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澜听见人声，醒了过来。
她隐约听到太后什么的。
“太后找我们有何事？”
她起身穿好外衣，青丝如泄在肩头。
他瞥了一眼，喉头滚动，别过目光。
这女人，勾人的本事倒是有。
慕容烬提步走去，说道：“过两日太后祈福，本王要去宫中安排事宜。顺便，探望太后。你随我一起去。”
他不忘拿上她的披风，盖过她露出的圆肩。
楚云澜一愣。
她都还没穿好呢，他就急着给她套上。
房门外，东离避讳的站在一旁，没往里头瞧了。
她看了眼慕容烬，嘴角带着一抹笑。
他这是吃醋呢。
楚云澜掀开披风，她把外面的衣裳穿戴好，再套上他的披风。
“那就走吧，我来王府这么久，还没拜见过太后。”
她缓缓起身，不慎踉跄了一步。
慕容烬及时握住她的手，他说道：“挽住本王，别摔了。”
他强行让她，抱住自己的臂膊。
楚云澜觉得这样有点儿别扭。
她就松开了。
“慕容烬，我身上有些酸，是怎么回事？腿也有点软。”
她今日一早起来，就觉得了。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慕容烬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她，说道：“这话应该由本王说。你整个身子都压在本王身上，睡了一夜。”
他握住她的手，带她出门。
楚云澜：“……”
怎么可能。
她完全没印象。
她狐疑的扫向他的胸膛。
难怪总觉得哪里坚实的样子。
“我真的压着你睡了一夜？”
楚云澜随他出门，来到府上的马车里，坐了上去。
慕容烬看向她。
他灼灼道：“你说呢。本王都以为王妃想投怀送抱了。”
他拂袖，命下人带暖炉进来。
下人端着过来，给王爷。
他却把暖炉，放在了楚云澜的手里。
“我可没有。”她心底一丝暖意，捧着些。
他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两人来到宫里。
太后鬓角发白，手里捏着佛珠。
正坐在宫里头，摆弄摆弄花草。
婢女低声道：“太后，王爷和王妃来了。”
太后的手微顿，说道：“宣他们进来。”
慕容烬带着楚云澜，进了大殿中。
“孙儿，拜见祖母。”
“孙媳云澜，见过太后。”
二人行了礼。
楚云澜抬眼看见了太后。
只一瞬间，她错愕的往后踉跄一瞬。
祖母……
她金国的祖母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眸子里带着极度的惊愕，秀脸发白。
太后看见了楚云澜，皱起眉头，“孙媳妇儿，你这副表情，怎么见了哀家，像是见到了老妖怪似的！你过来，容哀家看看你的模样。”
对她招了招手。
楚云澜不知自己是如何过去的，她眼底已经聚起水汽。
世间，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太后抬起枯竹般的手，抚上她的秀脸，又拉着她转了一圈。
最后，在楚云澜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太后说道：“嗯，是个好生养的料子！烬儿，你媳妇儿不错。哀家中意！”
说罢，又咳嗽了好几声。
婢女连忙过去帮着顺顺。
慕容烬关切道：“祖母身子还未好么？”
他紧紧蹙眉。
婢女便说道：“王爷，太后闭关休养三个月，本来是好些了，但最近几日许是天寒了，又咳嗽了起来，反反复复的……”
慕容烬欲要请御医过来。
楚云澜却是轻声说道：“太后，不若孙媳给您看看。”
她对眼前的这位头发鬓白，雍容华贵的太后很是亲切。
太后问道：“你会医术？我长姐也会，只可惜，她走了两年了！”
这一声，带着叹惋。
太后的眼角，一丝不经意的泛红。
长姐？
楚云澜记得自己的外祖母也会医术。
而且外祖母……
也是两年前过世的！
她忍不住好想要问出来，可只能抑制住内心许多的疑问。
慕容烬说道：“王妃确实会医术，之前宫中案子大小，都是她验尸，相助本王破案。七弟的腿，更是被她医治了。”
他坦然维护她。
太后一阵惊讶，道：“小丫头有出息，这样厉害。不愧是我皇家的孙媳妇儿！”
“哀家没事，就是老的毛病了，不必号脉。哀家吃药就是了。”
拉过楚云澜的手，缓缓拍了一拍。
楚云澜能闻到太后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她观察太后说话的声音，气息的长短，的确是肺的问题。
但药，似不是治咳嗽的药。
“太后常年，都在用什么药？”
她不由关切起来一句。
婢女脸色变了下，低声道：“王妃，此事不好过问的……”
楚云澜一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看向慕容烬。
他敛了敛袖袍，抿唇道：“祖母……”
太后咳嗽一声，打断了他，说道：“烬儿，你安排的事宜如何了？祈福的队伍，能来吧。去年的主持，哀家甚是满意。”
慕容烬说道：“孙儿正是为此事进宫。一会便去操持。”
太后松了口气。
“那就好。哀家今年的祈福，就有劳你了，烬儿！”
缓缓的落座下来，扶着椅子。
太后困乏的很，说道：“哀家叫你们过来也没什么事了！你们不必拘谨，刻意陪我，去忙你们的事罢……”
慕容烬颔首，也好。
他便对太后道：“祖母，孙儿先告退了。”
楚云澜也跟着说道：“孙媳也退下了。改日拜访太后。”
太后缓缓点头，眯了眯老眼。
两人本就是来探望一下，也不多留。
出了长宫。
楚云澜走在慕容烬身边，她不由问道：“王爷可知，太后常年在用什么药，我闻起来味道很杂，像是很多药在一起。”
慕容烬缓缓摇头。
他拂袍道：“本王只知太后喜欢找人炼丹，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都吃过。本王禁止过，但太后，不听劝！”
楚云澜寻思着，那就对了。
一定是不对劲的，那些药。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问他道：“我方才听到太后提到她的长姐……”
慕容烬眸子微动。
他看向她，道：“怎么对这个好奇。”
他拉过她的手，给她暖手。
楚云澜手一丝暖意，她轻声道：“我就是觉得，这世道会医术的女子，不多。只是好奇太后的长姐，也是医女出身。”
世间绝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如此相像的人……
她方才，连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都找不到。
太后与她的外祖母，太像了！
若非她竭力克制，早已泪流满面。
慕容烬见她这么好奇，他淡淡启声道：“嗯，她们是孪生姐妹。大姨奶奶年幼时候，曾嫁去金国和亲，彼时不到十二岁。后来两国交恶，再没回来过。”
楚云澜心头，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