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莱的手,就在离她嘴唇,几厘米的地方。 安流和郝莱,此时都本应该吓一跳的,却同时愣住了。 郝莱的手没有收回,安流也没有躲开。 在安流的默认下,郝莱的手又往前探了探。在这一刻,安流似乎是明白了郝莱的意思,便也向着郝莱的手,慢慢地凑了过去。 郝莱的手,轻轻地碰到了安流的嘴唇。指尖的地方,点在她的嘴唇最饱满的地方,传来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触感。 好……软。 安流看着郝莱摸着自己的嘴唇。郝莱的手不算粗糙,可是和她自己摸嘴唇,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此时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郝莱收回了手。他看了看自己最上面一节指节的指腹,上面染上了,来自安流嘴唇的颜色。是一种很稳重的深红色,郝莱一下子没有办法形容出来。 “为什么这个深红色,名字叫奶茶棕?”
他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安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很好看。”
郝莱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这颜色,可刚刚指尖触碰过的柔软,却好像在还停留在他的手上。 “怎么了?你觉得不好看吗?”
安流微笑着回应。 郝莱不回答,只是缓缓地,把头靠近了安流的头。两个人的距离慢慢地缩小,还没有达到危险的距离,却明显不再是朋友了。 安流陷入了混乱,只有郝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如果我们接吻的话,我们的关系,还能保持不变吗?”
-- 不能!不能! 哪有接吻了还能做朋友的!而且还是都是咱俩的初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高中生的把戏,早就不适用了。 答案一定是不能,可是郝莱就在眼前,安流没办法做出太多的思考。她知道郝莱想要什么。她也……很想要和郝莱干这种事情。可是……可是…… 脑子里清晰地传出了什么绷断的声音,告诉着她,没有什么可是了。 “可以。”
安流给出了,她的答案。 -- 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被亲住的感觉,安流在回答完以后便闭上了眼睛。她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闭眼,她只是很紧张。 郝莱也没有立刻,亲上安流。他只是和安流保持着暧昧的距离,不再向前。 他觉得这一刻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他……不是他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知道现在这身体里要溢出来的欲望是什么,更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要问安流这样问题。 他当然知道,亲吻是只有在情侣之间才会发生的动作。如果不是情侣的话,接吻完以后,关系也会发生质变——就好像当时的蒲宇和路艾艾一样。 他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又很显而易见得问题。 可安流说出“可以”的时候,他在惊讶之外,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安流不会生气。 为什么不会生气,是因为她在迁就我,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凭郝莱自己的力量,是想不到安流是喜欢他这一层面的,但实际上,郝莱没法好好思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安流的嘴唇。 他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安流的嘴唇看。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要……亲上去?是因为自己喜欢安流吗?可是自己难道连这一点的自制力,都没有吗? 最后,郝莱听到了脑子里奇怪的声音:【亲上去,她说不会有变化,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这个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郝莱想不明白。 男孩子,是不是本来就应该主动一点啊?郝莱看着安流,安流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 双唇,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覆盖上了。很软,形状也刚刚好的,和自己嘴唇的形状,完美贴合。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安流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一阵停跳以后,又开始猛烈的加速。 郝莱没有什么更熟练的动作。这只是一个,嘴唇贴着嘴唇,很单纯很干净的吻。两个都是初吻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会。 可是身体的本能是在的。在这停滞之中,却又包含了两个人的试探。 安流的嘴唇好软,就好像他刚刚用手摸到过的一样,只是这次,来自嘴唇上的触感,便是更加的让人敏感。 本能驱使着郝莱,轻轻地,把一只手手环在了安流的身旁,另一只手,慢慢地搂住了安流的脖子。但是他并没有要把安流搂紧的意思,似乎也只是,想要抱著安流一样。 安流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本能地双手握着拳。两个人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样的,此时只是本能在驱使着,两个人所有的动作。 感受到郝莱的手臂,安流的大脑,也开始混乱地开始了思考,单纯的嘴唇接触就是亲吻了吗?看电视里面,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安流想不出来, 郝莱给不出什么回应, 好危险,却不断地在诱惑着她。 理智不重要了,矜持不重要了,想要和他撇开关系的那一丝怀疑,自然也不重要了。安流想要的,现在只是他,只是郝莱。 可是……不行。在最后一秒钟,安流清醒了过来。悄悄地,开始往后退。可是郝莱的手,感受到了安流的退意之后,却更加用力地收紧了。 他不想让她离开。他不知道什么是满足,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他现在,不想要这双嘴唇离开自己。 但安流,最终是去意已决。 -- 睁开了眼睛,郝莱的脸离自己很近,可是他的眼神,安流看不懂。 这让安流有些慌张,她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里,她最大的筹码便是她能了解郝莱的全部。郝莱的一个眼神,她就全部都清楚。 可是现在的郝莱,就像是个陌生人。却给了安流,难以言喻的心跳。她好像,更喜欢这样的郝莱。 然后她听到了郝莱的声音: “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
安流简短,肯定地回答了。 是朋友,你想只是朋友,我们就只是朋友。你自己骗你自己,我也只能骗我自己。 “那我可以,再多抱你一会儿吗?”
“可以。”
时间慢慢流逝着,可是两个人,却像是被暂停住了一般,在这魔都的江边,在江风中,定格成了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