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烬俊脸陡然阴沉。
该死的女人!竟敢嘲讽他!
他冷嗤一声,打量床榻上孟浪的女人,唇角勾勒讥讽,“本王对你没有半分兴致!你不必自作多情。”
楚云澜散漫的扫了男人一眼。
她自作多情?也是好笑。
某人大半夜的不睡觉,难不成是专门跑来她院子膈应她的?
“既然王爷对我没兴趣,那就请回吧,我要脱衣裳睡觉了。若王爷不介意的话,那就留下来欣赏我的睡颜,我也不介意。”
她注视着男人宽阔硬朗的后背,他腰身束带,隔着薄薄的衣料,隐约能看见他的身段,极品的公狗腰。
只可惜,慕容烬虽然生得好看。但她楚云澜也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更何况,他们彼此,也没有半分情意!
楚云澜青丝如泄披在圆润的肩头,骨子里的清艳动人,眼神媚而清澈。
“王爷怎么还不走,难道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媚入骨的勾人。
慕容烬见她解开自己的衣裙带子,他俊脸一变,身子一僵,猛地转过身去。
他听见自己不稳的气息,喉咙滚动一瞬。
“毫无廉耻之心的女人!”
他愤怒地甩袖,离她远远的,咬牙切齿呵斥她。
楚云澜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倒是坦然,从容地拉过软软的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
“是啊,我本就是这样的女子。王爷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还是王爷,嘴上说着恨我,实际上,内心却是渴望着我?”
她清冷的秀容,虽带着一丝病弱的美,却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
眼下屋里烛火暖乎,带着些许的热意。
慕容烬浑身一僵,他回头,见她被褥掩得严严实实的。
他冷冷紧盯着女子清冷的面容。
这个女人,嘴里虽说着最孟浪的话,可她的神情却无比的讽刺!
他冷嗤一声,勾起讥诮的唇。
“楚云澜,本王尚且也没有到饥不择食的时候!”
他修长的骨节泛白,冷冷拎起她的被褥,掀到她的脸上。
“哗!”
他抬手,用力罩住了她那张妖颜祸水的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楚云澜的青丝凌乱,她猛然掀开被褥,喘了两口气。
她的嘴角粘连着一根青丝,秀眉紧皱,险些被他闷死。
果然是大启国,最是冷漠无情的战神王爷。只可惜,她是云澜,不是楚云澜,对他慕容烬没有半分情意。
她声音清冷道:“既如此,王爷就请回吧,想必侧妃妹妹那儿,更需要你!”
她丝毫不留情面,当场下了逐客令。
言语里,更有激怒他之意。
虽然不知道他大半夜来找她是干什么的,她就当他是为了白日的事不爽快,来膈应她的。
闻言,只见慕容烬脸庞的青筋暴起。
一根一根,泾渭分明。
他腾得拂袖,一股冷风气息扫过。
“楚云澜,本王今夜只是想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本王好找人尽快收拾,否则脏了本王的王府。”
旋即,他从袖袍里震出一瓶药,冷冷扔给了她,“本王不想这干净的地方,被你的尸体所玷污!”
一瓶白玉羊脂的药瓶,小巧袖珍,药瓶落在她的被褥上,陷了进去。
隔着瓶子,带着丝丝苦味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楚云澜见此,她微微皱起秀眉。
这是他给她的药?
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装的毒药,慕容烬会有这么好心?
他巴不得她早点死!免得玷污了他的地方。
她从被褥上拿起拿瓶药,直接随手一扔。
“咚!”
一声,药瓶落在了不远处的篓子里。
她随手就扔了进去,十分精准。
呸!谁稀罕他给的药!
八成没安好心。想毒死她,他正好和他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
“不劳王爷送药。王爷慢走,不送!”
楚云澜一脸破罐子破摔,她坦然的拉起被褥,躺平榻上,闭眼睡觉。
慕容烬见此暴怒,他想掐死这个女人!
他恨不得用大手掐住她的脖颈,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俊脸黑了大半,看着她冷声道:“……不识好歹!”
他周身的寒气仿佛能杀人。
可他一想到,她方才躺在他身下的那股媚态,嘴上说着勾人的话,令他久久挥散不去,又是平添一抹烦躁。
慕容烬疾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带着雷霆震怒甩袖离开。
“嘭!——”
房门被重重的摔上,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可见男人的怒气之甚。
他越是愤怒,她越是坦然。
楚云澜眼看男人已经离开,她缓缓起身去熄了灯,上榻睡觉,图个清净自在。
人走后,冷寂的屋里平添一抹清凉。
她看着头顶的帐子,发了会儿的呆。闭上了双眼。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悲伤的梦。
梦里,她梦见父皇薨逝。父皇膝下无子,身为长公主,她被迫临时接政,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她批阅奏折,处理国事,竟从不知当皇帝如此疲累。
她又梦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无忧无虑,她追着谢宴跑。跑啊跑,她发现他离她越来越远。再后来,她梦见自己被烈火灼烧,魂魄飘荡在奈何桥,怨气太重而无法转世投胎。
她一醒来,便成了楚王妃。她多想就这么一觉再醒来,又回到了昔日金国,做回那个承于父皇膝下的长公主云澜……
眼角有泪滑落,冰凉的打湿在软枕上。
父皇,澜儿好想你……
房内,只听得她喃喃的呓语,带着深深的抽泣声。
屋檐上,一抹黑影离去。
夜行衣飞离,最后落在了王府的书房门前。
迅速推开了门,下属摘下黑色面罩,跪地通报道:“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
书房里,慕容烬脱去白日里的墨袍。
他只着单衣,案牍前点灯,他眉头深拧,继续处理公事。
他淡淡应了声,“嗯。”
那个孟浪的女人,他只是想让下属过去看看她什么时候死。
早死他好早让人收尸。
下属迟疑说道:“侧妃娘娘方才派人过来,想请王爷去莺歌苑留夜。王爷是否……”
慕容烬修长的手指翻阅奏折,他寒声道:“金国战事吃紧。你要本王弃前线奋战的将士于不顾?”
他将玉帛递给下属,“传本王之令,运输粮草供给,三日必至。”
下属接过,“那侧妃娘娘那儿,王爷不去了吗?”
慕容烬抿唇不言。
他抬袖,又缓缓往油灯添了一根。
下属不敢多问,退下了。
此刻莺歌苑,精心打扮的云淑守了整整两个时辰。
结果却等来不留夜的消息。
云淑拿起杯子,狠狠摔碎在地,“一个月了!他慕容烬究竟还是不是个男人!”
“他为什么不肯碰我……究竟为什么!”
撕心裂肺的吼叫,云淑眼睛猩红,浑身发抖。
“侧妃娘娘息怒!”下人跪地,惶恐。
云淑平息怒火,手紧紧抓住桌角,恨不得要抓烂,“贱人,楚云澜那贱人!同样叫云澜,同样都是那么下贱!”
“楚云澜,你等着!你敢阻拦我的计划,我不会放过你!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