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
佩姨蹲在地上,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嘴唇有些颤抖。
余白闻言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高奶奶的想法他怎么知道,只能也蹲在佩姨面前,轻轻捧起了她的脑袋,看着那红润的脸蛋上写着的忧伤,他轻轻的给佩姨擦了擦泪,然后轻声说道:“别在这儿哭,一会儿我妈出来了......”
佩姨一听立马瞪了余白一眼,然后用手擦了擦脸,起身就回了屋,砰的一声,让余白碰了一鼻子灰。
余白看着刚刚佩姨的反应,也知道,需要给她空间,最后手悬在房门前边,停顿了几秒,叹了口气收了回来,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夜色降临,月光调皮的照进来,安安静静的,余白躺在床上,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老吴那里确确实实是横在他和佩姨面前的一道难关啊,她都因为她和老爸年轻时候那些事被老家的人戳脊梁骨都快戳破了,现在让她接受自己和佩姨......心里那道坎,无疑是很难过去的。
而她心里那道坎难以越过,那佩姨总是心里不好受的。
当然,从佩姨昨天的反应还有刚刚那些眼泪,其实就完完全全表明了她的态度了,她就是心里有余白。
余白抱着脑袋,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就怔怔盯着天花板发呆。
佩姨不好受了,余白此刻也心乱,侧着身子左躺躺觉得不对劲,然后右躺躺呢,也觉得不舒服,最后只能无奈的一下坐了起来。
“麻蛋。”
黑压压的房间里,余白下床穿上了拖鞋,纠结个屁,之前就是因为纠结,拧巴,错过了那么多,前段时间才想好了,要肆意一把的活着,都重来了,是,佩姨此刻有些越不过那道坎,自己也理解,也明白为什么。
但就在这里瞎勾八躺着了?
都已经迈开步子了,那就大步向前干呗!
佩姨软,自己越不过,那我他妈不能抱着她越过啊?
既然确定她心里有自己,他们压根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都不算问题的,好不好!
余白此刻站在厕所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低头双手捧着水,任由水滴拍打着自己的脸蛋,然后靠了一声。
“给佩姨空间?给佩姨时间?”
“给个勾八。”
余白用水清醒了一下自己,也明确了一下自己。
“就要乘她上头迷糊,要她命,还给她时间?到时候她一犯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她缩头乌龟似的缩回去了,那还搞个屁啊?”
余白突然啐骂了一声刚刚自己的傻,然后当机立断,也不带犹豫了,啪嗒关了卫生间的灯,一咬牙就推门出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借着酒店走廊里略显昏黄的灯光,摸到了佩姨房门前。
以他对佩姨的拧巴程度,纠结程度了解,佩姨现在睡着的情况直接趋近于零。
这佩姨,八九不离十一脸忧愁的在床上裹着打转呢。
砰砰砰。
敲了敲,没人开。
余白也不气馁,砰砰砰,借着敲,感谢老天爷给他送的外挂,他的听力也因为身体福利加强了,能细微听见房门里边,那床铺轻轻耸动了的声音。
果然没睡。
余白最后敲了一下,然后有些可怜的说道:“佩姨,我,我出房间的时候,房卡忘在屋子里了,我身上只裹着浴巾,其他什么都没穿,你能帮我下去帮我找前台帮我拿一下备用房卡吗?”
佩姨在里边耳朵一听,就坐了起来,拖鞋都还没穿,也没回余白的话,笃笃笃,脚丫和地板撞击的声音,很快咔哒一下,房门开了,余白一声t桖短裤穿得那叫一個好端端的。
就突出一个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找准机会就顺着门缝挤进了佩姨屋。
佩姨显然没想到余白居然今晚还会来夜,袭这一出,有点慌乱:“你,你......”
余白一声不吭,对对直直就找到了佩姨的床,然后撩开被子就躺了上去,香喷喷的舒服啊,别人的床就是比自己的睡起来舒服。
佩姨傻眼了,几步就跑了回来,震惊的看着当着她的面就舒舒服服的捏了捏被子,还轻轻嗅了嗅的余白。
“余白,你要干什么!”
