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好一个能屈能伸。
俞重延抿着唇。
不愿松手。
看着自家爷爷这样奴颜婢膝的样子,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
他的爷爷是那么骄傲脾气硬的一个人,就这样为了俞家低三下四,面上带着谄媚的笑意。
他捏紧了另一只手。
紧咬牙根。
贺清秋这时才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讽刺道:“俞小少爷,你现在还要和我抢人吗?”
桑秋也从惊讶中回魂。
她望着贺清秋的目光里盛满了不可思议之情。
她以为他的京爵酒吧的身份,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还有更劲爆的!
让何仙仙和俞重延订婚的筹码,让俞家为了自保选择的保护伞,那个背后之人,竟然就是他?
也太不可思议了!
该是说什么缘分?
“你……”
桑秋一时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好。
贺清秋听到她的声音,安抚的笑了笑,甚至当着俞重延的面,低头一脸亲昵的搂着她的腰对她说:“桑小姐,您放心,有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以前你受的委屈,我可以替你讨回来,以后你也不会再受委屈。”
桑秋承认,贺清秋说这些话,让她颇为感动。
但是除了感动之外,再没有别的情感。
纵然贺清秋来历神秘,北京强大,长相俊美帅气,格外有人格魅力,但是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她先和俞重延相遇,并且相爱,相爱的两人世界里,是容不下任何别的人的存在的。
不等她回答。
俞重延眼里盛满浓郁的黑气。
伸手强硬的要掰开贺清秋的手,他放在桑秋的腰间,看的他很是不爽。
俞怀军吓都吓坏了。
这个人讨好还来不及,怎么能得罪他?!
至于桑秋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不敢去想,因为这件事远远超过他的理解范围。
只觉得头皮发麻。
到现在脑袋还在嗡嗡响。
“重延!别冒犯了这位先生!”
贺清秋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盯着俞重延,“俞小少爷,做人还是不要贪心的好,你的未婚妻可站在这里,”他说着,看了何仙仙一眼。
何仙仙浑身一僵,下意识的露出一张讨好的小脸。
然后她就震惊的发现,贺清秋随即移开了视线,并且眼神里有一抹鄙夷的色彩,一下刺痛了她的少女心。
她有一种刚刚他在看垃圾的感觉……
何仙仙受伤了。
“我说了!我会和仙仙解除婚约的!我爱的始终只有桑秋!”俞重延怒道。
贺清秋冷笑一声,一把将桑秋拉开,护在自己身后。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受你家人的诘难?你根本保护不了他!你拿什么保护她,爱她?难道就要放任身边的人伤害她吗?你明明知道她最善良,是不忍心对你身边的人下手的,就像是你身边的这位未婚妻,哪怕她对桑小姐做了很多不好的坏事,桑小姐都顾念你们的青梅竹马的情谊,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这样的你,告诉我你爱她,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吗?还是你只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这么轻易说爱,污蔑爱?”
贺清秋的话如刀子一样锋利。
一刀挥过去,伤到三个人。
何仙仙一下慌了。
慌的脸都红了。
有一种直接被人脱了衣服的尴尬和窘迫感,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
他怎么知道?一定是桑秋那个贱女人告诉他的!可恶!
何仙仙不敢责难贺清秋,但却敢对桑秋不满,她死死的瞪着桑秋,在俞重延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她一脸委屈,眼睛很快蓄满了泪水,她哼唧哼唧的哭了起来,看起来委屈极了,一边哭一边擦眼泪。
“先生,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不知道有什么误会,你竟然这么对我,我,我太难过了,仨桑秋姐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那么恶毒?”
何仙仙还死鸭子嘴硬。
桑秋五味杂陈。
她一直心心念念要拆穿的何仙仙,自己还没有找到时机,不想才认识三天的贺清秋,竟然能一出手就拆穿她。
心里对他更加感激。
“桑秋,是真的吗?”
本来俞重延不信,但是见到桑秋脸上流露出来的复杂的情绪,他不由开始松动了。
何仙仙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妹妹。
这是他从小以来,根深蒂固的认知,何仙仙也已经装了很久。
贺清秋呵了一声。
“何小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我可不是会被女人眼泪欺骗的人,不然我不知道被女人骗了多少回了,来人。”
他声音冷漠。
何仙仙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这个人太可怕了。
她心虚的样子,让本要开口为她说话的俞怀军也望而却步。
就见一个保镖打扮的人,拿出一个纸袋,看起来就是很多文档,他连打开都不打开,直接将文件甩在了俞怀军和俞重延的脚下。
桀骜的抬起下巴示意,“喏,这里就是证据,这些年何仙仙可做了不少‘好事’,你们俞家怎么能不知道呢?这样恶毒的女人,我虽然也见过,但是恶毒的这么清新脱俗,演技这么好的恶毒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难免觉得感慨,就命人搜集了这些证据,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公之于众。何小姐,你说呢?”
他似笑非笑的调侃何仙仙。
何仙仙满脸苍白。
在他拿出文件袋的时候,她血色全失。
疯狂上前要去抢夺文件。
贺清秋眼睛一眯。
带来的人就像是抓小鸡仔一样,直接毫不怜香惜玉的提溜着她的后衣领,将她禁锢住。
她又踢又打要挣扎。
被那人不耐烦,一拳头捶到她的肚子上。
何仙仙疼的死去活来,身体弓成了一尾虾。
“啊——”
“放了她!”
俞怀军道。
贺清秋嘲讽道:“俞老爷子,俞小少爷,你们还是好好看看,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她来做你们俞家的儿媳妇好了。”
“不要——”
何仙仙已经绝望。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似乎今天她就会彻底暴露真面目,永远也翻不了身了,自己在重延哥哥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