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娘怎么了?”杨梅一想到前几天刚见到的小脚老太太病了,着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总是睡觉,一点精神都没有,还说头晕。”杨伟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晚饭不能吃了,杨梅赶紧跟着杨伟去看杨老太太。
杨家的院子里收拾得倒是干净,只是院墙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倒下去了大半。
土坯房子也倾斜了,看起来就像是要倒了一般。
“你这么大了,怎么能让娘住这样的地方!”杨梅忍不住吐槽道。
她一直以为他们家就够破的了,看了杨伟家,她才知道什么是真的破。
屋子里跟杨梅想得一样,直接用四个字就能形容——家徒四壁。
杨老太太躺在炕上,脸色苍白,还冒着虚汗。
“您这是怎么了?”杨梅摸了摸杨老太太的脑门,并不热,看来不是发烧。
“你怎么来了?”杨老太太虚弱地道,“你不是说再也不踏进这个家门吗?”
上次她就觉得原主跟娘家之间准是有什么故事,现在看来,还真是。
杨梅发现,原主的经历跟自己的上辈子相比,还真是完全不同。原主的经历可以写一本长篇小说,狗血剧情不断,到了她这里,写一篇人物小传估计都凑不够字数。
“都啥样了,还有心思扯这些陈年旧账。”杨梅扶着杨老太太坐了起来,“您说说您哪里不舒服?”
上辈子一直生病,杨梅也算是久病成医,对于很多小病,能看出来个大概。
“我就是头晕眼花,不能动,一动眼前就发黑。我心还抖。”杨老太太捂着胸口,难受得道,“这心口直哆嗦。”
“你这个状态多久了?”杨梅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好些年了,最近又严重了。”
“您先躺着,等我回来。”杨梅又将杨老太太放倒,转身出了门。
上辈子,人们都怕食物摄入过量,拼命的减肥,可是到了这里,一个已经六十岁的老太太,还是没法吃饱饭,还每天都低血糖。
回到家,将家里的饭盛了一大盆,又盛了一盘子菜,,让张子兴跟着自己送过去。
看着杨梅端来的饭,杨老太太一脸不高兴地道:“我家里又不是没有饭,我晚上刚刚喝了粥,不用吃你家的东西。”
杨梅发现,在自己家的杨老太太,似乎是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攻击性特别的强。
“您就是粥喝的太多了!”杨梅盛了一大碗饭,又浇上黄莹儿晚上炖的大白菜和肉,递给了杨老太太,“把这碗饭吃了,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至少不会冒冷汗了。”
“剩下的你吃吧,杨伟。”杨梅看着蹲在一旁眼巴巴的杨伟,道。
杨伟欢乐地去盛饭去吃了。
吃了一大碗饭之后,杨老太太的脸色果然正常了。
“您以后要好好吃饭,光喝粥不行。”杨梅板着脸叮嘱道,“要是家里没有吃的,就让杨伟提前去我家里找我,我多做点饭让他带回来让你们吃。”
不要怪她板着脸,主要是杨老太太的脸色实在是难看,杨梅现在来看望她,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不要。”杨老太太不悦地道。
“行,你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杨梅也受够了自己这个便宜老娘的态度,起身就走。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记恨我!”杨老太太盯着杨梅,恨恨地道,“我要不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怎么会非把你嫁给张雷那个外乡人!”
杨梅神情复杂地看着杨老太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时杨伟病了,我根本就没钱给他治病,你爹又常年不在家,张雷来了咱们村里,看上了你,拿了五块钱,说要娶你,我就答应了下来。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么!你现在过得好好的,还那么记恨我干什么!要不是我要死了,杨伟去找你,你能来么!”
杨梅呆呆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在杨老太太看来,是沉默着不想回应她。其实杨梅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她总觉得杨老太太这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有点说不过去,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杨伟当时生了什么病,把您急到卖女儿的地步?”杨梅语气平静地问。别问她为什么这么平静,毕竟重男轻女的是原主的娘,她实在是没有什么代入感。
“我也忘了,就是很严重的病。”杨老太太仍然是一副强势的样子。
杨梅看着杨老太太,就明白自己为什么是一副强势的样子了,原来遗传这个东西,实在是玄学得很。
“即便是到了我现在这个年龄,您给出的这个理由还是没法让我释怀。”杨梅这回站在原主这一边。
看杨老太太这心虚的样子,杨梅就知道,杨伟当时的病应该不怎么严重,远远没到需要杨梅嫁人来换钱的程度。
“你们两个都出去,我有话跟杨梅单独说。”杨老太太对杨伟和张子兴道。
杨伟听话地点头就走,张子兴站在原地,担心地看着他娘。
别问杨伟为什么这么听话,过去这么多天了,杨伟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疼,一看到他姐姐的时候尤其疼。
“你也出去吧。”得到了杨梅的示意,张子兴才出去了。
“我之所以要那么做,是因为杨伟不是我的孩子。”杨老太太叹气道,“旁人让我好好养着他,我答应了下来,就得好好养着,要说话算数。我就是太看重他了,怕他生病,怕他出事,怕我没有信守承诺。”
“他是谁的孩子?”杨梅觉得很是玄幻,怎么一眨眼间,杨伟还不是原主的亲弟弟了呢?这怎么还打开了隐藏剧情呢?这熊熊的八卦之火,立马燃烧了起来。
“他就是以前住在咱们家里的那个美丽国军人的孩子。”一说到那个美丽国士兵,杨老太太的声音似乎都温柔了一点。
“那个外国人不是男人么,男人怎么生的孩子?”杨梅不自觉地问出了个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