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笑魇如花,指了指房子里的曹元思:“你看这个大胡子,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勤奋,所以你不适合当官,因为你啊……”沐羽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吐出一个字:“懒!”
叶千寻不禁愣在那里,沐羽似乎一针见血地说对了,他本身就是一个懒散的人,没有野心,所以自己才对官场不感兴趣,这么看来,这丫头有时还真是——大智若愚!
叶千寻会心一笑道:“沐羽,你有时候还蛮……嗯……可爱的!”
就在这时,脚下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而曹元思竟然出门离开了,看来是要下班回家了。
二人大喜,等曹元思前脚刚走,马上从房顶落了下来,并迅速钻入曹元思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还有一个书柜,可是二人翻找了半天,仍旧一无所获。
就在二人犯愁,这纪香凝案子的卷宗到底放到哪里去的时候,房门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竟然有人要推门而入。
这时想要冲出去已经来不及,二人惊慌之余,叶千寻马上发现了房间里的那个柜子,然后匆忙跑过去,打开柜门,可是二人又愣住了,柜子本身就不大,里面空间几乎被塞满了,只能勉强站一个人,可是他们现在却有两个人,情急之下,叶千寻不由分说,一把抱起沐羽,然后迅速钻进柜子里,这边柜门刚好关上,房间的门也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就听到曹元思的声音传来:“侯大人请进!”紧接着数个脚步声传来,却是曹元思去而复返,而且看情形还不止他一个人。
房间里一阵窸窣声,显然是众人都落座了。
柜子空间狭小,叶千寻只得紧紧的抱紧沐羽,沐羽的俏脸早已烧得通红,好在在黑暗中,叶千寻也看不到,外面的人近在咫尺,沐羽也只能任他抱着,不敢发作。
外面又传来曹元思的声音:“侯大人深夜造访我大理寺,不知有何贵干?”
侯大人?叶千寻心中一惊,莫非又是那兵部尚书侯君集?
果然,侯君集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曹大人真是勤勤恳恳,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当真让人敬佩,只不过大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哦,下官愚钝,还请侯大人赐教!”曹元思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语气中明显透露着一股不屑。
侯君集哈哈大笑起来:“曹大人,你也不用装糊涂,我问你小郡王妃的案子为何你迟迟不结案?”
曹元思不慌不忙道:“因为此案还有众多疑点,嫌疑人花想容可能只是受人指使,亦或者和人同谋,所以大理寺还在全力调查中……”
“好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大理寺之所以迟迟不结案,不就是想把这祸水引到郡王府吗?现在坊间都在盛传是小郡王李崇义是幕后主使,你们大理寺不是也抓到了郡王府企图劫走花想容的把柄了吗,为何还不抓人?”侯君集不客气地打断曹元思道。
曹元思依旧有条不紊道:“此事下官已经上报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
“当今皇上,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你这上报上去也有半个多月了,你就不奇怪,为何皇上却迟迟不给你答复?”侯君集阴阳怪气地说道。
曹元思心中一惊,略微慌张道:“皇上的心思,下官岂能猜测得到。”
“其实皇上他也在等?”侯君集提醒道。
“等……等什么?”曹元思疑惑起来。
“等看好戏的人不耐烦了,再度出手,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能露出马脚。”侯君集得意地说道。
“下官不明白侯大人的意思。”
“好吧,既然大人不懂,那我就说得更直白点,这次想要把祸水东引到郡王府的人,其实是非常痛恨河间郡王府的人,曹大人不妨想一想,这朝廷上下,谁最会痛恨河间郡王府呢?”
“这个下官还真不知道……”曹元思继续装糊涂。
“嗯,那本官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最痛恨河间郡王府的,其实就是息王党的余孽。”侯君集掷地有声。
叶千寻大吃一惊,息王就是前太子李建成死后追封的封号,这件事竟然和李建成扯上了关系。
外面顿时一阵沉默,显然曹元思也被这句话给震惊住了。
叶千寻起初抱着沐羽,并不觉得多重,但是时间一长,而且还不能动一下,便有点撑不住了。而且沐羽从被叶千寻抱住的一刹那,就全身僵硬,双手更不知该放到那里,整个人都是抗拒着的,所以导致叶千寻更加吃力起来。
叶千寻无奈,只得低头看向沐羽,然后张着口型却不发出声音道:“抱紧我!”
沐羽脸露疑惑之声,显然并没有看出叶千寻口型要表达的意思。
叶千寻索性把嘴巴凑到沐羽耳边,轻声道:“快点抱紧我,要不然我可抱不动你啦。”
沐羽俏脸更红了,她瞪了叶千寻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双手攀到叶千寻的脖子上,慢慢地抱紧叶千寻,这样一来,马上给叶千寻减少了不少压力,叶千寻不禁轻轻吁了口气。
沐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红着俏脸把嘴凑到叶千寻耳边,轻声嘲笑道:“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这么没用,竟然连个女人都抱不动。”
叶千寻马上凑到她耳边反击道:“还不是你这个丫头吃得太多!”
他们二人也许不知道,他们这个样子,就像热恋中的男女在说着悄悄话,充满着暧昧。
柜子里的二人风光旖旎,而柜子外面的两人则剑拔弩张。
曹元思经过片刻沉默之后,终于开口道:“侯大人开什么玩笑,据下官所知,当年的玄武门之变,河间郡王府是保持中立,并没有帮任何一方,何以息王的余党会恨他?”
侯君集嘿嘿冷笑道:“玄武门之变时,河间郡王是唯一一个手握重兵的皇室宗族,他的态度决定了玄武门之变的胜负,但是他保持中立,没有出兵,在息王党看来,就是不作为,实际上就是间接帮了当今皇上,所以息王余党才会对他河间郡王府恨之入骨。”
曹元思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下官受教了!”
侯君集继续说道:“所以曹大人,你现在还不明白吗?现在这一切的舆论走向,包括劫狱大理寺,栽赃郡王府,都是息王余党在后面推波助澜,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拉河间郡王府下水,好为息王报仇。而皇上迟迟不给你答复,说明他已经觉察出来这一切,他故意吊着,就是想让息王余党沉不住气,必然还会再次出手,到时候他就会抓住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曹元思道:“皇上果然高瞻远瞩,下官佩服。”
“不过这次事件中,曹大人的行为却让人琢磨不透啊,不得不让人怀疑,曹大人和息王余党的关系。”侯君集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