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当天夜里，信仰山寨门前炮火连绵。
来自土狗县的私军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信阳山寨一里外的树林中。
当神秘的火炮掀开面纱，热兵器的轰鸣声响彻山间。
李海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惊骇。
“高，高兄，这就是火炮吗？柳大人自研之物？”
树林边缘，李海跟随高渐离乘坐在骏马之上。
他听着耳畔轰鸣声不断，痛苦的捂住耳朵，询问一旁的高渐离。
“对，这就是火炮，我家县令大人自研的兵器。”
“正因为有了它，我们从一支只有四百人的匪军，变成了现在的四个整编军团，并且每个军团都有攻城灭寨的能力。”
“李海大人，你看我们这火炮如何？能够入您法眼吗？！”
骏马之上，高渐离撕咬着烤肉，欣赏着远处的火光与哀鸣，他侧头瞥着脸色变幻的李海，笑着打趣。
“你家县令还真是格物奇才，不瞒高兄，李某可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器呢！”
“土狗县如今有了如此神兵，周边马匪何惧？这是我帝国之幸！”
李海大声呼和着，想用自己的声音盖过轰鸣的炮火，表情尤为的可笑。
“大人多想了，我们土狗县清除周边匪患，可不是为了帝国，你平心而论，这些年帝国管过我们的死活吗？”
“我家大人清除匪患，是为了我土狗县以后的安宁，你就别贴金了，没必要。”
高渐离听着李海那恭维之词，毫不犹豫的反顶回去。
李海一愣，摇头苦笑。
“我是明白了，柳大人让你带我来看这一场戏，是为了堵我的嘴啊！”
...
信阳山寨只是一个中等山寨，在密集的炮火之前犹如不设防的娇娘，战斗只持续了短短三个时辰就结束了。
临近午夜，当大部队返回。
李海并没有去县城内的客栈留宿，而是回到了县衙内，住在了王权给他准备的厢房。
尽管厢房内依旧有老鼠乱跑，可此时李海心中烦乱，倒也不忌讳什么了。
厢房内，李海和衣而卧，呆呆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忽然耳根攒动，坐起身来。
“谁？！”
“是我！”
推门声响起，柳青寒抱着一副崭新的被褥走了进来。
他望着满脸戒备的李海，将被褥放到了床榻之上，坐到了客厅的桌子旁，摇头失笑。
“睡不着？过来聊聊？”
“正有此意！”
李海纳闷的打量着柳青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穿上靴子，凑到了柳青寒的身旁坐下，给彼此倒了一杯热茶。
“请~”
“请！”
二人同时端起茶碗，相互点了点头，同时喝茶，并未开口，令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良久，李海耐不住寂寞，率先开口。
“柳大人，鄙人对于你创造的火炮很感兴趣，想必你肯将火炮展示给李某看，应该有你自己的想法吧？”
“不如说出来听听，至于当你狗之类的话题，还是不要说了，以免伤了和气。”
“如李大人所见，土狗县自有私军之日起，已经过去月余，现扩充到四个独立军团，总私军人数超过三千人。”
“这只是我们一个月收编的成果，土狗县地处多国交界处，这里马匪多得数不清，只要给我们时间，依李海大人所看呢？”
柳青寒静静的品着茶水，就像诉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如果土狗县不被灭掉，那不出一年时间，实力将远超洪武帝国。”
“可柳大人账不是这么算的，打仗有死伤吧？要军饷吧？你一个县城，供养几千私军已是最多，想再继续扩建下去，恐怕是有心无力吧？！”
“你能夜间来找我，想必是觉得我李海还是有些用的，那李某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想买你的火炮，并且，我李家想成为你柳青寒在洪武帝国境内，唯一火炮与秦弩的购进商，至于需要什么条件，还请柳大人明示！”
李海抿着茶水，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钦差大臣李海，只是一个商人，想跟柳青寒做生意的商人。
“啧啧啧，李海大人好大的口气，洪武帝国境内唯一火炮购进商？你凭什么？”
“不妨直言告诉李大人，火炮与秦弩只是我土狗县火器之一，但并不是唯一，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先看看这个，合不合李海大人心意。”
“啪啪~”
柳青寒拍了拍手掌，屋内走进一人，正是墨卿。
墨卿怀中抱着一杆被黑布裹着的物体，来到了柳青寒的身后，将怀中之物递给柳青寒。
柳青寒接过物品，掀开盖着的黑布，露出黑布中包裹着的一杆火枪。
火枪长一米，前端配有锋利的锻铁匕首，那完美的流水线工艺，在屋内烛火的映衬中，微微发亮。
“柳大人，此物是？”
李海惊讶的接过柳青寒递过来的火枪，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把玩。
然后又按照柳青寒的指引，装填了一枚弹丸。
“跟我来。”
望着李海熟悉火枪，柳青寒站起身走到屋门口，冲着外面的黑夜中摆了摆手。
下一秒，距离厢房五百米外的一处山坡上，数十个火把骤然亮起，将一块画着圆圈的图板映衬了出来。
“看见那个标靶了吗？拿着你手中的火枪，眼睛对准这个刻度，瞄准远处标靶的中心，两点一线，射击。”
“怎么，李海大人好歹也是后天巅峰修为，不至于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吧？”
“这，这也是火器？”
对于柳青寒一眼看出来自己的修为，李海并不觉得惊讶，而是按照柳青寒的指点，对着远处山坡开了一枪。
“砰~”
黑夜中一声响亮的枪声响起，整个县衙内瞬间灯火通明，然后又瞬间全部熄灭。
柳青寒点起了一根香烟，望着身边李海那吃惊的模样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生意了。”
“咕噜~”
“好强的单兵武器，五百米之内尚有如此威力，要是近距离轰击在人身体上，就算是先天武者都要受伤。”
“整个洪武帝国有多少先天武者？这个武器未免也太厉害了一些，能量产吗？”
李海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手中火枪，视若珍宝，有些不太想还给柳青寒。
柳青寒微微一笑也没在意，而是自顾自的回到屋中坐下，喝着茶水。
“日产只会高于十柄，但具体多少柄，那是我的秘密，对吗？”
“既然李海大人不想做我柳青寒的狗，又看中了我柳青寒的兵器，那也不是不可以。”
“一台火炮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一柄火枪五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秦弩一千两黄金一千两白银，这是我的底线。”
“且，以后你李家要成为我柳青寒在帝都的耳目，我希望帝都一切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关于信息共享这方面，我完全可以代替家主做主。”
“至于这火炮与火枪，还有秦弩的价格，它值这个价，但具体购进多少，我要先跟家主通个气。”
“至于订购量，第一批不会低于这个数！”
李海伸出一个手指，比出一个八字。
“呵~我以为李海大人会跟我砍砍价的，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李家的底蕴，那就这么说定了。”
“土狗县的事情李大人也查阅的差不多了，那就返回帝都吧，至于如何与国主汇报，那是李大人自己的事。”
“我柳青寒就在土狗县，恭候李大人带着金银而来了？！”
柳青寒拿起手中茶杯，与李海碰了一下，笑着站起身，离开了厢房。
“好一个柳青寒，给你时间发展下去，一个洪武帝国算什么，看来我这次真是来对了，李家，呵呵~”
李海将柳青寒送出了厢房，他抬头望着天空的皎月，忽然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夫君，你就这么简单放他回去？”
“不然呢？留他吃饭吗？”
柳青寒的房间内，柳青寒在墨卿的服侍下褪去衣衫，正准备拥美入怀，忽然脸上的笑容收敛。
他打开了屋门，望向对面房檐之上，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