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高,不愁娶不到媳妇。我们来家的女儿,也不愁嫁不出去……”来如云有些不情愿,哭丧着脸,“妈咪,我不想回去,我放心不下啸天……”刘丽君瞪女儿一眼,沉下脸,“云卿都已经让你爹地带你回来家了,你还赖在盛家做什么?十年的冷板凳,你还没有坐够啊?”
压低声音,以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见的声音,“你觉得,是赖在盛家好呢?还是,让他们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好?”
来如云思忖了一下,终于妥协了。她瞧了瞧金玉兰,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妈,我走了后,你多操心啸天。这孩子,越来越叛逆,越来越不让人省心。该宠的时候,要宠。该教育的时候,也得教育,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不然,他会越来越不服管教。趁空,把他接回盛家吧。一直待在我姐那儿,也不是个事儿……”金玉兰见状,心里也有些堵。她深呼吸了一下,安抚来如云,“如云,先跟你妈咪回去。改天,我一定让云卿给你一个说法。然后,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过来。我看,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以前的事儿,确实是委屈了如云。来家人心里有气,她也能理解。既然来家人想出这口起,而他们又非来如意救命不可,自然得屈尊降贵,顺了来家人的心意。不然的话,老太太怕是命不久矣。来鼎山挥挥手,招呼妻女,“走,走吧。”
瞧瞧来如意,“爹地老了,喜欢热闹。带几个孩子回来住吧,也给家里聚聚人气儿……今儿,就搬回来住,让你阿姨亲自下厨,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个团圆饭。”
来如意点点头,乖巧地应承,“好。”
盛墨梅给贺云祥递了一个眼色,“云翔,去送送如意。记得,定个日子,让如意带孩子来家里吃饭。我们家里,也冷冷清清的,我也喜欢热闹……”贺云祥应承了一声,宣示主权似的,挽着来如意的胳膊走了。慕天楚瞧着那对金童玉女般的男女离去,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头。一旁的贺秉承,脸现不悦之色。众人散去。贺秉承见没了外人,脸色越发阴沉,“墨梅,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来如意本事再大,也是一个带着四个孩子的单亲妈咪。你为了老太太,不能把我儿子卖了!只要有我贺秉承在,云翔就别想娶来如意……”盛墨梅嘲讽地笑了笑,“贺秉承,你儿子能不能追得上来如意,还是个未知数,别一副人家高攀了你们贺家似的。我怎么觉得,你儿子还没拿下人家来医生,有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迹象呢?追不上,也就罢了。只要追得上,儿子想娶,我就操办,怎么着吧?”
贺秉承冷着脸,不妥协,“我是贺家之主,贺家的事儿,得我说了算……”盛墨梅凑上前,调皮地挑衅,“有钱难买儿子愿意,只要他喜欢,我举双手赞成。你不是喜欢民主嘛,那咱们就投票表决。我倒要看看,是你赢,还是儿子赢……”一直围观看戏的贺云采,突然凑上前,插了句,“爹地,千万别投票啊!要投票,二比一,指定是你输。”
贺秉承眼眸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殷切地看着女儿,“你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就罢了。你妈咪也跟着抽风,居然推波助澜,怂恿你哥哥娶那个带着四个孩子的单亲妈咪……宝贝闺女,你会跟爹地统一战线吧?”
贺云采嘻嘻一笑,“如果需要民主投票,我也挺我哥。”
瞧瞧来如意远去的方向,一脸崇拜之色,“真没想到,传说中的鬼刀,居然是我哥的女朋友。有这尊神在,咱们再也不用担心我外婆外公了。”
蜜罐里长大的贺云采,什么都不缺。她唯一感觉到遗憾的,就是没有遇到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她特别想遇到像外公那样痴情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心也只属于他一个人。于她而言,挺的不是贺云祥和来如意,而是爱情。贺秉承见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气得拂袖而去。盛墨梅瞧瞧他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外婆的病,我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如果来如意不肯主刀,怕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儿。可一想到你外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会为你外婆殉情,我实在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妈咪同意你哥跟来如意交往,一来是支持爱情,二来,也多多少少是为了你外婆的病。”
贺云采目露羡慕之色,“大雁哀鸣,投地而亡。猿啼三声,肝肠寸断。世间万物,皆有情,何况人呢?如果我是我外公,也会为了那个人,生死相随……”盛墨梅闻言,一下子警惕了起来,“采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贺云采噗嗤一声笑了,“没有,只是幻想一下而已。”
叹息一声,摇摇头,“也许,咱们贺家盛家的男人,都太优秀了。有了这些参照物,其他男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真找不到一见倾心的男人,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将就……”盛墨梅抱着女儿的肩膀,如同知心大姐似的,“不将就,就对了。我们贺家盛家什么都不缺,我女儿也不用成为经济联姻的牺牲品。要嫁人,就为了爱情而嫁。否则,咱们就不嫁!”
