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传说中的向人行礼？

还是攻击前的警告动作？

又或者它就只是突然想抖抖毛？

在场没有鹳语大师，人类无法从行为语言中翻译这只鲸头鹳想要表达的内容，他们互相看看，从对方身上读出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懵。

鲸头鹳继续这样保持着低垂头部的姿势。

他们也不好动弹。

“我们这是在玩什么？一二三木头人？”斯塔克忍不住吐槽。

罗杰斯和巴恩斯也摸不准现在的情况，钢铁侠没他们的好耐心，见这只鹳也没有炸毛，就尝试着伸出手。

两名大兵对视一眼，都没有阻止。

那只鲸头鹳固然是能直接空嘴接飞盾的实力，斯塔克却也不差，没必要一惊一乍。

鲸头鹳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窸窸窣窣的抖着毛退后，退后。

它的动作很慢，一步步的向后退着。

跟人类一样的白色眼底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转，盯住斯塔克，还眨巴眨巴两下，白色的内眼脸翻出覆盖眼球，又慢悠悠的收回去，眨个眼睛都跟点了慢放似的。

它像是终于反射弧完毕，意识到人类要抢它的东西，鲸头鹳维持着低头的姿态开始了后退。

一点点的，后退。

警惕，小心，充满了对两脚兽的不信任。

搞得缓缓抬手的斯塔克有点儿尴尬。

哪怕对方跟他一样高，他还是有种抢小孩玩具的奇怪感觉。

这大概就是做鹳鹳的优势吧，要是个熊孩子敢这么皮到钢铁侠的脸上，看斯塔克不把他抓起来狠狠抽屁股。

而且，为什么要缓缓抬手？

为什么我也跟着开始搞慢放动作了？

就在斯塔克内心无限吐槽的时候，他走了个神，等他回过神来，面前的鲸头鹳已经不见了，它带着美国队长心爱的盾盾一起失去了踪影。

斯塔克：哦艹！

“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这里居然有个隐蔽口，地面向下倾斜后到达一处平台，平台的尽头是电梯井，很可能就是他们找了几圈没找到的基地入口。

电梯的防护门被某种力量从里面向外暴力砸开，而电梯厢则不知所踪。

还真是基地入口。

巴恩斯感到不可思议，二话不说跟着罗杰斯往下爬，斯塔克则先一步飞下去，下层空间状态比上面好得多，室内电力系统运转正常。

一团一团的绒毛在空气里四散，角落里还有一堆堆的残骸。

5个冷冻舱排列在房间的角落里，每个里面都塞了个老冰棍，舱门都被叨坏了，支离破碎的冰棍已经彻底gg，拆开的舱体和玻璃则被鲸头鹳叼走。

这只鸟在大厅正中央做了个窝，没有稻草和泥土没关系，它用雪与钢铁凑合了一下。

等斯塔克检查完房间，它也蹲进了窝里。

鸟还在，队长的盾牌却不见了踪影。

斯塔克上下左右找了一圈也没有，周围也没有地方可以藏，难道被鸟吃了？

哦不，还是有地方可以藏的。

比如鸟窝。

斯塔克倒吸一口冷气，看住了窝里趴着的鲸头鹳，他撑着膝盖躬身下去窥探，在羽毛的边沿看到一点点金属盾牌的颜色。

好家伙，感情队长的盾坐起来屁感不错，是吧？

“咕哒。”

鲸头鹳的嗓子里发出嘎嗒声，似乎真的感觉挺舒服的。

不怕人的鹳鹳趴好了窝，缩着脖子微微低着脑袋，喙部最前端的尖勾抵在窝的边沿，内眼睑覆盖了眼球，转眼就到了昏昏欲睡的边沿。

入睡前还蹭了蹭它的小pp。

用的是队长的盾牌。

斯塔克顿时心情愉悦，选择用内线呼叫，分享这个好消息。

“cap，这只鸟好像要在你的盾牌上生宝宝了，恭喜。”语气欢乐！

艰难向下爬行的罗杰斯手一滑，差点溜下去，还好旁边的巴恩斯及时拉了他一把，两人暂时停下动作休息，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底里看到了深刻的无奈。

“托尼，别闹了。”

又是那种“崽啊爸累了”的口气，惹得斯塔克二度炸毛。

吵吵闹闹的声音唤醒了半梦中的鲸头鹳。

白色内眼脸张开，鲸头鹳并不抬头，只是静静注视着面前这只金属生物。

它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情感，像是一场戏看了几千遍，早就毫无感觉，只是用睿智的小眼神打量着演员，评判这次的表现是尚可还是略好。

也可能只是在发呆吧。

反正斯塔克觉得一定是后者。

“哦，这只鲸头鹳正在鄙视你的盾呢，cap，大概是凉屁股？”

罗杰斯：“……”

心累罗杰斯落了下来，走向斯塔克，巴恩斯负责检查那几只老冰棍的状态。

“我对这个基地没有任何印象，应该是收容研究失败品的地方。这5个人的冰冻时间已经超过8个月，并且在冰封之前已经确认死亡。”

巴恩斯一边拷贝信息一边同步汇报：“鲸头鹳来自非洲，4个月前被九头蛇偷了过来，当时应该还是颗蛋。”

“也就是说它才3~4个月？”

鲸头鹳一般5个月独立，这只其实还是个宝宝。

而且，鲸头鹳是非洲的鸟，而这只鲸头鹳却在这冰天雪地里被孵化出来，没办法正常筑巢，也没有正常的食物，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运气太好。

罗杰斯：“我们得把它带走。”

“再进下一个实验室？”斯塔克并不赞同。

巴恩斯：“你们不应该先好奇一下，它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吗？日志表明这里的人在两个月前就撤离了，走的时候可没有给它留下饲养员。”

2个多月的鲸头鹳才刚换完毛，都还不会飞呢。

斯塔克看了眼自己的面板，ai汇报现在的室内气温是11度。

勉强能要，变种生物都是强化过的，没那么容易被冻死，但是食物怎么办？

“……”

斯塔克愣了一会，将视线移动到旁边的“冰柜”上。

罗杰斯跟着他偏移视线，同样看到了那几个强化士兵的尸体，顿时哭笑不得：“他们的尸体都是完整的。”

“那就好……”斯塔克松了口气。

他们应该撤离了，但是斯塔克很在意，两名父亲辈的老兵也乐意惯着，巴恩斯提议：“好奇的话就再等等，按照日志记录来看马上就到它的饭点了。”

这只鲸头鹳倒是挺给巴恩斯面子，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鹳鹳就肚子饿了。

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一直蹲身跟它保持对视的斯塔克急忙退开距离，就看它没有任何迷茫，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的向仓库走去。

罗杰斯拿回了自己的盾牌，因为上面鸟pp的热度而面色古怪。

三名人类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跟上了鲸头鹳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