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欠债的时候,费叔是听云优脂的吩咐,时不时就去‘问候’蒋风思。
不知蒋风思不经揍,还是费叔他们这次过了力。
她也很久没关注这件事。
结果这次给蒋风思打狠了,直接打断了腿,送进府里修养。
生为柱国将军的外公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本来要去报官,一问才牵涉赌债。
二来牵涉进云优脂。
又只能把状纸给撤了。。
三才知,就是小儿之间恶作剧。
外公也是雷霆大怒。
幸而有母亲挡着。
要不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结果,经过父兄,她被罚跪家祠。
一连跪了半月。
一连因为这两件事,都狠狠戳了云优脂的锐气,使得她整个年节有些恹恹的
才开春时。
云优脂着碧草色绸缎小衣,外罩一月牙白金银撮妆花褙子,月牙白璎珞纹缎袄,浅草色深深浅浅的月华裙。
腰间用了草绿色腰带,一条浅绿色梅花纹披帛。
坐在草綸亭的石桌上描摹花样。
便是一沓纸笺,是文思斋的,云优脂不过是喜欢那上面的梅花图案,便照形拓了,来年写诗作词,就是信函,也是要用的。
蒋风思无声无息靠过去时。云优脂正认真细致的一笔一画的画着。
“表妹。。”
看得出蒋风思很高兴,伤养好了,又是在年节,可谓春风得意。
一袭浅黄色卷草纹妆缎交襟深衣,卷草纹零星的落在衣衫。
杏黄色单衣。
很有几分清隽之气。
云优脂今日梳了双丫髻,耳边缀着小小的珍珠,鬓上用了莲花纹的银鬓花。她的肌肤白腻,欺霜赛雪般白。就是小小的点缀,也如星曜般闪亮。
清隽淡雅,说的就是此刻的她吧。
大病之后,蒋风思明显瘦了一圈,脸颊消瘦了些,身体也纤薄了。
所以那衣衫才衬的他人纤长单薄。
本来,看着这般的他,云优脂心内已经没那么厌弃了。
可是。。。
“表哥。。”
云优脂搁了笔,将笔尖压在洗砚。
“好久没见表妹。。表妹可好。。”
云优脂不知道他那笑何意思,只是板正的答道
“表哥好,表妹自然是好”
“这年节下,京城各种聚会,连宫里都赏了节赏下来,表妹也不出去走走。。”
云优脂腹诽,拜你所赐。
“表妹,许多日了,膝盖可还疼吗。。”
云优脂不知他是真关心,还是揶揄。
“表哥喜欢我怎么答。。”
蒋风思咬牙切齿
“表妹的行事至今还让表哥念念不忘呢。。
原来是寻仇来了。。
真是无聊,云优脂重新铺了纸,拂袖
“是么,只要表哥喜欢,再多念念不忘也是可行的”
“云优脂。。!”
云优脂见蒋风思站起来,一副恨恨的模样。
“依阿宝看,表哥的腿不疼了,阿宝的膝盖自然也就不疼了。。”
真是讨打。
半晌之后。。
蒋风思又嘿嘿的笑。
“表妹,说实话,还是喜欢跟你一起,想那些出门的日子。”
蒋风思说的是她女扮男装去长安坊的事。
云优脂抬头笑笑
“要不,咱们再一起出去。。”
“得得得。。”蒋风思就是一块油皮“到时候姑父可是会打断我的腿。。”
这次云优脂为啥被罚跪如此长的时日,她如此殴打蒋风思是其次,再则便是她偷跑出去。
“得,这点小事就让你退缩了,还说啥喜欢。。”
“过了正月就是表妹的生辰了,说,今年想要什么礼物,表哥去给你寻。。”
*
云优脂实在没劲跟蒋风思较量。
但他有一件事说对了。
那就是她真的需要一样,长安坊地下,真的有些好东西。
说实话,云优脂看过那些货。
其中大半她挺喜欢。
云家也算有势力。她比较贪心,认为这是一条赚钱的好路。
京城涉商的旧勋大半,云府也应该要为以后打算。
更重要的算是,云优脂为自己打算。
她这一世知道自己想要活的好。
必须手里有足够的钱财。
但她的钱财,只能从母亲,家族里面获得。
可父亲的官职不过一个清贵。
云鸿煊以后走的大约也是入仕的路。
便只有二哥,云鸿均以后的路比较迷茫。
云鸿均读书不如大哥,性子温吞吞的。
云优脂依靠家族,到底还是依赖她的两个嫡亲哥哥。
一衣带水的关系。
她只能试试帮云鸿均找找经商的门道。
大庆王朝的商人活的可比许多贵族滋润多了。
而中原的盐,茶,铁,朝廷管辖,而粮油,绣庄等,也轮不到云府。
眼光只能伸到外域。
而云优脂又非常看好那些宝石玉器。
漆器,乐器等。
因为京城没有正大光明的门路,所以这些东西只能通过走私。
可云优脂就是想让它们见天日。
若是成了,也是帮二哥哥寻得一门生存路子。
*
可,眼前有件事情,她的十二岁生辰,也就是建熙二十五年。
这一年,上一世,她刚嫁入王府。
也偷听了闵侧妃和万俟炎默的谈话。
那时候的云优脂,实则并不懂什么。万俟炎默也是防她的。
只是若万俟炎默足够了解上一世她的话,就知道这种防备是多余。
的确,大约,后面就明白了。
大约,于万俟炎默来说,她的脑袋长着,的确就是多余。
但,云优脂就是记得。
这一年,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
晁丁河事件。
这件事,于万俟炎默后面的上位可是很有推动性的一件事情。
原是昌源总督晁丁河检举裕王贪污治河银饷。
这件事,在大庆的朝廷可是引了轩然大波。
毕竟,皇帝成年的几个儿子里,最出类拔萃的便是裕王,景王,康王和潇王。
关于这事之前上报过朝廷,裕王治河有功,受皇帝嘉奖
不过才事过半月。
皇帝觉得有关颜面。自己的颜面,朝廷颜面。
这事,又关系朝廷立嗣,继承大统等敏感问题。
众臣不敢多言,三缄其口。
然后,各路人马,各方势力、
虽然,这一世,云优脂安然待字闺中,但不是她内心就真的安然了。
她自然知道,这大庆朝廷立嗣的每一步,都关系她以后人生的安稳。
她和柴鸣的交情是交情,但有些东西,她脑子里也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