余白一下就闭上了眼睛,然后赖皮的说道:“睡觉。”
佩姨急得上床过来推了推余白,“别,别胡闹,回你房间睡去。”
那知道余白抓住她推搡的手臂轻轻往下一扯,扑通一下,就感受到佩姨全身都砸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顺势抱住了他,直接了当了,“不回,我要和你一起睡。”
佩姨砰砰,心剧烈的跳了两下,然后用力的挣扎起来,嘴巴一直在伱你你,但就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很是着急。
但余白此刻不急,就是搂着她,“你要挣扎要闹要纠结都随你,但是这辈子,我已经坚定了。”
佩姨开始的时候,是急得都想咬余白两口了,没舍得,后来想重重的打他两下,也没用力,最后是挣扎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慢慢的手一软搁在余白的胸前,整个人红着脸,红着眼,躺在了余白的身上。
啪嗒啪嗒,感受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好像突然湿了,余白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温温柔柔的拍打着佩姨的背部,她从轻耸的抽泣,但嚎啕的大哭,余白始终一句话都没说,但就是默默陪着她,搂着她。
等到她哭累了,情绪发泄够了,余白才松开了她,而佩姨已经没有挣扎着从余白身上逃开了。
余白能够腾出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头发,也能腾出手捧起她的脸蛋,看着黑暗中,那被自己捧起来,满是泪痕的脸蛋,余白扶着她坐了起来,然后在她幽怨的眼神中,轻轻吻了上去,吻了她的眼角,吻了她的脸颊,吻了她的泪痕,最后嘴唇对着了她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又浅浅分离,点到为止。
余白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被打破了。
对于高佩珊来说,余白这个名字,就注定了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是复杂的。
“佩佩......”
余白轻轻唤着她。
佩姨只是幽幽的盯着他。
“我们出去走走吧。”
余白提议道,小小的酒店里,太过压抑了,而且隔墙有耳。
佩姨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我说不去,你会听我的吗?”
余白没有什么犹豫,也不藏着掖着的摇摇头:“不会。”
“只是转转吗?”
“嗯,只转转,我觉得咱们现在都该透透气缓缓。”
佩姨起身,此刻也没多说什么了,换衣,穿鞋。
天色十分暗淡了,一股凉爽地气息充斥着全身。
余白和佩姨两人慢悠悠地走在京城的夜路。
不多时,余白左右四顾,趁着佩姨不注意,嗖地一把拉住了她嫩嫩地小手儿,也不说话,拽着佩姨转了个方法,朝着对面一个光线暗淡的小区里走去。
“干什么!”佩姨一边焦急地四下看了看,一边甩开余白的手:“先放开姨!这是要去哪啊!不是说只转转吗?”
“反正都出来了,咱们去对面小区花园里坐坐吧。”
“你,你快松开手!余白,你就真的不怕吴姐......”
