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诗月的惨叫声估计镇子那边都能听得见。
泼水的人支支吾吾,“你这,你也太不小心了,这可和我没关系啊。”
说着赶紧把门关上。
黎诗月脸色刷白,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娘!娘你救我快点!我要洗澡!我要洗澡啊啊啊!”
黎如萍也没好到哪去,刚才的花盆擦破了她的脑门,发丝也乱了。
“你们....要回客栈吗。”盛萱月小声问。
黎如萍漆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现在就回!”
一把从地上拉起嚎叫的黎诗月,两人转身走了没几步,发现巷子口被堵住了。
原来刚才有一辆货车堆满了布口袋跟着她们进来,结果车架子太大,卡在了巷子口,是进不去也出不来。
“快点把你的车挪开!”黎诗月尖叫。
布口袋摞很高挡住了视线,后边响起一声低沉的男声,“吵什么!没看着卡着了吗,再吵我打死你!”
听声音是个壮汉,黎诗月气得浑身发抖也无可奈何。
怎么办,她现在要马上洗澡!洗十遍!啊啊啊!那个人到底身上多臭啊这是什么水为什么这么臭!
黎诗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盛萱月眨眨眼轻声开口,“要不,从前边出去,然后绕个路回去?客栈有后门。”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黎如萍忍着黎诗月身上的臭水,扯着哭嚎不止的黎诗月往前走。
盛萱月回身冲付霁轩抛了个飞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条箱子在黎家母女俩眼里异常的长,正走着,两个妇人厮打在一起,略有些敦的身子直直撞上黎如萍。
这巷道本来就窄,妇人一个人都能把这空间占满,常年劳作很壮实的身子直接把黎如萍撞到墙上,把她挤在后背和墙面之间。
更别说她还在跟别人打架,一下没打过被人推出来的,可把黎如萍挤坏了!
头猛地重重磕在墙上,黎如萍苗条的身子牢牢地嵌在妇人和墙面间,脸都挤变形了。
盛萱月也差点被挤到,灵活一躲,躲过去了。
付霁轩接住人半搂在怀里,低头轻问:“没撞到你吧?”
“没事,我要是被挤到,说不定就被挤扁了。”盛萱月看着黎如萍的样子有点惨不忍睹,“噫。”
啧,好惨。
看得好爽。
付霁轩低笑起来,盛萱月忙抬手捂住他的脸,“别笑,等下人家生气了。”
“她要是强行把你带回京城,我可不管。”
付霁轩压着唇角的弧度把人背过身去,垂下头来藏在女孩后低低地笑,“抱歉,忍不住。”
黎如萍要疯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被按在墙上摩擦,偏偏这个女人跟母猪一样,她压根推不开!
她大喊,那两个女人却喊得比她还响。
黎诗月只顾着捂脸哭,站在那里半点作用也无。
黎如萍气得要死。
盛萱月靠在付霁轩怀里看戏,就差抓把瓜子嗑了,付霁轩还在那笑,笑得盛萱月都听累了。
“你在笑什么啊?”盛萱月无奈问。
别蹭在她身后边笑啊。
“没有,只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付霁轩轻咳一声直起身。
他想到自己之前怎么没有用这一套来整整他的后妈。
太恶心人了。
这场闹剧过了一会终于结束了。
黎如萍浑身都疼,左脸贴在墙上磨破皮一片红,又蹭了灰,发髻散乱,金钗银簪全都歪了,狼狈不堪。
那两个妇人又进院子里去吵,骂街声混在闹市里。
盛萱月小心上前,“夫人,回客栈吧?”
黎如萍神情都有点恍惚了,盛萱月偏头看着她,“喂,你没事吧?”
还不等她开口,谁家的大黑狗放出来了。
那狗看着就吓人,发黄的獠牙流着涎水一滴滴往下落,汪汪地嚎叫,足足有半人高,马上都有盛萱月高,气势汹汹地朝几个人冲过来。
黎诗月发出一声惊叫忙不迭跑,黎如萍更是怕狗,两人吱哇乱叫,慌不择路,付霁轩拉着盛萱月往巷子口跑。
那大黑狗张着血盆大口追在黎家母女身后,把人追出了巷子,沿着街道继续追。
黎诗月的鞋也掉了,黎如萍的簪子也掉了,裙角满是脏污,两个人尖叫着在大街上跑,引起一众关注。
盛萱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付霁轩身上直哎哟,“不行,笑死我了,太惨了哈哈哈!”
付霁轩扶了她一把,同样是唇角含笑,“看来最坏的还是你,小坏蛋。”
“难道你不觉得好玩吗。”盛萱月仰头看他。
付霁轩假装想了两下,点了点头,“嗯,挺好玩。”
盛萱月踮脚看了看前边,发现黎如萍母女俩跑没影了,赶紧拉着付霁轩跟上去看。
一个上午没过去,全镇的人都知道黎如萍和黎诗月两人的光辉事迹,全都去医馆围观。
没错,黎如萍和黎诗月被狗追着不甚摔进了护城河里,双双昏迷。
好心人盛萱月给叫人捞起来送到了医馆。
等两人醒来之后,面对众人的围观羞愤欲死,跌跌撞撞地跑回客栈,匆匆叫了洗澡水,折腾了整个客栈的伙计,然后套马车连行李都没收拾完就狼狈离开。
盛萱月没想到这两人速度这么快,看来上午的经历真是对她们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没过瘾,她还没当面奚落奚落呢怎么就要走了。
盛萱月看着车夫着急忙慌地搬行李,笑盈盈地站在车边,“夫人这就走了?大夫说了,你脸上的伤还要抹药膏呢。”
马车里传来黎如萍压低的愤怒声音,“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夫人说的哪里话,这事也不怪我啊,我也差点受伤了,只能说你运气不好罢了。”盛萱月微微笑着。
黎如萍唰地撩起帘子,冰冷震怒的眼神直直盯着盛萱月。
盛萱月背着小手站着,眸色平静淡然,又藏着丝毫不退却的冷厉,“好走不送。”
黎如萍募地弯起唇角,“很好,你叫什么。”
“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我叫什么,免了吧,反正以后不会再见到。”盛萱月笑笑,退后几步,转身走了。
车夫小心谨慎地开口,“夫人,走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