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秋眯着眼睛,“都说了,你可以去找别人啊?”
一般人或许会悻悻离开,可妇女不同,她厕所也不上了,站在那里继续跟桑秋理论着;“你这孩子咋这么没良心?让你帮忙看一下孩子咋啦?你又不会少块肉!”
桑秋皱紧眉头,“你这人咋这么死心眼啊?都说了让你找别人去,我还非得帮你不成?”
女人气不过,直接在地上打滚撒起泼来,怀里的小孩子哭出声,直接惊动了列车员。
列车员直接把桑秋叫醒,“这位女同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闹起来了?”
一看见列车员来了,妇女撒泼更厉害了。
“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你说一个女人出趟远门容易吗?我不过是去趟厕所,想让这位女同志帮忙看下孩子,她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骂我!”
女人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桑秋黑着脸,“我哪里骂你了?”
“都停一停!”
列车员板着脸,“大姐,虽然你带着孩子不容易,可是你也没必要打扰人家睡觉的小姑娘啊,火车上这么多人呢不是?”
刚才注意到桑秋的男人开口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如果担心没人帮你看孩子,我也可以帮你这个忙。”
“你看看!”列车员说道:“好心的同志还是挺多的!”
他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小男孩,“你去上厕所吧,把孩子交给这位男同志看着。”
妇女吃了憋,支支吾吾说道:“我…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
“大姐!你不去厕所了?刚才不是还担心孩子没人管?”
“这女人不会是人贩子吧?我之前就听说有人贩子拐卖妇女儿童的!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碰上了!”
火车上,几个乘客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桑秋郑重其事的站起身,“列车员同志,我看还是报警吧。”
一听到报警俩字,妇女瞬间不淡定了。
“没事报什么警?你咋能污蔑一个老实人?”
列车员也有点怀疑妇女,冲她吼道:“你给我老实点!现在上边正打击你这种贩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你最好不要顶风作案!”
妇女灰溜溜的回去后,桑秋看了一眼帮她解围的中年男人,对他说了一声谢谢,男人冲他点头,没再说其他的。
桑秋感叹自己遇到了好心人,睡得更舒服。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桑秋从背包里把饭盒拿出来,车厢里有现成的热水,桑秋管列车员大姐要了一点浇在饭里,菜是她临行前做出来的梅菜扣肉,上边还带着几片香肠,香气飘满了整节车厢,就连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下一秒,桑秋将饭盒推到他面前,“同志,吃点东西吧。”
“这不太好吧。”
中年男人拒绝。
“这有啥?我还得感谢你刚才替我解围呢!”
桑秋眉眼弯弯,就像是夜晚悬挂在天边的月牙,中年男人也有些饿了,随身带着的干面包他又不喜欢吃,干脆接过桑秋递来的盒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桑秋也不慌张,忙着又泡了一份饭,毕竟从哈市到羊城要三十六个小时的车程,粮食总要备齐!
“同志,你去哪?”
吃饭间,桑秋实在闲得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中年男人闲聊。
“羊城。”
“真巧!我也去羊城!”
桑秋有些激动。
男人笑笑,上下打量着桑秋,“你是去羊城上学?”
桑秋大口吃着饭,“不是!我来羊城赚钱!”
男人傻了眼,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娃娃,又要念书又要赚钱,也是够辛苦的。
“你这个年纪把书读好了,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我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桑秋吃得狼吞虎咽,“可是我觉得,人总得有点追求不是?我会合理安排时间,既能赚钱,又能学习!”
男人哭笑不得,“你这么辛苦干嘛?赚钱养家都是大人的事,即便是嫁了人,也不需要你来愁这些。”
“怎么不需要?伟人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提到这里,桑秋笑出声,“我可是比男人还能干呢!”
男人笑而不语,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
火车上待的两天一夜不算舒服,却遇到一个不错的旅人!桑秋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火车在第三天凌晨停在羊城站,桑秋背着书包下了车,现在天还黑着,舅舅舅妈应该还在睡觉,她还是找个旅馆将就一下吧。
火车站附近,桑秋找了好几家,终于在凌晨两点之前找到一家二十块钱一晚上的小单间,桑秋住进去,也不管啥环境了,赶车累了两天,直接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桑秋收拾一番后借着酒店的电话给舅舅家打了一通电话,顺便给小卖部也打了一通电话,要小卖部转告给许佩珍,她安全抵达羊城!
十点左右,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带着和他体型差不多的妻子出现在桑秋面前。
“小秋天咋一个人来了?说!想吃啥!我跟舅妈请你!”
桑秋笑着,她记得前世时舅舅舅妈就是很好的人,想到舅舅家没什么钱,桑秋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饿了一天,吃点家常饭就行。”
舅舅刘守康带着妻子宋丽华领着桑秋到了家。
舅舅家住在羊城一个偏僻老区的一栋筒子楼,虽然面积不大,却格外温馨。
舅妈宋丽华更是替桑秋收拾好了房间,亲切问道:“晚上想吃点啥?我给你做。”
“不麻烦舅妈,我自己会做。”
“你这孩子,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宋丽华有些不乐意,她这个小姑子的女儿也太懂事了,不像她家儿子,只会管家里要钱!
桑秋笑着跟宋丽华聊家常。
“表哥上大一了吧?”
提到儿子刘国庆,宋丽华也是一肚子气。
“这孩子去了这么长时间学校,连个电话也不往家里打,怪不让人省心的!”
桑秋还记得,前世的表哥刘国庆考上了京城的师范大学,可他不满意父母给他选的专业,一个人当兵走了。
“舅妈,放心吧,表哥会打电话给你的。”
桑秋安慰着。
“媳妇儿!咱儿子打过来过来了!”
客厅里,传来舅舅刘守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