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坊市内一偏僻无人之地出现一个身形肥胖的老者身影。
他趁月色被浓厚云层遮掩住的时候,换上了一身衣服。接着面容与身形一阵扭曲。再看时,变成了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瘦高文士。
那瘦高文士,几步跨越,身形就到了数丈之外。
不一会儿,他放慢脚步,缓缓融入到了人群中,向坊市外走去。
坊市入城大门口灯火通明,不时有些修士进出,不过与白天相比少了几分喧闹。
瘦高文士出了城,祭出了一个黄皮葫芦状法器,他跨坐在巨大的葫芦上,打出几道法诀,葫芦渐渐跃升到了半空中,并向远处飞去。
他回头隔着城门口看去,再看到城后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由自主发出一道叹气声。
葫芦速度不慢,转眼之间就消失在天际。
回头再看穹海坊市,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小的光点。
瘦高文士麻利的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件青色飞舟法器,替换了脚下正赶路的黄皮葫芦。
遁速再度快了数倍,瘦高文士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安心操控飞舟继续赶路。
就在瘦高文士出城不久之后,一道青色遁光也跟着出了城门,向瘦高文士的方向急速追去。
瘦高文士换上飞舟之后,本以为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想到仍有人不死心,欲除自己而后快。
足底输入飞舟的法力,陡然间增加了数分,飞舟后尾顿时多了一道青蒙蒙的灵光。
尽管飞舟速度再度提升,但是其身后的青色遁光更快,几个呼吸就与飞舟拉近了数里。
瘦高文士心中大急,向飞舟喷出一口精纯的元气,飞舟的速度又快了数分,如此一追一逃,已渐渐远离了穹海坊市数百里。
眼见使劲浑身解数,还是逃不脱那青色遁光的锁定。
瘦高文士把心一横,干脆直接驾驭飞舟遁入了海中。
那青色遁光赶到飞舟入海的地方时,半空中那丝法力气息也被海风吹没了踪迹,遁光中的身影也在此时显露出来,竟是一身青衫的结丹期许姓祖师。
许祖师放开神识,探查了数次,依然无果,只得阴沉着脸,返身向穹海坊市遁去。
本以为计划好了,百密一疏,居然让全芐给跑了。
沿途碰上几个倒霉的筑基修士迎面而来,许姓祖师也没给什么好脸色,直接释放出身上的结丹威压。
那些筑基修士不敢去触他的眉头,连叫了几声前辈就四散逃走了。
那瘦高文士在海水中浸泡了数日,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打算浮出水面。
没想到,一个蓝莹莹的光幕在他出神的这一念之间给笼罩在内。
“谁?”瘦高文士惊喝一声。
“全前辈,别来无恙!”
声音来得突然,光幕前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衣,手执蓝色小旗的青年。
瘦高文士正是全芐易容所化,他见到对方依旧如初的相貌,几乎下意识就想到了对方的姓名。
“你是叶明。”
他丝毫没有因为验证了自己的直觉而感到惊喜,反而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不错,难为前辈还惦记着叶某。时隔十年,咱俩又见面了,不过现在是易地而处。”叶明说完,面无表情地摇动着手中阵旗。
阵法光幕之内在小旗摇动的一刻,顿时出现了无数风火雷电向全芐一股脑击去。
全芐身前闪过几道灵光,几张灵光灿灿的符箓无风自燃,在他身前浮现了数道光罩。
阵法光幕内的风刃,火蛇,雷霆,电光几个轮回就把这数道光罩一一破去。
全芐再次掐诀,护体灵光升起,手握一把长弓搭上箭矢拉满弓弦,朝叶明射去。
叶明身处阵幕外,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道危险无比的气息锁定了。
他轻抛小旗,使其悬浮在身前,接着十指连弹,法诀为之一变,朝阵旗上打去。
全芐只听见“挪移”两个字,便突然感觉自己射出去的箭矢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他有些难以置信,于是重新搭上弓,寻找叶明的身影。
此时,只见到一片强烈无比的蓝光闪烁了一阵,待他外放神识,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蒙蒙的浓雾之中。
叶明法诀再变,阵中浓雾源源不断把全芐围困在阵中,他手中青光一闪,从储物戒里摄出青晗剑,一招无影无形剑向全芐袭去。
全芐身处浓雾之内,突然心神有所感应,脚下施展遁法挪移到了数丈外。
刚才立足之地,留下了一截带血的衣袖,他朝手臂上连点数下,止住流血的伤口,正准备破口大骂。
还未等他张口,又是一道无形剑朝他当头顶斩来。
他脖颈一侧,扭身向后一转,身体在地上来了个后滚。
起身时又察觉到头顶火辣辣的疼痛,心中骇然,一溜凉意,直到了脚底。
见叶明不依不饶,心中最后的幻想也丢至一旁。
自己何曾被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压得如此狼狈,再躲过到一道无形剑影偷袭之后,手中多了一口金钟法器。
叶明只见那口金钟挡住了自己一击之后,就把全芐笼罩在内。
显然全芐无法抵挡叶明的偷袭,便把自己遮掩在金钟内,他应该不至于变成缩头乌龟,估计暗中肯定在准备一记大招。
叶明一时攻不破金钟法器的防御,但也不敢怠慢。
虽说全芐仍在阵中,但指不定还什么手段,可以破去自己的阵法。
毕竟全芐是紫府境界的修仙者,再加上这些年来克扣来的物质,难免有些奇宝。
叶明可不想阴沟里翻船,手指一阵翻飞,储物戒中又飞出了数十面阵旗,落在蓝色光幕四周。
全芐在金钟的保护之下,再也没有感受被袭的危险。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三颗拇指般大小的蓝灿灿圆珠,上面不时闪烁着几道银色电丝。
全芐看着掌中三颗圆珠,眼中还露出了一丝不舍,于是收起了一颗。
犹豫片刻,一咬牙就把剩余两颗圆珠抛出了金钟外。
只听见两声轰隆巨响,全芐便感觉金钟一阵剧烈晃动,接着上面就像快要破碎的陶瓷一般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他不敢怠慢,又是几张防御符箓浮现在身周,这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外向内挤压而来,金钟法器瞬间化成了碎片,防御符箓所化灵光罩也接二连三幻灭,他也被这股巨力冲出数十丈远。
他衣袍褴褛,接连吐出两口压制已久的暗红色瘀血,才从焦黑的海泥深坑中坐起身来。
用神识扫向四周,露出一丝苦笑。几日遮掩身形,一番逃窜,犹如丧家之犬。
再加上阵中斗法,维持金钟法器的防御,感觉自己的神识与法力几乎用尽。
再次感觉海水的咸味,有种逃出升天的快意。
“咸味?”
“不对!”
似乎发现了什么,全芐心跳陡然一停,汗毛倒竖。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弥漫全身上下。
------题外话------
周末又将来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