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云墨见她察觉到些许异样,心里有些发慌。
其实他趴在窗边的原因,是因为本想出屋,却察觉到颜雪黎忽然早归,情急之下只能翻窗,但不小心掉了玉佩,刚想要去捡回来颜雪黎就推门而入......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趴在窗边,假装透气。
结果没想到颜雪黎居然还真信了?!
此时凡云墨将玉佩收回袖子里,低下头,掩藏眼眸中的不安。
‘娘,你有好好帮我掩盖气息吧?’
‘墨儿放心,娘一直都有在帮你掩盖。’
上次下雨时私自出屋撑伞找她、以及担忧她的安危才有合理的借口。
颜雪黎如今的神魂也不弱,要是让其发现自己没有为她做出任何作为,就私自出屋,怕是得被她狠狠惩罚。
小狐狸刚进院内,忽然就在地上闻到主人的气息,动了动鼻尖,一路寻过来刚好到窗口处,抬头看了一眼主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原来主人也有反抗的时候,甚好。
........
夜幕降临。
冷月挂在枝桠上。
用完晚膳过后,凡云墨并没有急着回屋内,而是坐在秋千上荡漾起来,悠闲自得,仰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陷入沉思当中。
待在此地快有小半年,凡云墨觉得自己再继续待屋里大半年总觉得会发疯。
现在想想.....凡云墨很想抽曾经爽快答应颜雪黎要求的自己,两年内乖乖的被她禁锢在屋里,在一个没有消磨用具的玄幻世界,可谓是无聊到极致。
除了修炼还是修炼,要么就是看书消磨时间。
睡觉、修炼、看书.......枯燥乏味到令人崩溃。
如果换成其他正常人肯定不愿意待这里。
这种生活,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他才决定偷跑出屋,找点乐趣,却差点被颜雪黎抓个正着。
“哎.......”凡云墨忍不住叹息。
趴在他腿上的小狐狸,察觉到自家主人有心事,伸出短小的前爪拍了拍凡云墨的裤腿,以示关心。
祂当然知晓今早主人想偷跑出去,可惜讨厌的女人是不会同意的,不管凡云墨去哪里,都逃不过颜雪黎的魔爪。
听到凡云墨唉声叹息,刚洗完碗筷的颜雪黎,擦干净手指,走向凡云墨,冷冰冰的目光凝视腿上的小狐狸。
“啾........”
好恐怖,先溜为敬。
祂缩着脖子,从主人的腿上跳下来,将位置腾出来给颜雪黎坐。
颜雪黎也不含糊,直接坐在凡云墨腿上,伸出纤细的手臂搂住凡云墨的脑袋,让其枕在她柔软的胸口上。
片刻间就感觉到怀中少女柔软馨香的身躯。
听不见她的心跳,倒是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清浅绵长,以及砰砰跳跃的心脏。
凡云墨心神恍惚了瞬间,随即回过神。
“欸?”
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搂住自己的脖子,将头靠在他怀里吗?
颜雪黎抬起手指戳了戳凡云墨的脸蛋儿,笑眯眯的说道:“傻了?”
好吧.....雪黎姐不是一般人。
凡云墨摇头,双手也搂着她纤瘦的腰肢,将头移了一下,旋而搁在颜雪黎的肩膀上,毕竟低着头去枕矮一截的胸脯,终究有些难受。
月光朦胧迷离,微风吹拂。
寂寥的村庄,静谧祥和。
清辉撒满山谷,映照着颜雪黎与凡云墨的侧影。
无人的夜幕下,颜雪黎的衣裳有些宽松,领口敞开,露出精巧漂亮锁骨,黑发披散在背后。
她的身子暖暖的,像是一团温水,抱在怀里十分舒适,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馨香,感觉浑身毛孔张开,似乎连灵魂都被滋润。
颜雪黎则是搂住他的颈部,似乎是想把他嵌进骨血里,微垂着头,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语气略显霸道:“说吧夫君,有什么心思?”
她眯起凤眼睨着凡云墨,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明媚的脸庞仿佛绽放着璀璨星芒,美丽动人。
凡云墨抬眸,凝视颜雪黎精致的小脸,轻咳一声:“就是突然想到那个庙会好像挺有趣的,想和娘子去看看,毕竟一直待在屋里好无聊。”
“嗯,还有呢?”
“........没有了。”
“真的?”
颜雪黎挑起一缕乌黑的秀发缠绕在指尖把玩:“就没有什么隐瞒我的事?”
