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走了黎如萍和黎诗月,这风波暂时就算是过去了。
但是盛萱月还担心黎如萍去了别的地方再找人过来,又要喊盛知树挖陷阱。
付霁轩拦住她,“不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现在没有什么心思来对付你。”
“你怎么知道?”盛萱月问。
付霁轩勾勾唇,“我给她们的马喂了落马草,这草一旦发作,就会引起马匹的暴动。”
“如果她们命大没因为马疯了出事故摔死的话,我想大概,马车已经没了,马要么死了要么逃走,她们自己也受伤,哪里还有闲情找你家的事。”
盛萱月惊讶,“你什么时候喂的?!你怎么知道落马草?!”
要命,他不会也是个老中医吧。
“知道个落马草有什么惊奇的,看到了就随手采了,然后趁她们慌乱收拾的时候喂的。”付霁轩没什么所谓道。
盛萱月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我怎么没看到你去喂。”
“那是你笨。”付霁轩微微一笑,进屋去了。
盛萱月拉下小脸撇撇嘴,又轻吐口气扬起明媚笑脸,冲着外边的好阳光伸了个懒腰。
终于是可以安心了。
黎如萍一走,家里人也松快,盛萱月耐心地把黎晴空劝出来晒晒太阳。
他的身体太过孱弱,四肢皮肤却又粗糙得很,关节有些僵硬,江大夫开的药是好,但自身的锻炼也必不可少。
黎晴空还是很怕见人,就算是出来也都低垂着头,挡住脸上的疤痕。
家里人也都小心避开,怕孩子难过。
盛萱月决定想办法试试能不能把疤痕去掉。
盛萱月拉着人到躺椅上坐下,黎晴空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被盛萱月强行按住肩膀打开身子,“小舅舅你躺下,可舒服了,快躺下乖。”
黎晴空僵硬着身体,有点想抗拒又犹豫,最后还是被盛萱月按倒了。
付霁轩在一边看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趴在黎晴空边上,盛萱月小心地捧起他的脸凑近了看,黎晴空浑身僵直,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忘了,憋得脸通红。
盛萱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赶紧起身,“小舅舅你没事吧,呼吸——呼吸——”
黎晴空大口喘气,又把自己缩起来。
盛萱月蹬掉绣花鞋爬上宽大的躺椅,撩了撩裙子盘腿坐着,手里无意识地绕着头发,在想配什么药可以去疤痕。
这疤痕年岁很久了,当时也没有好好处理,像是一条丑陋的大虫子,还有沉年的血块污垢什么的,在抹药之前,还得好好弄干净...
盛萱月想得入神,黎晴空慢慢从手臂里露出眼睛,一眨不眨地垂眸看着身边的小人。
画面竟然也无比的和谐。
付霁轩舌尖顶了顶上颚,目光投向远方。
他要是没猜错,盛家该没有多少钱了。
黎晴空的病就是个吞金兽,不光是吃药,还有各种补品,家里日常开销,再过两个月,李氏的孩子就要降临,处处都要花钱。
但是家里只有一个早点铺子赚钱,完全不够。
但是他看盛萱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盛萱月不着急了。
林渔兴冲冲地过来,看到盛萱月眼睛一亮,“月儿!好消息!”
“小叔叔!”盛萱月从沉思中回神,看到林渔露出灿烂笑意。
“蒋老板今日来找我了,说想先订二十个首饰架,定金给八两一个。”林渔高兴道。
盛萱月鼓起掌来,“小叔叔太厉害了吧!”
“那就是一百六十两呢!天呐!”
盛萱月的欢呼声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盛大海走出来,“哟,林渔来了,快屋里坐。”
“爷爷,咱们家要有钱啦。”盛萱月笑嘻嘻地说。
林渔进屋,把事情一说,“....我加班加点地干,二十个要不了几天就能做好,蒋老板也是个实诚人,断不会骗了咱们。”
盛大海更是欣喜不已,“这么算来,晴空的病肯定能治好了,上回江大夫说的那几个补品,咱们也能买得起了。”
黎氏在一边听了直摇头,“不行不行,爹,给晴空治病已经是拖累家里了,那些个补品,不能买,他就算不吃,也是能慢慢好起来的。”
盛大海摆摆手,“老三媳妇,这事呢你就别担心了,听我的,这孩子到了咱们家就是跟咱家有缘分,既然要治就得好好治,该吃吃该补补。”
“这钱也不全给晴空花,你们三个媳妇子也是得补补身子,还有几个孩儿,都能跟着吃点,就这么定了。”
盛大海又转头问林渔,“林渔,你看这钱咱们怎么分合适,你做活你累点,你六,月儿四如何?”
林渔听了直摇头,“这怎么使得,这全是月儿的主意,我一分钱也不要。”
“那可不成,怎么能叫小叔叔白做工呢。”盛萱月拉着黎晴空进来。
林渔只一个劲地说不行,“你们要是给我钱,我就不做了。”
“有月儿帮忙我才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既然月儿叫我一声小叔叔,就是一家人,我怎么能要钱。”
盛萱月笑眯眯,“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既然是一家人,更该算清楚,不能因为这点钱伤了情分。”
林渔是怎么也说不过盛萱月,最后只肯要半成,那半成连买木料的钱都不够,怎么都不肯多要,说完就起身跑了。
何氏从厨房出来喊:“留家里吃饭啊。”
“不了,我得回去忙呢。”林渔喊道。
何氏笑呵呵地摇头,“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屋里,盛大海拿了账本出来仔细地算怎么给家里买东西,付霁轩低声问盛萱月,“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盛萱月茫然,“你问得没头没脑的。”
“和林渔做生意,什么首饰架。”付霁轩道。
“哦就是...上次来给我送小猪的时候,”盛萱月声音慢慢弱下去,“你,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问问而已,你紧张什么,难不成又把那木头小猪拿去动刀子了?”付霁轩挑眉。
“没有!冤枉!在我百宝盒里呢。”盛萱月忙喊。
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她拜托林渔改动木头小猪的事怕不是要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