贺云采嘻嘻地笑,“有你这样开明的妈咪,是我和我哥的福气。”
顿了一下,又问,“妈咪,你说我能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真命天子吗?”
盛墨梅用手揉揉女儿的秀发,“当然。”
仰眸,看向老太太的病房,“每个人从出生那天起,她的缘分就注定了。所以,你外婆遇见了你外公,我遇见了你爹地,你舅舅遇见了你舅妈,你哥遇见了来如意……”贺云采孩子气地,“那你说,我云卿哥呢?他和来家二小姐,是爱情吗?”
盛墨梅摇摇头,“他们俩,只怕是孽缘。如果真是爱情,这十年,盛家会添一大群小崽子了。”
瞧瞧病房方向,“算了,他们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了。照顾好你外婆,才是正经事儿。”
……二楼总裁办。盛云卿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眸光深邃冰冷。他那魁梧挺拔的身影,笼罩在一种浓郁的暴戾之气中。楼下刚才的那一幕,他瞧得清清楚楚。来家为了争面子,一定会百般阻扰来如意给老太太做手术。就算是答应让来如意上手术台,只怕也会提出苛刻的条件。比如,逼着他迎娶来如云。如果换做从前,他或许为了奶奶的性命,会娶来如云那个蠢货,然后把她雪藏一辈子。可遇到了来如意,他还能屈服吗?不能,绝对不能!他不能为了奶奶的命,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他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想跟那个女人天长地久,听见慕天楚的表白,他才会握紧了拳头。看见贺云祥挽着她的手臂,他才会情绪失控,一拳砸在了有机玻璃上。血从指关节处流出来,顺着玻璃窗徐徐滚流下来,腥红刺目。那个身穿白色汉服的身影,一直在眼前闪现。她那曼妙轻盈的身姿,如同鬼魅一般缠绕着他的思绪。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入了他的心。也许是她温柔对待啸天的时候,触动了他心底的那个弦。也许,是她和梦里的鬼刀声音重合的那一刻,也许是她穿着白色汉服带着紫色面纱如同谪仙一般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就这么轻而易举攻占了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俘虏。“云卿——”盛天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盛云卿心知他的来意,却也只能徐徐转身,面对着盛天合夫妻。金玉兰瞧了瞧玻璃窗上的血,再看看儿子还在滴血的手,心疼地,“爹地妈咪知道你生气,但也不需要这么过激吧?难道说,你不懂得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能自残吗?”
叹息一声,“我让龙飞进来,给你包扎一下……”盛云卿缓和一下情绪,清冷地,“不用。”
手上的这点伤,跟他心里的别扭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龙飞能包扎他的伤口,却治不了他心病。盛天合在德国进口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满怀歉意地,“我们也不知道,来如意就是鬼刀,所以,才会把你费心安排好的事儿,给搞砸了。云卿,我比你更忧心你奶奶的病情,更希望她早点动手术,恢复健康。可事情已经弄成这样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想办法解决,比相互责怪强得多……”金玉兰见儿子脸色没有放晴的迹象,委婉地,“来家的意思,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爷爷,也在众人面前许诺,带着你去来家接如云,给他们一个交代。”
见盛云卿握紧拳头,血汩汩地流出来,心疼无比,“我知道你不喜欢如云,不想娶她。可不管怎么说,她给咱们盛家生了一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又牵扯到你奶奶的性命,你不想妥协,又能怎么样?”
盛天合叹息一声,“要怪,你也怪不了别人。谁叫你当初喝得烂醉,招惹了来如云呢?”
见金玉兰拽他衣袖,暗示他别刺激盛云卿,遂放缓了语气,“既然孩子都生了,你是男人,给她一个交代,也是应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娶不娶,都是一回事儿。你不喜欢,养在家里就行,没人绑着你入洞房,非要你怎么着啊……”盛云卿闭目,“我答应你们,跟爷爷去来家。”
如果不给来家一个交代,奶奶的命怕是保不住。既然这一趟,非得走,他又何苦惹父辈们生气?至于给来家什么样的交代,一定是他盛云卿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