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烬握住她脚心的手一顿。
他捏了一把,掀袍坐在她身边,将她抵进怀里。
“怎么想,你说本王怎么想?”
他凝着她的唇。
他心甘情愿落入她的网里。
楚云澜没有再追问,难得的平和,才应该更加珍惜。
他如今疼她,就可以了。
她也不打算追论之前的事了。
“阿羽这件事,需要我帮忙吗。”
她虽设了个局,但也得需要配合的天时地利人和。
慕容烬将她搂紧怀里。
他低声道:“不需要。澜儿只需要与本王,坐观虎斗。本王的心腹,会做好此事。明日,便带你去看戏。”
他唇角微勾,摩挲着她的唇角。
楚云澜对上他的俊脸。
她秀脸微热。
她说道:“我这招,是不是太损了点儿?你让你的人看着些,别弄出人命才好。”
樊楼太宁静了,这几年闷声发大财。
此刻已经在京城根深蒂固。
恰好这次,借着春辞过来,可以把樊楼一举端了,挫挫慕容漓的锐气。
慕容烬不言。
他紧抿着唇,樊楼是七弟唯一的摇钱树。
只要断了这大树根,就可以连/根拔起。
“不损还是澜儿么。”
他攫住她的下巴,在她下巴上印下一吻。
楚云澜心头鼓噪。
他怎么叫她上瘾了。
她支吾道:“你还是叫回来吧。”
慕容烬眸子深暗。
他分明听到谢珩唤她澜儿。
那是唯一一次,他发现的。
她只准旁人这么亲昵的唤,不准他身为她的夫君如此么。
“除了本王,还会有谁这么唤你。”
他语尾勾挑,眸中却带了几分鹰隼,“嗯?”
楚云澜心头微怔。
她低垂眼睑,睫毛微颤。
她说道:“父亲曾经唤过。”
她面上,有些不自然。
慕容烬紧盯着她。
他看了她许久,终究是没再深究。
他吩咐下人,进来送午膳。
“冷不冷。我带你进褥子里热会儿。”
他俯身,低低握住她的玉足,就要放入被褥里。
楚云澜缓缓摇头。
她把脚拿出来,看着他一身蟒袍纹路的墨袍,却是缓缓的伸进他的衣袍里。
她心头微动。
还在金国的时候,那时年幼不过十岁,父皇总会捂住她的脚放入怀里暖着。
她自小也是娇宠长大的。
只是后来,形势所逼,渐渐的,变成了冷情冷漠的。
若没有御下的威慑力,底下的大臣如何信服她,还不是处处拿捏她?
掌政之后,方才知晓,为明君不易。批不完的奏折,熬不完的夜。夜凉如水,也仅仅只有她一人。
“慕容烬,你身上好热。”
楚云澜肆意的将双脚,揣进他的怀里。
也不管他会不会恼。
她唇角带着一丝调侃。
慕容烬眉头跳动,他俊脸青筋斑驳。
他看着这双雪白的小脚,在他怀里肆意的踹捂,他瞬时托住她的双脚,将她整个人往下扯去。
他将她压在底下,“还敢撩?”
楚云澜一脸无辜。
她在他底下眨眨眼,“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暖暖脚。”
慕容烬启声道:“本王让你浑身都暖起来。”
他扣住她的腕子,俯身而下。
他喜欢亲昵她的脖颈,那里还留着他的痕迹。
“澜儿,给我个孩子。”
他在她耳畔,声音低哑。
楚云澜闷声不吭。
良久,她都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她做不到。
总有一日,会有人代替她的,与他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那个女子,一定不是她自己。
……
翌日,慕容烬上早朝。
他任由身边的她系上袍带,府外热热闹闹,京城今日似乎格外不同。
楚云澜早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了。
他吩咐东离准备马车,带她一起去见见太后,问个安。
两人上马车,楚云澜看向不远处,那是禁军,正押着一个人,抬着另一个人,往宫里去。
“那边是不是樊楼的方向?出什么事了。”
她缓缓上马车,眉头微拧。
慕容烬握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
他修长的指腹,掀起帘子,瞥了一眼。
他放下帘子,看着她说道:“樊楼被查封了。”
楚云澜神色微怔。
她说道:“查封?眼下什么情况。”
她昨夜睡得半梦半醒之际,隐约察觉到他从身边起身,出了房门。
可见昨夜事情已经开始了,东离是来禀报他的。
慕容烬低声道:“樊楼的人,悉数被放出。本王命大将军在后门接应,人已接到。先进宫再说。”
风雨欲来风满楼。
此局设在刀刃上,他需得带她一起去将这局做完善。
楚云澜心里提着一口气。
樊楼一旦被查,慕容漓第一个跑不掉。
那些勾当的东西,都会被牵扯出来。
把狗逼近穷巷里,必定会遭受反噬,她需得步步谨慎。
但只要能把春辞带回来就好……
春辞,不知你此刻如何了!
一路上,京城人心惶惶。
有人念着杀人了,京城最繁华的樊楼,一夜之间,被查封,令人唏嘘。
二人进了宫中,此刻大殿里,死寂一般。
一具尸体,一个跪趴在地上颤抖的臣子。
死的是刑部尚书侍郎之子,杀人的是礼部尚书侍郎之子。
颛绪帝老脸阴沉,拍桌起身,“从实说来,怎么回事!”
慕容烬示意大臣一眼。
他眸子淡淡。
大臣惶恐站出来,禀报道:“皇上!昨夜在樊楼里,礼部侍郎的儿子赵冲,为了争城东千亩的田地议事,与刑部侍郎王右大打出手。赵冲吃醉了酒,一花瓶砸在王右脑门上,当场毙命!”
楚云澜神情波澜。
她神色一怔。
她昨日明明与慕容烬设的局,是她使计让两人为樊楼的花娘相争,闹大事情,大打出手。
怎么他换了个?她缓缓看向慕容烬。
颛绪帝恼怒,说道:“杀人偿命!还在这里喊冤什么!”
赵冲惶恐说道:“皇上,臣是被人设计的!是有人告诉臣,城东的千亩田地油水多,可却被那王右先看上……我,我没想杀人,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颛绪帝嗤声道:“陷害你的人,在哪?根本就是你利益熏天!”
赵冲脸色惨白。
这才意识到上当了,被骗了。
哪里还找的到什么人!这到底是谁在作怪!
一旁的大臣缓缓走出来,提醒了声。
“皇上,樊楼现如今是七殿下的人在营生。如今樊楼里,什么鸡鸣狗盗都有,不堪入目,还望皇上彻查此案!”
漓儿?竟是漓儿!
颛绪帝起先是错愕,而后震怒。
真是没想到,最不引人注意的儿子,却是风头出的最甚的!
身为皇家子嗣,却背地里做如此低俗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