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

随便一条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小刘志被这热闹繁华的景象迷住了眼，顿时忘却了路途的辛苦，在大街上走三步停两步，遇到什么新奇的事物都要询问一番，西雎也极有耐心，给他一一讲解。

“先生，你看那个楼台上写的婚书，婚书是什么？”

“婚书，”岁岁望去，正是一个楼台小谢，里面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手中执一毛笔，正写着什么。

与话本中写的一样，老人身边围满了未婚的年轻男子。

一缕晚霞洒落在岁岁脸庞，女子眼中带光含笑望着小楼，西雎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她勾着他的脖子说：“我们同寝吧，我嫁与你。”

她应当是很期待吧。

“婚书，是男婚女嫁的证明。”西雎拉过岁岁的手，向小刘志解释。

岁岁反握住西雎，她能感受到西雎眼中满满的情谊，只是满满深情对她来说只是她任务的一部分，她一边为任务有了新进展而开心，一边又因为这满腹深情感到压力。

这样的感受逐渐积攒成了小小的焦虑：“好了，也是刚到上京，舟车劳顿，咱们租间房子，早早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先生有的是时间陪你街上闲逛。”

连去了几家客栈，西雎都不大满意。

“这家也不行。离这条街三百丈远，有怡红院，你和志儿呆在这里不安全。”

岁岁已经门头黑线了，隔壁街的事情他也要管，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累死了，不管了，就这家。

掌柜的看不下去：“二位客官莫吵，我这里倒是一处房子出租，此房前面是学堂，后面是热闹繁华的云燕街，左邻京兆尹，右面为大理寺卿的居所，也算得上是京城里面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这个掌柜前数五代也是京城里面赫赫有名的人家，也曾幻想过成为百年世家，奈何根基太浅，又因祖辈做错过事，他们无法从政，只能做起了商铺生意。

他所说的这个宅子，乃是他们家老宅，因为那条街住着京城里最为严朴的两位朝廷官员，这条街的日常氛围比较冷清，而夹在他们之间的他们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生意日最忌讳这种氛围，所以他们不太想住在那里，一直对外出租，卖。

能买的起那间房子的，一看左右两边有这二位，也都放弃了。正巧这对夫妻一看就是外地来，只寻求安全之处，正是合适。

再看二人的穿着打扮，说不上多好，但也绝对不是乡野村夫。男子身上一股书生意气，可挥斥方遒，将来定是有大作为之人。

若是一时之间有了短处，他低价租给二人，等飞黄之时，相信这人一定会将这个宅子买下来的。

掌柜是个生意人，打得一手好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