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烬俊脸冷沉。
他一直放在身边的兄弟,如今也轮到自己了么。
他生平最是厌恶,手足残杀,呵。
可他如今有保护的人了,他看向楚云澜,“王妃,随本王进宫。”
楚云澜缓缓点头,她立马穿起绣鞋。
她只穿了一件素色的冬裙,便随他走了。
路上,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王爷,我预感有些不好。”
她秀眉紧皱,担忧的看向他。
以前她在金国,父皇死的那日,她就眼皮直跳。
慕容烬握过她的手。
他安抚着她,“别怕,有本王在。我会护你。”
他将她的肩头,揽紧怀里。
楚云澜终究是闭上眼,在他怀中依偎。
两人一路赶到了宫里。
只见众朝臣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整个大殿里,寂寥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颛绪帝脸色很差。
地上摆着的两具尸体,一具是兵部侍郎左冲,一具是四皇子慕容赫。
“怎么都不说话,都给朕哑巴了!”
颛绪帝勃然大怒。
大臣们惶恐不安。
慕容烬携楚云澜走进大殿。
“父皇。”
他瞥了一眼,只见两人的手旁,都写着一行字。
他眸子紧眯。
楚云澜提裙,她立刻走过去。
她半蹲身,看清楚上头的血字。
——写着:“慕容烬害我。”
她脸色一变,十分苍白。
她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
慕容烬抿唇,他看着龙座上的人。
“父皇,儿臣没有杀人。”
他声音冷冷。
颛绪帝神情复杂。
底下的大臣,有人说道:“王爷,这两人都有血字为证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他们死之前,还留下了证据。”
楚云澜起身,她冷冷看向众人。
她说道:“留下血字的人,不一样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凶手!尔等有不在凶杀案现场,如何知晓是谁留下的血字?”
这一席言,惹得众人一惊。
这楚王妃,果真是伶牙俐齿!
大臣就说道:“那楚王妃怎么就知道是凶手呢,莫不是为王爷袒护!还是跟王爷一起密谋,将三皇子殿下扳倒!”
“况且,这左冲昨日便针对王爷王妃,人一夜之间就死了,难道不离奇?左大人平日又无得罪之人。”
底下朝臣,纷纷控诉。
楚云澜抿唇道:“那不就正说明一个问题么?慕容赫和左大人是一起的,左大人昨日污蔑王爷养私兵,诸位还同仇敌忾呢,难不成也是一起的?”
“再说了,昨夜我与王爷在王府。根本不在宫里,如何行凶。”
“这会儿行凶,是有多蠢!专门被你们这些庸臣抓把柄不成!”
众人大骇,冷汗淋漓。
好一张巧嘴!
大臣们说道:“皇上,请彻查!左大人乃是兵部侍郎,位居五品。三殿下又是皇上的儿子,若传出去,说皇上偏袒哪!”
众人齐齐跪下。
慕容烬脸庞冷冷。
他只字不言。
该说的,王妃都已经说了,他再辩解又如何。
他纵然也没想到,戳自己刀子最深的,却是自己的亲兄弟,却是漓儿。
颛绪帝神色复杂。
看向底下的人。
“烬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眼下这局面,必须要想法子。
颛绪帝拼命给儿子使眼色。
慕容烬坦然道:“儿臣无罪。但儿臣确实拿不出证据,请父皇收押儿臣,细查此案。”
他神色冷峻,身形挺拔。
这股气焰,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纵然面对千夫所指,亦是如坦荡。
颛绪帝说道:“来人。”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
但守卫跟王爷有交情,低声道:“王爷……”
慕容烬冷冷拂袍,即刻就走。
他自己,去大牢。
他走之前,从楚云澜身前走过。
“王妃,替本王照顾好自己。”
他瞥向地上的尸体,像她暗示着什么。
楚云澜缓缓颔首。
她低声道:“慕容烬,我会尽快查到证据,救你出来。”
她心头酸涩。
慕容烬身形挺拔,他离开了大殿。
底下的大臣,是慕容漓的人。
见此,心头愤愤。
旁人被抓下去,都是狼狈不已。
偏就慕容烬,如此坦荡!这算什么。
这像是进大牢的吗。
可目的达成,也能回去向七殿下汇报了!
“皇上,可一定要彻查呀,千万不能冤枉了王爷。”
大臣惺惺作态。
颛绪帝心中恼怒,可也是压抑着不发。
他如何不清楚烬儿的习性与人品!
这些人,生怕天下不乱!
“朕自是清楚,你们都退下吧,散朝!”
颛绪帝让人将尸体转移,移过去。
旋即,走到楚云澜身边,“云澜,你随朕过来!”
楚云澜立刻抬步而去。
她担心慕容烬,在大牢里。
他如此直来直去的人,一生战功累累。
如今,头一遭自己走进大牢。
她怕他适应不了那里。
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颛绪帝问她:“你是在担心烬儿吧。”
楚云澜动了动唇。
她说道:“恳请皇上,将此案交给云澜。云澜定会查出蛛丝马迹,还王爷清白。云澜要抓出背后的凶手。”
慕容漓……是她小看他了!
她白费了那么多的感情,竟是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
颛绪帝说道:“听你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两人走近偏殿里。
两具尸体,也被抬了过去。
楚云澜深吸一口气,她说道:“云澜暂且不知。”
她没有证据之前,万不能打草惊蛇。
颛绪帝看向两人的尸体。
“你验验。”
“是。”
楚云澜蹲身,她观察尸体的死状。
随后,她闭了闭眼。
“凶手很高明,是专门派的暗卫刺杀。这刀法干净利落,是大内的高手。必然是宫中,有些身份的人。”
她的言语里,带着一丝的暗示。
颛绪帝迟疑道:“宫里有身份之人?但暗卫,就只有朕的几个儿子有。”
楚云澜秀眸微动。
她也不便说太多。
她开口道:“皇上,云澜很担心王爷。想现在先去看望王爷。再从长计议。”
颛绪帝复杂的点头。
看来只能如此了。
楚云澜从大殿离开,她却没有去大牢里。
反而,她去了慕容漓的大殿。
大殿里,一阵阴鸷阴冷,仿佛没有别的下人。
她走进去,只听得少年一阵几乎病态的声音,带着笑意,“嫂嫂,你终于来了啊。”
她握紧秀拳。
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枉她和他三哥,待他如此真心实意,他却吃里扒外。
还处心积虑祸害。
楚云澜隐忍着怒气,她看着面前阴鸷的少年。
他身上,反复再也没有了明媚。
她质问道:“慕容漓,人,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