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十三眼睁睁看着,幽怨地瞪了一眼齐园,“瞧你抠的那样,给我抱抱怎么了。”
齐园抱着盛萱月坐下,“干爹给你拿糕点吃。”
“别忙啦干爹,我来是有正事的。”盛萱月拉住齐园,回头看着徐十三,“是吧徐伯伯。”
徐十三点头,“就是,月儿刚才亲眼看到了宋小玉和苗瘸子说话,说的就是孙员外家中失窃的事。”
齐园一愣,转而去看盛萱月,“真的?”
盛萱月把两个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就是这样了。”
齐园看了眼徐十三,摸摸盛萱月的小脑袋十分感慨,“月儿怎么这么厉害啊,又帮了干爹一次。”
盛萱月好奇得不得了,“所以都是些谁呀?”
“这宋小玉,是孙员外养在外边的外室,以前是个歌女,加上孙夫人又暴脾气,是个悍妇,自然是不敢领回家的。”
徐十三开口解释,“苗瘸子住在东街,无儿无女,没成过亲,以前去参过军,后来好像是犯了事杖责之后赶出来了,就一直在咱们这定居,平时打点散工过日子。”
盛萱月若有所思,“那孙员外呢?”
“孙员外年近五十,孙子比你还大呢,家里是做布料生意和布庄的。”徐十三笑嘿嘿道。
盛萱月哇了一声,很是八卦地问,“那宋小玉多大啊?”
齐园没好气地看了徐十三一眼,“没事跟月儿说这个干什么。”
徐十三无辜,“那月儿想知道的嘛。”
盛萱月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似的,“是呀是呀,我可喜欢听这种事了。”
齐园无奈地笑,盛萱月又问:“那孙员外丢了什么?”
“孙员外家里丢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玉镯子,是孙夫人当时的陪嫁。”徐十三道。
盛萱月眨眨眼,回头看着徐十三,“没有了?”
“没有了。”徐十三摊手。
盛萱月有点怀疑,“没死人?”
徐十三觉得奇,“月儿怎么知道死人了?”
“因为你是仵作呀,不死人只是一般案子的话,肯定用不着徐伯伯出马啦。”盛萱月开始拍马屁。
拍得徐十三心里舒坦,脸上露出笑意来,“哎呀,月儿小嘴真甜!”
“你说的不错,确实死了人,不过不是这桩案子,就不用你操心了。”
齐园收好卷宗,“月儿我送你回家,这几天我估计会很忙,就在家玩好不好?”
盛萱月乖乖点头,“那干爹你忙吧,不过苗瘸子和宋小玉肯定就是偷镯子的人了吧?”
“看起来是的,你放心,干爹肯定能查出真相。”齐园温笑道。
两人走出衙门,齐园又想到一件事,“对了,张三全那家伙要出来了,林渔想好了吗?”
“小叔叔想不想好都得听我的,就照咱们计划的做。”盛萱月一蹦一跳地走在齐园身边。
两天之后,张三全出了大牢,直接往铺子冲。
却不想铺子门紧闭,他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
“林渔?!林渔你个短命的妈的让老子逮住你死定了!”张三全骂骂咧咧地踹了几脚门,转身刚想走,几个壮汉不怀好意地围过来。
把张三全堵在门口。
张三全看着眼前比他高出两个头的壮汉,错愕又惊慌,“你们,你们干什么?!”
“张三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其中一人阴沉沉开口。
张三全的心提起来,“什么事?!你们谁!”
“你还欠着好运来二百两的事,你忘了?!”那人冷笑出声。
张三全呼吸一窒,歇斯底里地喊起来,“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了二百两?!我那晚只欠了几十两而已!”
“哼,几十两而已,咱们赌坊的钱能是这么好欠的?你借了这么多天,问你要二百两还是少的!什么时候还钱?!”那人狠声逼问。
张三全从牢里出来,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现在站着腿都直打哆嗦,差点跪倒在地,“宽限几天,求求几位,宽限几天!”
“行,你说几天。”对方拿出一张纸,猛地抬手扯过张三全的手,撅住手指头,“说!”
“十天!十天行不行!”张三全苦苦哀求。
“十天?呵!三天,就三天!”那人说着,割破了张三全的手按下手印,然后把纸一揣,扬长而去。
张三全吓出一身冷汗,浑身都软了直接坐倒在地上,满脸慌乱,眼珠子直直地瞪着,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地起来,到处去筹钱。
他跑回家翻箱倒柜,也就搜罗出十几个铜板,气得眼睛都红了,又跑出去借钱。
可是没人愿意借钱给他,张三全也找不到林渔,便是想把他卖了都不成。
张三全又被人扔出来,“滚滚滚!没钱借给你!”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张三全却连一两银子都凑不出来,被那天的几个壮汉直接带走了。
赌坊里,张三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哭爹喊娘,“求求了,我,我一定会还钱的!再给几天吧!再给几天吧!”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宽限就宽限?”
“张三全,二百两,你就留在我这赌坊里还一辈子的债吧!”
到底之后张三全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镇子上的人再也没有见过他。
盛萱月让林渔找出铺面的房契,看着上边的签字画押,哼了一声,转脸看向齐园,“干爹?”
齐园拿出一份新的房契,上边写是张三全愿意把铺面转让给林渔,上边已经画好了押,“林渔,你按个手印,这铺面就是你的了。”
林渔呆愣愣地看着盛萱月,“什么?”
“这张房契是早就准备好的,让张三全在牢里就画押的,当然,他并不知道。”盛萱月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反正现在张三全没有再出现的可能,小叔叔,你从今以后可就再也不用被他欺负啦,你就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啦。”
林渔这才明白过来,眼圈都有些红,“我,我…”
“别我啦,快按手印。”盛萱月满脸笑容地催促道。
林渔的手微微发抖,郑重地去洗了手,擦干净,才慢慢地按下自己的手印。
仿佛这辈子,从此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