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说你们那天逛遍了整个城市,才给你的室友找到了合适的鞋吗?”
“是的。我第一次知道我们城市有六家M鞋的旗舰店。”
蒲宇无奈地说。 路艾艾托着下巴,手里的金属小勺子在面前的漂亮杯子里搅来搅去。 刚刚陪路艾艾买完了裙子,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甜品店里,吃着冰激凌,愉快地聊着天。 路艾艾顺着刚才的话题,一直缠着蒲宇讲他室友的故事。她确实对蒲宇的室友很感兴趣,虽然只是在万圣节晚会上见过一面,但他们都给艾艾留下了“非常有趣”的映像。 “哈哈哈哈哈。你们为什么就惯着他啊。”
艾艾一边笑着一边问。 “没有惯着他啊,就……”蒲宇支支吾吾地,回答的有些不顺畅。 “你们几个人一起出门逛街的,为什么非要惯着他这么没有道理的任性啊?难道他会打你们吗?”
“也,也没有吧?”
蒲宇被问得有些懵。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几个人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每次郝莱提出这种很过分的要求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不”呢? “那为什么呀!”
路艾艾向前倾了半个身子,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你突然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啊。”
对啊,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惯着郝莱呢? -- 这个问题,现在安流也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郝莱说要换一个地方的时候,她就乖乖地跟着了呢? 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有买到啊! 而且郝莱的目的地是一个室外的商业街,这么冷的冬天,在室内逛街不好吗? 走出门的时候,天上开始下雪。安流捂住了自己单薄的防寒服,叹了口气。这去一趟商业街,自己估计得冻掉半条命。 听到安流叹气的郝莱回过头,上下打量了安流一番后,拍了拍自己的头。 “不好意思,我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什么?”
来不及回答安流的问题,郝莱拉起安流的手肘,又回到了室内。 莫名被郝莱拉着走,安流有些混乱,又有些忸怩不安。 “干嘛?干嘛啊?”
“你这身衣服在室外待不了多久,也并不适合现在的天气。”
“所以呢?”
“所以什么?当然是去买衣服。你有什么价格的限制吗?”
“没、没有。”
安流被拖着上了女装区。郝莱径直地走近了一家羽绒服的专卖店。 “穿防寒服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毕竟北方的风很大。但现在已经不够了,你需要的是一件合适的羽绒服。”
安流站在店里,有些震惊地环顾着。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羽绒服。又长又厚,看上去都不知道是自己比较高还是衣服比较长。安流随便拿起来了一件。天啊!这最起码有两斤重!羽绒服难道不是以轻便为特点的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羽绒服。 无视掉安流刷新人生观的表情,郝莱从衣架上取下来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 “试一试。我觉得可以。”
安流呆呆地脱下自己的防寒服,售货员在一旁很有眼力见地接过安流的外套。 穿上羽绒服,系上拉链,安流在镜子前面转了个圈。不得不说,郝莱的眼光不错。虽然是非常厚重的羽绒服,但是在安流身上,却有一种很圆润很可爱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这衣服真的是非常的舒服、非常的暖和。 “挺好看的。”
安流点点头。 “那就这件吧?当然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我也不反对。”
郝莱摊了摊手,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你找不到比这件更好的了”的意味。 这让安流有些不服气。她脱下外套,开始自己挑。 在挑了五六件以后,安流默默地付了第一件的款。 郝莱的眼光确实很毒啊。真的就是他挑的那件是最好看的。 “你现在还需要一双雪地靴。”
“听你的,都听你的。”
安流有些无奈地捂着脸,“我就说一句,我喜欢卡其色。”
“卡其色不太适合你今天的装扮。但既然是你喜欢的颜色,我会优先考虑你的意见。虽然以我目前的体验来说,军靴是合适的,既能保暖也能防滑。但是你作为女生,没有合适大小的军靴,只能选择雪地靴。”
“防滑?防什么滑?”
安流并不觉得在雪地上行走要什么防滑。南方的雪下完了以后,踩一脚就化了。雪大一点的时候,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很快你就能感觉到,防滑的重要性了。”
-- “看!外面下雪了!”
路艾艾指着门外。 “早就下了好吗?刚才我们在吃甜点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好大的雪啊……”艾艾感叹了一声。 “没必要这么激动吧?又不是第一年见到。”
“但我每次见到都觉得很好看啊。”
“先不说这个。有个更严肃的问题。”
商场外面,想要走到马路上,要过一条长长的瓷砖楼梯。这楼梯上面,还没来得及铺上地毯。 刚下雪后的瓷砖地面,摩擦系数几乎为零。 好巧不巧的,艾艾今天却穿了一双小皮鞋,没有任何的防滑能力,这楼梯对她来说,和滑梯没有区别。 果然,艾艾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只能扶着楼梯旁边的斜坡,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慢慢地下着楼梯。 “你怎么想的,穿一双小皮鞋?”
蒲宇扶着路艾艾,微妙地吐槽,“你难道是第一年来到北方吗?”
“我今天要买百褶裙,不穿小皮鞋怎么能看出效果呢?”
“唉。女人……” “别说我啦,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吧。你穿的也就是双运动鞋,还帮我拿着东西。你就别扶着我啦。”
“别担心。我还没有那么ru……” “弱”字还没有说出口,艾艾眼前就失去了蒲宇的身影。 -- 郝莱给安流挑了一顶帽子。是一个漂亮的贝雷帽。 “虽然羽绒服上面有帽子,但我还是推荐你额外再戴一个帽子。因为羽绒服的帽子会遮挡视野,过马路的时候会很危险。”
一边说着,郝莱一边整理了一下安流的头发,然后给安流戴上了帽子。 安流低着头,她有些害羞。郝莱不是很冷漠的吗?为什么今天这么会照顾人? 有人给他下药了? “你怎么突然好像转性了一样?这么体贴。”
看着镜子里,穿着新的羽绒服、雪地靴和贝雷帽的自己,安流忍不住问郝莱。 “第一,我一直是个很体贴的人。第二,如果你穿的不够温暖,等下在室外受不了。”
“那你就不怕,你帮我买完衣服了,我就不陪你去买鞋子了?”
“你不陪也可以。我本来就没想着会有人陪我。但这样会让我对你的映像变差,因为我帮你选了衣服,你却不陪我一起买鞋子。”
“诶?我还以为我用帮你做布包的人情换的你帮我挑衣服呢?”
安流打趣地说。 “确实是这样。”
“那算不算你又欠了我人情啊?”
“你要是觉得这样算是我欠你人情了,我没什么意见。”
“哦?一开始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安流凑近郝莱的脸,似乎是想要逼着郝莱承认——他的逻辑很混乱。 “本来人情这种东西就非常的主观。如果你觉得付出了,觉得我欠你什么了,那我就是欠你什么了。”
这话一说出来,安流又撅起了嘴,小声抱怨着。 “怎么说的好像我特别……小气一样。干嘛把我们俩关系搞得好像特别的生疏。”
“并不。实际上,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才会允许你用你的方式,来计算人情。”
安流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那既然我是你很好的朋友,为什么还要和我计较这种事情?”
安流知道,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一直纠结实在是很奇怪。但她就是忍不住。 “是为了维持我们的友谊。”
郝莱只是这样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