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为了大启国的百姓。”
他是为了什么,这一点,她想自己应当与他不谋而合。
楚云澜为他擦拭完,偏头擦拭前处的胸膛,避开他的伤口。
慕容烬淡淡偏头,他对上了她的鼻尖。
他感受到一丝温热的气息,往他的唇上钻。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正视前处。
“既如此,你还问本王做什么。”
慕容烬挺直身子,他只觉那一丝温热在他的身上游走。
楚云澜将布巾放进盆水里头。
她坐在他的身侧,抿了抿唇说道:“王爷也看见金国的百姓已沦为流民了。真正可恨的人是谁?是金国吗,是金国的百姓吗?”
“战争无止休,但人可以生可以死。我听了丁婆与丁公描述的金国很美好,也看得出他们渴望回去。我知道,最应该痛恨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她很早,就想告诉慕容烬了。
她与父皇,从来没有想过发动战争,强占大启国!
这些都是受谢宴的挑拨所致!
后来谢宴谋朝篡位,越发猖狂,可恨的明明就是谢宴那个畜生!
她想让大启国与金国重修旧好,恢复平和,这样彼此都不会受伤。
她想要与慕容烬的目标一致,针对的是谢宴,而非金国。
慕容烬只觉身上一凉。
他见她已无继续,穿上了衣袍。
“本王与谢宴交手半年整,知晓此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不来攻,本王自不会针对金国。不过你的意思是,是本王造成的金国百姓流民,是么。”
他瞥向她。
这个女人,分明是大启国土生土长的人。
怎么言语里头,处处向着金国?
楚云澜抿唇,她说道:“慕容烬,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可怜的是两国的百姓。”
这一次谢宴败了,导致金国粮食空缺,全都用来充军。
男女老少,健壮的都被抓走了,民不聊生。
虽说谢宴想补偿百姓,以此稳固金国江山稳长,可难保下一次又重蹈覆辙。
一个自私暴/政的统治者,是做不好皇帝的。
慕容烬冷嗤一声。
他淡声道:“本王分得清,不必你提醒。战场之事,你一个女人家,管好自己就是。”
他最忠诚的大将,惨死在谢宴手里。
这笔仇,他无论如何都会报。
总有一日,会亲自斩断谢宴的头颅,悬挂在大启国的城门上示众!
楚云澜有一丝恼怒,她也是掌政过的好吗?
她云家军,数十万的金国将士,都是她亲手操练的!八壹中文網
瞧不起谁呢!
她好歹也是女帝过来的。
“既然擦完身了,王爷就早些回去吧。别赖在我这,自讨不快。”
楚云澜抬脚,毫不客气的踹在他的腰上。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软绵的脚踹了一下。
他眉头狂跳,不仅丝毫没动,还感受到了一丝打情骂俏的韵味。
慕容烬回头看向她。
“你这是在跟本王,撒娇?”
他伸手擒住她始作俑的双脚。
楚云澜想踹死他的心都有。
要不是她困的没什么气力。
“慕容烬,你能不能滚啊。”
她烦透他了,挣脱双脚,倒床就睡。
她拉过被褥盖过头。
这狗男人,烦人!
慕容烬见她如此,勾了勾唇。
他大手压在她的被褥上,“楚云澜,你脾气这么暴躁,脚怎么长这么小。”
他方才捏过,单手就能抓住她的双脚。
她埋在被褥里。
快要忍到极致了。
慕容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他管她脚大还是脚小,干他屁事!
楚云澜装耳聋,听不见。
慕容烬俊脸沉了。
他收回手,拿起木盆起身,看她一眼就走了。
他抬步离开她的房里,摔门。
她骂了一声,“有病。”
大半夜的,这不是折腾人吗。
要不是看在他是为她受的伤,看她怎么对付他。
楚云澜带着怒气入睡。
许是被男人气着了。
做梦都梦见逮住慕容烬就是一顿暴打。
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察觉这是一场梦,无端的解了气。
她被光亮刺醒,揉着眉头坐起身。
昨夜,难得的没有梦魇,没有梦见她死亡的场景。
“丁婆,丁公。”
楚云澜起身,下意识唤他们。
可拉开房门,却看见地上放着的一封告别信,信上摆着她送给他们二人值钱的首饰。
书信上写着:【王妃,我们走了,你叮嘱我们的事,我们一定会办到的。勿念。】
因为不忍当面离别,所以两位老夫妻悄悄的走了。
楚云澜看着冷院丁婆种的田,秀眸灼灼泛着光。
“希望阿珩能找到我。”
她还没想过,谢珩若是联络到她,她该如何解释自己。
但只要先把体内的蛊毒解了,很多东西,她可以慢慢告诉他。
只要找到他,有他在,她就能安心。
谢珩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胜似亲人的人了。
楚云澜打算自己去后厨拿点早膳吃,当她经过慕容烬的书房,看到东离在跟他汇报,他皱起眉头时,她不由停顿了下。
旋即,东离出了书房门,看着她,眼神有些躲闪。
她觉得有鬼。
她走到慕容烬书房,问道:“出什么事了?”
慕容烬方得知事情。
他冷冷将一根熟悉的玉簪,放在桌上,“你的。”
楚云澜在看见玉簪的一瞬,她脸色微变。
这是她给丁婆与丁公的簪子。
上面是她刻给阿珩的!
她嘴唇无血色。
他紧盯着她的双眼,起身。
“楚云澜。云淑今早告诉本王,他们二人的包袱里,找到了你的这根玉簪。以及他们给你留的书信。你想让他们,为你办什么事,嗯?”
慕容烬冷眸闪烁,他沉声道:“说!”
他昨夜才觉得她识大局,今日就给了他一个惊喜,很好。
楚云澜恢复神情,她反问他道:“那王爷呢,王爷以为我能让他们办什么事?”
她笃定,丁公与丁婆绝不会背叛她。
此事,必然是云淑搞的鬼。
她的话语刚刚才落下。
书房门外,云淑由着侍从娇弱的扶了进来。
云淑边走进来,边恳求道:“王爷,求你饶过姐姐吧……姐姐肯定不是什么金国的奸细呀,仅凭姐姐收留了那两个金国流民,以及这簪子和书信,都不足为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