，认真地观察「天照」的数据，不过「六眼」的360度视角也让他能捕捉到月津见那边的情况：“你眼睛流血了，难怪这双眼睛视力这么差。”

月津见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下右眼眼角淌下的血，皱了皱眉：“还行，影响不大。”

“不把目标烧尽就不会停下的火焰吗……对人来说杀伤力更强吧，对咒灵来说……”

五条悟话音未落，对面的咒灵就发出了奇怪的喊声，并且果断扔掉了燃烧的手臂。

月津见：“…………”

是哦，人类对于斩断自己的肢体可能还会犹豫一下，犹豫的工夫可能就会败北，但咒灵不在乎这个，扔了就再生……

咒灵被激怒了，月津见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有什么变化……但下一秒又好像恢复了正常：“……？？？”

“这种时候开什么领域啊。”五条悟悠闲地吐槽，“找个我学生能看见的时候再开嘛，现在教学领域也太辛苦了……”

“它开领域了？”

“没关系，已经出来了，它估计没咒力再开领域了，你继续。”

月津见冴久：“…………”

果然，这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咒灵没再试图开领域，而是愤怒地向月津见冲了过来。

五条悟站在月津见的身后，只要稍稍一抬手就能把月津见笼罩进自己的「无下限」范围内，保证对方不受伤害。

不过五条悟注意到了月津见身上的咒力流向。

这种大规模的咒力抽取的话……

下一秒，五条悟湛蓝的眼瞳中映出了红色的痕迹，月津见消瘦的身影被咒力凝聚出来的红色的手臂保护性地圈住，挡住了咒灵的一击。

这手臂实在太大了，仅手掌就的宽度就比五条悟的身高还长，五条悟甚至要仰着头看。

红色的咒力像是附着在巨人手臂上的火焰一样破碎又聚合，仅仅是站在旁边，那强大的存在感和压迫感都能令人情不自禁地屏息一瞬。

勉强控制着巨大的手臂，挡住了咒灵来自不同方向的袭击后，月津见总算对操控这咒力凝聚的巨臂熟练了一点。

他判断自己这生疏的控制力，没办法精准地抓住咒灵，说不定反倒会让对方抓住时机趁他没了保护攻击过来。

虽然坚持一段时间，熟练度肯定会上升，但一方面维持这种状态太耗费咒力和体力了，一方面……

这个咒灵也不是单纯的物理攻击，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食物”的恶臭让他的头感到一阵昏昏沉沉，说不定有毒，这时候就显出上午的锻炼有效了，月津见竟然还能分心运转一下反转术式，多撑一阵。

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月津见感觉自己的咒力像是船底出现了窟窿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淌，眼看着就要弹尽粮绝了，速战速决才是最优解。

“还撑得住吗？”五条悟在月津见身后突然开口，“你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出手了哦？”

月津见听到这话，深呼吸。

……既然五条悟在的话……动作稍微大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月津见盯着地面，沿着咒灵的运动轨迹扫视了一圈，黑色的火焰顺着他的视线燃烧了起来，没几秒就把咒灵困在了「天照」的火焰铸成的牢笼里。

而这个牢笼的出口，除了咒灵无法越过火焰跳出去的上方，就只有月津见这一个方向。

这个咒灵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竟然真的朝月津见再度冲了过来——然后被早有准备的月津见，控制着巨手一把握住。

这个咒灵只有普通人类大小，被巨手握住就相当于全身被咒力包围。

月津见立刻对巨手全力输出咒力，咒灵抵抗了几秒，便在巨手的掌心中化为了黑色的灰烬。

随着失去了咒力的支持，这灰烬尚未落地，就消失在了半空。

几乎映红了这一小片森林的红色咒力飞速回拢，仿佛站在火焰中的月津见扭头看向五条悟，他的眼睛潺潺地淌下鲜血，红黑色的魔性眼瞳中却满是喜悦。

一直寄宿在他眼中的沉郁消失了，少年现在神采飞扬，笑容明冽。

“解决了！”

“做的不错！”五条悟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句，然后说，“……不过你能把「天照」都收回去吗？再这样下去就要引发森林火灾了。”

月津见笑容一僵。

“咳。”

“……你还真会挑时机吐血啊，反转术式呢？……好吧，果然还是要麻辣教师的我出场……我想想……”

山脚下，伊地知仰头看着导致整个山都晃了晃的巨大动静，有些泪目。

“五条先生……您又忘记放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