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寻却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赵寒梅和秦远他们二人应该没有任何恩怨。”
“那赵寒梅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林清更加不解道。
叶千寻吐出三个字:“障眼法!”
林清瞪了他一眼:“快说!”
叶千寻却反问道:“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不合理,你们有没有想过,凶手如果想要杀秦远,为何不选择在僻静的小巷或者密封的房间,又或者其他更隐蔽的地方,反而会是在潇湘园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呢?”
林清沉思不语,陆雪宁却怯怯地说道:“秦远是京兆府的捕快,凶手既然敢杀他,也许他是故意选在这种场合,目的自然就是向京兆府示威。”
林清脸色有点难看。
叶千寻一脸赞许地看了看陆雪宁:“雪宁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不过那个凶手当天准备行凶的时候,碰到了潇湘,按常理来说不是应该及时回避等待下次机会吗?为何他还要铤而走险坚持杀了秦远?”
不怠二人细想,叶千寻马上又问道:“还有就是,那个凶手选择表演结束后去杀秦远,显然他是知道秦远经常留下来和潇湘谈话的,那么最简单的做法不是应该躲在门口,见潇湘离开再进去杀人,可是那凶手为何就那么迫不及待,在潇湘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冲了进去呢?”
“所以,这些问题只有一个解释……”叶千寻总结道,“凶手杀秦远的时候,是故意让潇湘看到自己的。”
“这怎么可能?世上哪有凶手杀人的时候,故意让别人看见!”陆雪宁非常不解道。
叶千寻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就是障眼法了。”说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凶手真正想杀的人是潇湘。”
“还是不太明白!”陆雪宁一脸懵懂道。
叶千寻想了想,开始解释道:“还记得我的那个戏法吗?我真实的目的是要把步摇变到摘星阁去,但是我却告诉你们我要把步摇变到碗里来,所以你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手里的那个碗了,而忽略了我的真实目的。而这个案子,杀秦远就是凶手故布疑阵的障眼法,让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秦远身上了,而忽略了她的真实目的。”
叶千寻看着陆雪宁仍旧似懂非懂的样子,便进一步解释道:“其实凶手这么大费周折的布这个局,就是为了创造一个东西,同时也是为了隐藏这个东西。”
“杀人动机!”林清显然已经明白过来了。
“没错,凶手杀秦远的时候故意让潇湘看到,就是创造出一个杀潇湘的杀人动机,从而也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杀人动机,让我们以为,她要杀潇湘是因为潇湘看到了她杀秦远,所以她想要杀人灭口而已。”
林清缓缓地说道:“这样一来,我们调查凶手的时候,一直是集中在秦远身上,调查秦远的人际关系,寻找和秦远有恩怨的人,而完全忽略了潇湘。”
叶千寻点头附和说道:“这就是凶手很聪明的地方,其实就算是她杀秦远,也应该是经过选择的。她一定是看中了秦远京兆府捕快的身份,这样就能引起你们京兆府的足够重视,而且身为捕快,平时得罪的人又多,所以调查起来嫌疑人众多,会更加困难,而且她还已经找好了替罪羊,那个人就是……”
“何梁!”叶千寻和林清异口同声道。
叶千寻会心地看了林清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陆雪宁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不由目瞪口呆,半晌才柔声说道:“想不到这赵寒梅为了杀潇湘,竟然去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不过……”林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赵寒梅又是如何杀死潇湘的?虽然那晚她就在潇湘园里,但是她能从沐羽手中逃脱已经很勉强了,怎么还能有闲暇分身去杀潇湘?”
叶千寻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其实那晚赵寒梅根本没有进潇湘的房间,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去杀潇湘,她只是到了潇湘的窗外,搞出动静,其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引沐羽出去,然后潇湘自己就把自己毒死了。”
“咦?”林清一脸疑惑地看着叶千寻。
这次陆雪宁却早已明白过来,她幽幽地说道:“潇湘从小就有心绞痛,心情不能起伏太厉害,要不然就需要吃静心丸,平时她都是备着这种药的。我猜赵寒梅早就偷偷地把潇湘最后一颗静心丸,换成了带有鹤顶红的毒药丸,那晚当沐羽追出去的时候,潇湘一定被吓醒了,唯一能保护她的沐羽不在,那个时候她一定又惊又怕,所以她心绞痛发作了,她便吃下了最后一颗静心丸,而那颗带有鹤顶红的静心丸,彻底要了她的性命。”
叶千寻看了看林清,又看了看陆雪宁,一脸欣慰,果然和聪明人说案子就是轻松,自己不用说,他们就已经明白了,要是沐羽那个笨丫头在,可能还需要多费一些口舌来解释。
叶千寻开口道:“不过这个案子里,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何梁后来的表现,那晚赵寒梅刺杀潇湘,他为何会配合着表演了一场金蝉脱壳之计,这么多天不见他出现,显然是已经被赵寒梅灭口了,他的武功不弱的,怎么就被赵寒梅轻而易举杀了,总感觉二人似乎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陆雪宁也轻叹了口气道:“还有赵寒梅为什么一定要杀潇湘,她们不是相处地挺好的吗?”
说话间众人已经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潇湘园,林清紧走两步:“这些把赵寒梅抓起来,自然就知道了。”
潇湘园赵寒梅的小院子里,赵寒梅的飞刀眼看就要射中沐羽的脖子,一个身影突然冲了下来,一把将飞刀接在了手里。
那人落在了沐羽和赵寒梅中间,背对着赵寒梅,然后他猛地转过身来,看向赵寒梅道:“我的那个名单你藏到了哪里去了?快点交出来。”
赵寒梅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见到鬼一般,厉声惊叫道:“何梁!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何梁面无表情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一剑杀了你,我还亲自把你给埋了,你怎么可能还活过来,怎么可能……”赵寒梅整个人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