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萱月不想放弃,脑袋里在拼命思索可能出现的原因。
不是毒,又不能确切地检查....
盛萱月忽然灵光一闪,“江伯伯,你给死者都用了什么药,都说是药三分毒,万一平时可以救命的药结果这个死者用不了呢。”
“上次的鸡瘟不就是?”
盛萱月只是想到了在现代的时候,病人会有部分药物过敏的情况,严重就会导致死亡。
但是她没有在中医上见过此等病例,现在说出来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真的有,就更好了。
江进眉头紧锁,“药...当初他被送来的时候,我用的是.....”
江进仔细跟周围人说了所用的药物,盛萱月一样样听了,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都是该用的,如果是她,也会用....
所以真的是因为感染了伤口所以死的吗,那这样江进岂不是身上永远要背负一条人命了。
盛萱月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眼神无意识地落在死者身上,咬紧了唇瓣脑海中一片纷乱。
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杨氏恨恨地瞪着江进,“现在还有什么好说!大人,您一定要让江进给我夫君偿命!”
“他这样的庸医,不知道以前还害死过多少人!”
场面一时又乱起来,激动的木家人对着大夫和衙役们推推搡搡,无意中撞翻了木福的尸身。
尸体在地上翻了个面,背部朝上,后背浮肿,皮肤呈青白色。
浮肿脓包位置的皮肤有些透明,显然里边很多积水,有奇异的暗红。
盛萱月凝视着那个地方,忽然激动地喊起来,拉住江进,“看他的背!江伯伯,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什么在动!”
胸腹受伤会有填塞等症状出现,但是背部的水肿并不应该出现。
而且她刚才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盛萱月的喊声让大家纷纷看过去,徐十三似乎是看见过这种水肿,微凝了眸上前去蹲下身仔细看,手里的小刀跃跃欲试。
江进拿了银针,用纱布蒙住口鼻凑近了观察那一块的皮肤,用银针刺破了皮肤。
“肿可能是因为那里受伤了,也是正常的。”其他大夫疑惑道。
江进不语,又拿了一根扎进了另一个位置,有脓水流出来,呈黑色。
气氛一时安静到了极点,江进和徐十三对视一眼,两人死死盯着死者的背部,忽然同时出手,银针和小刀扎进了皮肤。
盛萱月看得一哆嗦,付霁轩一直跟在她身边,见状抬手搭在了盛萱月肩头把人往后拉了拉,修如梅骨的手掌挡住了盛萱月的视线。
盛萱月眨了眨眼睛,小刷子一样的浓密卷翘的睫毛扫过付霁轩的掌心。
弄得付霁轩有些痒痒的。
“别闹。”付霁轩俯身低声道。
盛萱月心说我没闹。
你捂我眼干什么。
杨氏猝不及防地看到两人破坏了木福的尸身,眼睛募地瞪大,气怒交加之下昏了过去。
又是一阵忙活安置好了杨氏,盛萱月忍不住扒开了付霁轩的手握着,眼神朝那边看过去。
江进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跟徐十三和齐园包松说。
其他大夫也都围着木福的尸体,议论纷纷。
盛萱月听到了什么虫,要拉着付霁轩过去听。
付霁轩还搭着盛萱月,两人过去之后,江进正跟齐园说:“虫子虽然没有毒,是一般的草虫,但是对于木福来说是致命的。”
“一共几条?”包松严肃问。
“现在就看到一条,因为天气热还能活动,再过几天就死在里边了。”江进皱眉说着。
盛萱月听得有点反胃。
杨氏幽幽醒来,呆呆地看着木福的尸身,像是没了魂儿一样。
杨氏的儿子终于大哭起来,“娘,娘,我,我贪玩,我把虫,给爹看,我不知道,去哪了呜呜呜.....”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杨氏回过神死死地抓住儿子的胳膊,嘶声大吼:“你说什么?!”
“呜呜呜呜....”
那孩子还小,被吓坏了只知道哭。
杨氏使劲地打着他,“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能害人啊!那可是你爹啊!”
“你害死你爹啊!我是造了什么孽要生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大家忙把小孩子抱开,齐园深吸口气给他擦了擦眼泪,尽量放缓了声音,“小木头,别怕,你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你告诉我,你把什么虫给你爹看了?”
那孩子抽泣着,“我,我在地上捡着,然后,然后就玩,然后爹不醒我害怕,我就给爹看。”
“我,呜呜呜我想让爹陪我一起,一起玩。”
“然后娘喊我,我,我就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虫就,不见了,我,我随时放在了呜呜呜,放在了床上。”
孩子说得吓得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呜..”
事情似乎很明了了。
孩子随手把虫放在了床上,虫趴进了木福的伤口里,造成二次感染死亡。
杨氏不能接受是自己的孩子害死了相公,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激动之下又是昏死过去。
包松让木家人先回去,不要吓着孩子。
江进垂眸望着木福,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造化弄人。
谁能想到。
盛萱月闭了闭眼睛松了口气,心里终于是放松下来。
江进转头看向她,自从事情发生以来就平静无波的脸上谩慢露出一个笑容,朝盛萱月摊开手。
盛萱月过去握住,抱了抱江进,扬起小脸后怕道,“江伯伯,吓死我了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进把人抱起来,认真地看着盛萱月,“月儿可是救了我一命啊。”
“以后我的命就是月儿的了,月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盛萱月弯着眉眼笑起来,“好啊,那以后我的草药,江伯伯一定要高价收!”
“哎糟了,我的背篓呢!”
付霁轩无奈地拎了拎背上的背篓,“在这呢。”
“指望你想起来,早就丢了。”
盛萱月笑嘻嘻的,“那就好那就好,干爹,这件事就和江伯伯没关系了吧?”
“嗯,幸亏月儿眼尖,不然,可真的就坐实了。”齐园拍拍江进道。
“想我行医多年,在京城时也不曾遇到这样情况,也是我粗心了。”江进低叹道。
盛萱月脸色一凝,京城?
哦豁,你,你不会是御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