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漓轻唤了一声,笑容灿灿,“三哥,你来了。”
楚云澜缓缓起身,她转过头去。
却对上男人那抹阴鸷的眸子。
她自问并没有哪惹着他,他又哪里吃错药了?
“慕容烬,你不是跟元妃娘娘有话说么。怎么过来了。”
她看着他抬步疾步走向自己。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男人用力擒住。
慕容烬脸庞冷焰,他抓住她的手走到一旁去。
他盯着她的双眼,说道:“你很想知道我母妃说了什么?”
她一脸淡然的模样。
“王爷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并没有那么好奇。”
他这副过来抓奸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慕容烬抿了会儿唇。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瞬,眸子里漆黑一片。
他寒声道:“母妃想让我与你,要个孩子。”
此言一出,楚云澜浑身一愣。
旋即,她的唇角勾勒一抹叽嘲。
“孩子?王爷可以去找云淑去生,男人纳妾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么?”
她只觉可笑。
这种话,他既然觉得难开口,那干脆就别开口了。
左右听着也怪让人膈应的。
慕容烬闻言,脸色陡然一沉。
他冷哼一声道:“本王早便知晓你没有此意,已是替你拂了母妃。”
他不知为何,心头一股无名火。
看到她与七弟,相处如此平和,更是莫名恼意。
楚云澜不怒反笑,她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她俯首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腕。
企图抽回手来。
他看了一眼,抽了回来。
“七弟的腿疾如何了?”
慕容烬看着她的秀眸。
他不知这个女人是不是在他跟前装。
之前缠着他要死要活的,如今这么会躲。
他并非没有注意到她的转变。
“七弟他……”
楚云澜抿唇,她正欲言。
可一阵猝不及防的惊叫声音,打断了两人!
“啊……疼!”
慕容漓脖颈青筋布满,少年看起来好生痛苦的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
“三哥,嫂嫂,救我——”
少年张着嘴大喊,一副不受控制的模样!
楚云澜脸色一变,她与慕容烬立刻赶过去。
她不顾什么,掀开慕容漓的衣袍观察他的腿。
隔着一层白色的里裤,黑血渗透……
“不好!”
她立刻从身上拿出携带来的银针,对慕容烬说道:“他腿里头有东西!”
慕容烬俊脸一沉。
他问道:“怎么回事?”
腿上怎么会中毒。
楚云澜立刻将慕容漓的靴子脱了,把白色的裤管往上移。
“慕容烬,你快按住他别动!”
她感觉整个木轮椅都在摇晃。
少年像是发了狂一样,脖颈都充红,痛苦的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把手!
“……疼,疼啊!”
慕容漓撕心裂肺的叫着。
楚云澜卷上去里裤的一瞬间,只见触目惊心的一幕出现!
少年的腿上,忽然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
皮肉外翻,蛊虫显现。
正从他的腿上,流淌下来汩汩的黑血!
她见势不对,立刻抬起银针用力刺向蛊虫!
“哗!——”
黑血溅出,她迅速偏头,避开。
楚云澜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料,顿时迅速将慕容漓的伤口围起来!
可她感觉到,那道伤口正有什么不断往外冒!
就像是探头要顶破那层束缚一样!
“他的腿上被人种了蛊,不止一条!”
她的秀脸,缓缓渗出了一丝密汗。
慕容烬神情一变。
他缓缓看向七弟痛苦的神情,沉声道:“哪来的蛊!”
他用力按住少年的身子。
慕容漓疼得咬牙,“三哥,嫂嫂,漓儿好疼啊……”
少年带着哭腔,嘴唇发黑发紫。
这蛊虫在腿里的血肉里安了家,一大一小子母蛊,快要与血脉相连!
楚云澜见少年痛苦。
她用银针刺向慕容漓的昏睡穴!
“慕容烬,帮我把他抬上床榻!”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双手尽量拖着慕容漓的腿。
慕容烬将人带上床榻。
他站在床前,身形僵硬。
“究竟有多少条蛊虫?”
他的俊脸难堪,眉头如绳索拧起。
楚云澜看着那伤口如洞一般。
她深吸一口凉气,心有余悸。
“他腿里住着两条,一大一小,子母蛊。但母蛊会繁衍,一点点吃掉七弟的双腿。即便是七弟的腿重新长起来,血肉依旧再次会被吃掉,只能留下两条森森白骨!”
若是更危险一些!
子母蛊相连,游走在筋脉中,通过血的流动,游走进肺部、心脏。
最终整个人的血肉都将被吞吃,只剩一副白骨架子!
慕容烬脸色极难堪。
他从未碰到过这种事!
他俊脸越发冷意,沉声道:“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对本王的至亲动手!”
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他一定要找出那人,扒皮抽筋!
楚云澜不说话了。
因为她金国人极其擅长用蛊。
虽已在一年前,被她严令禁用,但她金国的子民们,依旧有些会养蛊的。大多数是为了对付害虫。
她看到子母蛊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
究竟是谁?
金国的奸细,在大启国的皇宫里,究竟是何人,能够有机会近身皇家的人。
甚至能悄无声息的,在慕容漓的腿里种下蛊虫。
今日,显然是蛊虫成熟,蛊毒发作的时刻。
她看着慕容烬,说道:“我先稳住七弟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他引蛊。但这事不容易。慕容烬,我想我们要先通报皇上。”
以免,反被有心人利用,翻搅风云。
慕容烬冷沉着脸,他看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少年。
他颔首道:“你尽力救七弟,本王去禀报父皇此事。随后便来!”
他转身提步,立刻就走。
楚云澜无暇顾及那么多,她瞬时查看慕容漓的腿。
慕容漓的腿显然是被蛊虫冲破了血肉,留下了这么一个伤口。
她必须尽快缝上,再想办法对付蛊。
“七弟,你忍着些,我这里没有麻沸散,你要是疼就喊出来。”
她只用银针刺了他的昏睡穴。
他此刻有意识,但是醒不过来,能听到她说话。
缝针如此疼痛,势必会将他痛醒。
楚云澜自行在宫里头找了件线衣,慢慢的拆线下来。
她不想惊动下人,是怕下人见此场景,会去通报元妃。到时候扯不断了。
她用银针穿线,为其缝制伤口,不至于让慕容漓酿成失血过多。
楚云澜秀眉紧皱。
她想了起来,昔日在金国认识擅长子母蛊操控的人,也只有一个人了……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