“相比于老吴,我更怕我再一次错过你。”
余白此刻才明白直球才是最好的套路。
佩姨挣脱无果之下,对着余白的背影幽幽一叹,高跟鞋紧跟着他,并排走到一起。
余白呢,简简单单的t桖短裤,大学生的感觉,佩姨干练端庄,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两人手拉着手,宛如小情侣一般,全然不显得突兀。
天晚了。
随着依稀几个夜跑的人流进入绿葱葱的小花园,远远看到一圈中年男女正七七八八的交流着,有人收着前方的大理石地面有台挺大个儿地录音机。
余白他们上床特别早。
此刻才是十点过了,城市慢慢要陷入深夜的寂静。
但好歹还没有寂静的,零星的人们,让余白身旁的佩姨突然向他这边挪动了半步,自己的肩膀与他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连带两人握住地手掌,也被夹在了中间,如果不是正对面的看,根本瞧不出两人手拉着手。
佩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人群。
余白莞尔一笑,拉着佩姨穿过小区门口的小广场,无人的石廊矗立,余白上辈子来过这里,只是上辈子不是佩姨。
单排石板椅带着阴蔽处不同于夏天的冰凉,在花园地最外端,郁郁葱葱的草坪包裹在四周,藤蔓植物也顺着石柱爬上了顶。余白先一步坐了下,旋而拽拽佩姨。
佩姨此刻她看了余白一眼,微微叹息,眉宇间颇为无奈地挨着他坐下。
“这是暗处,就算有熟人也看不见咱们,除非离近了,更何况,在京城,我们的熟人就只有老吴,然而她已经歇着了。”
余白分开五指,插着佩姨地手掌握了上去,后者手臂一僵,却也没有再躲闪,随着余白的意思与他紧握在一起,只是喉咙间不断发出着叹息的声音。
余白对她就是要命的。
她早就明白了,只要是这两个字,她无论崩的有多紧,也是输得一败涂地。
高佩珊侧眼瞅瞅两人相握的手掌,声音有些闷闷的:“早晚有一天,我得被你害死......”说罢,略微抬起头,目光望着幽蓝的月色,怔怔发呆。
余白看着如画般幽美地佩姨,一时间,两辈子的她好像重合,上辈子佩姨孤独的守在花园的身影好像闪过,整个世界都失去色彩一样。
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高佩珊。
余白失神的吸了口草籽味道的清新空气,其中还夹杂着稍许佩姨地味道,顿时,心头泛起一丝甜蜜的感觉。
“佩姨......”余白忽的轻轻拽了一下她的手臂,登时,高佩珊都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他拉向了侧面,旋即,余白的脑袋迎了上去,吻在了高佩珊的脑门上,她的身体,也被余白紧紧锁在怀中。
“你!你!”佩姨已经慌张的得说不出话来,有想过抡起手臂给他个巴掌,也想指着他鼻子大骂他一顿,然而最后的最后,她都没有办法做到,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下,佩姨她颤抖着睫毛,手臂顶在他胸前,慢慢推着他:“别闹......”
余白也不理她,嘴唇向下移动,在佩姨的眉毛和睫毛上轻轻吻着。
“余白......”佩姨缓缓扭着脑袋,一边推着他,一边躲闪着,不过,她的动作和力度都很适中,却没有拼命地样子,“你到底要让我怎样......”
感觉着怀中轻轻扭动的身子,余白心神一荡,嘴唇从她的鼻尖上慢慢向下挪动,先是吻在了佩姨左边的脸而后便是不远处浅浅的嘴角。
佩姨的皮肤白嫩,此刻也带着点点红晕,不禁让余白伸出牙齿来轻轻咬了她一口。
“哎哟,你......”高佩珊使劲侧着头,脸蛋已被染成了熟透苹果的颜色,她的视线一会儿看向幽蓝的月光,一会儿又慌张的看向余白的脸蛋,慢慢在他怀里扭动了起来。
余白眼睛找着她的眼睛,靠近她的耳朵轻轻说:“佩佩,别动。”
佩姨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眼圈一红,又哭了,啪嗒啪嗒的,这次没忍住,双手轻轻在余白的胸前拍打:“你就只会欺负我,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
余白没让她把话说话,嘴唇印在了她的嘴唇上,能动嘴就别逼逼。
等离开佩姨的唇瓣时,余白特意自下而上顺着佩姨的脸蛋,不嫌弃的吻着她眼角流下地泪痕,最后吻在她的眼睛上,方是坐正了身子,巴巴看着她。
他并没有纠结于什么老吴的话题,没有纠结佩姨的纠结。
只是一点一点的用行动撬开佩姨。
只有他能对佩姨这么做,事实上,他他妈的早就该这么做了。
上辈子就该了。
没有太多的交流,但今天已经是余白满满态度了。
高佩珊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其实很好满足的,有个小家,家中有他......
她低着头用手背抹了抹嘴唇,迟着看了余白一眼,最终长长地叹了声气,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月光,却没有再说话。
余白心知自己离成功不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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