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萱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连小动物的心都俘获了的，只好握住波妞的小肉垫，抱着她在院子里玩。

全氏和李氏在屋里做衣裳，咬断了线头，拎起来看看，“这颜色月儿穿定是好看。”

李氏锤了捶有些酸软的腰，“可不是，月儿也喜欢粉

嫩嫩的颜色。”

“我去拿给她看去，大嫂你歇会吧。”全氏下了炕道。

李氏哎了一声，“你慢些。”

全氏把新裙子拿给盛萱月看，盛萱月惊喜地在身上比划转了个圈，“真好看，谢谢二伯娘。”

“月儿不打扮都是小美人，打扮起来比那公主还得漂亮呐。”全氏夸着。

盛萱月兴冲冲地去换，对着齐园送她的妆台上的小镜子照了半天，又出去给其他人看，收获了一圈赞美声。

第二天，盛萱月穿着新衣服去见齐园，“干爹。”

“月儿来了，月儿今天真好看。”齐园夸道。

“干爹，昨天你们打听出什么了吗？”盛萱月拉着齐园的手问。

齐园走路上给盛萱月买了个捏糖人，“还真的有事。”

“当铺的钱掌柜前两天把客人的东西弄坏了，要赔偿巨额银两，字画铺的方老板欠了一笔赌债。”齐园道。

盛萱月微微拧起眉头，“这么一看两个人都有作案动机。”

都缺钱，而恰好那幅画很值钱。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目前还不好锁定谁的嫌疑更大一点。”齐园分析道，“月儿有什么想法吗？”

盛萱月看着手里兔子形状的糖人，声音稚嫩却很有想法，“如果嫌疑不能直接指向犯人的话，我想证据更加重要。”

“院子里的脚印明显是停雨之后才会留下的，也就是偷画的人在下雨之前离开了夫子的家，等到雨后又偷偷回来，偷走了画。”盛萱月捏着兔子耳朵。

齐园赞成地点着头，“正是如此。”

“我昨天看了一下钱掌柜和方老板的脚，从大小上看是钱掌柜的更符合一些，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作案时间，然后去问那两个人。”盛萱月嘎嘣一下咬碎了糖人。

齐园看向盛萱月的眼神里暗添几分赞叹和惊讶。

很少能见到一个小孩子思路这么清晰，且说得很有道理。

“我昨天算过，作案时间基本是在凌晨寅时。”齐园道。

盛萱月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换算过来寅时是凌晨三点到五点。

绝佳的作案时间。

“那我们去问问不在场证明吧。”盛萱月仰起头来。

齐园带着她去了字画铺，方老板见两人又来了不觉讶异，“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方老板，打扰了。”齐园客气道。

“大人请里边请。”

方老板把两人请到里间，毕竟外边是做生意的地方，让客人看到不好。

“请问方老板凌晨寅时在哪。”齐园问。

方老板坐下来，“自然是在家睡觉的，我酒量不是很好，昨晚回到家之后就洗洗睡下了，再没出去过。”

“有谁能证明吗？”齐园问。

方老板愣住，“这，我家夫人知道，今儿早还是她喊我起来的。”

亲属的话并不能作证，齐园又问了几句，起身带着盛萱月离开，“耽误方老板做生意了，告辞。”

“大人不用客气，夫子和我是几十年的朋友，那幅画又是珍品，丢了我也很心痛。”方老板认真道。

盛萱月忽然问，“请问方老板对钱掌柜了解多少？”

方老板摇摇头，“其实我和他说不上深交，也就是普通朋友，此人做生意是有几分手段，但为人嘛……”

方老板的话没说完。

盛萱月点点头，“我知道了，打扰了。”

走出字画铺，盛萱月并不着急去当铺，找了个石头坐下来慢慢思考。

齐园也不催她，跟着她一起坐下来，“月儿在想什么。”

“我觉得偷画的人应该是钱掌柜。”盛萱月轻声道。

齐园给她理了一下头发，“为什么这么说？”

“从关系上说，方老板和夫子是多年好友，如果方老板因为赌债还不起的话，他大可以把铺子里的画低价卖出，而非冒着危险去偷自己好友的画。”

盛萱月慢慢梳理着案情。

“那万一是方老板不舍得卖自己的画呢？”齐园问。

盛萱月托着自己的小脸，“可是那些画总是要卖出去的，一般这样的字画铺里总有几幅好画是平时价格很高的，方老板完全可以稍微降低一点。”

“只从这上边说，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齐园温声地引导着盛萱月。

盛萱月点点头，“不错，还有另外一点，夫子的桌上，并不是只有那幅画值钱。”

齐园有些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问过夫子，那方砚台还有镇纸，也都是珍品，也都能卖出高价，如果说是方老板去偷，他作为一个读书人，肯定是知道那些物品的价值的，急缺钱的情况下，他会只偷一幅画吗？”

盛萱月偏头看齐园。

“如果说一幅画就足够还清赌债了呢？”齐园问。

“那还是不怎么合理，方老板是个有学问的人，爱惜名声，如果钱数不多，他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偷画。”盛萱月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

“再说，方老板的赌债已经欠了半个多月了，为何直到昨天才偷？”

齐园很喜欢这样和盛萱月对话，“可能是最后期限到了。”八壹中文網

“这个就需要衙役哥哥们再去好好打听，只是现在这么一比，钱掌柜的嫌疑更大了。”盛萱月站起身。

“他不懂字画，只是听了夫子说那幅画贵便临时起意想偷走，所以没有顺走桌上的其他物件。”

“昨天那几位客人威胁他两天之内要做什么，我想大概是赔钱，钱掌柜看起来才是真的着急缺钱，而方老板十分平静，不像是被赌坊逼迫的样子。”

齐园敲了敲手里的折扇，“很在理，我们再去会会那个钱掌柜。”

两人一同往当铺去，路上经过医馆，忽然涌过来一堆人，把齐园和盛萱月挤开了。

“哎哟！”盛萱月被撞倒跌坐在地，还被人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