“嗯......”
颜雪黎勾唇笑了笑,寒夜的眸子流闪血色:“夫君真不乖。”
凡云墨感觉到耳朵处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寒意,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只见颜雪黎松开搂住脖子的手,抚摸着凡云墨的脸庞,另一只则松开缠绕的秀发,放在他的胸口,穿进衣里指甲慢慢刮着凡云墨的肌肤。
此刻,他就觉得有一股阴嗖嗖的寒气从脚底冒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
颜雪黎的眼神渐冷,语调慵懒魅惑,吐字清晰的声音也带着寒意:“夫君,你的玉佩是不是忘戴了?”
凡云墨想都不用想,直接握住她两只手腕,阻止她的手指在他衣里划过。
他怕待会划的就不是肌肤,而是血肉。
抚摸的就不是脸颊,而是首级。
他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颜雪黎的眼神愈发幽暗深邃,嘴边噙着若有若无的浅淡弧度,让人琢磨不透她此刻的心境。
病娇的愤怒是不可估量的。
“娘子,为夫错了。”
颜雪黎收回了手,冷漠的望着凡云墨,眼睛危险的半眯着:“说吧,夫君想怎么死法?我帮你选择。”
这句话可谓是霸气非凡,然而在凡云墨耳畔却是死亡宣言,话语落下,凡云墨能感觉四肢符箓被激活,能够感受到寒意袭击全身!
“啾!”
小狐狸吓得慌。
......
血在冷辉下极为醒目,滴落在地板上。
凡云墨紧抿薄唇,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他知道颜雪黎并没有在开玩笑。
颜雪黎的狠戾超乎寻常,比她外表更具侵略性和攻击性,哪怕在符箓的影响下,凡云墨咬紧牙关,不吭声,却也极力反抗。
凡云墨被颜雪黎骑跨在腰上,一手掐着脖子似乎是不想让他出声,另一只握着弑魂枪已经沾染他的鲜血,抵在凡云墨的心脏上。
然而在她咽喉处,一把利剑也是好不犹豫的架在上面,一触即发。
僵持不下。
两器利刃上,鲜血都顺着滴落。
滴答、滴答——
在寂静的院落内格外清脆刺耳,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溅起点点殷红的水花,如同盛夏的玫瑰,热烈而又张扬。
凡云墨喘着粗气,喉咙感觉已经破裂,但是依旧不肯屈服于颜雪黎的威压之下,否则就是:死!
颜雪黎的眼底是嗜血残忍的冷酷,红润的嘴唇缓慢蠕动:“夫君还真是厉害,即便符箓缠身,依然能够反抗,不愧是云凌圣子!”
她的话里充满讽刺,嘲弄,鄙夷等多种复杂的情绪,曾经认为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是飞快,可是和他一比,还是差点意思。
唯有凡云墨苦笑一声。
自己比她早几年修炼,结果还是被追上........凡云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要不是有娘在,恐怕他还真要丧命于此。
凡云墨压抑的出声:“娘子,是我的错,我只是太无聊,所以才想着出院落。”
他尝试着让颜雪黎怒火平息:“娘子,你先把弑魂枪拿开好吗?”
夜,宁静致远。
若不是有法阵的隔绝,院内的声音足够惊扰到青山村每家每户。
“一晚,我要你给我伺候好。”
颜雪黎收回,把玩着弑魂枪的枪头,冰凉的触感令她的心逐渐变冷漠,声音也随之变得冰冷无情,她的眼底是无尽的寒意,如同暴虐的野兽,正盯着猎物,准备撕碎猎物。
“夫君,今晚你侍寝的时间到了。”
颜雪黎说完这句话,捂着溢血的伤口站起来,脸上没有一点情绪,仿佛没有受伤一般往房间走去。
至于凡云墨也捂着伤口,弑魂枪的侵蚀可谓是疼痛难忍,缓慢跟着她后面,心里忐忑不安,暗念道:都伤成这样还要我侍寝,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算了......反正能平息她的怒火就好。
当晚,凡云墨可是说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哄好颜雪黎,颜雪黎虽然还是一副拒绝的模样,但是明显软化了不少。
而凡云墨也一直叫苦不迭。
“嘶!娘子,你又刺激我的伤口!别舔了!”
“谁的错,你管我?”
“........我的错。”
凡云墨咬着牙,还是忍了下来。
小狐狸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屋的情形,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