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想的是,现在大家好好相处,日后谢俭发达了,看在往日她相处还算和谐,干家务活勤快的份上,能帮衬着她一把,也不用怎么大帮,她是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人。
“我是大嫂,不管怎么帮也只能是明面上那些。可你不同,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别的,只要是阿俭的事,你都可以帮上,你是他最亲近的人啊。”
“大嫂说的,是。”
“你不这样想吗?”
“当然这样想。”沈姮附和,但也不能一味地附和,显得自己没主见似的:“可是大嫂,我一妇道人家,很多事也不懂。”妇道人家四个字从自个嘴里说出来咋这么别扭呢,那么像贬义呢:“阿俭也不会跟我说。”
“阿俭是个重感情的人,你若真心待他,他也定会真心待你。”夏氏忽而一笑:“他才十五岁,等他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一定会疼爱你的。”
沈姮自动忽略了疼爱两个字,笑笑应着。
看着夏氏离开,沈姮这心里有些感叹,长嫂如母,说的就是像夏氏这样的大嫂吧,谢俭对她来说应该就是另一个大点的孩子而已,这些年得多辛苦啊。
将汤罐里的水倒在小木桶里,放上葫芦瓢,拎着到了居室。
谢俭正在抄书,单薄的身形坐得笔直。
拿来脚桶,倒上水,沈姮舒服的泡脚,想到方才夏氏所说的那些话,和谢俭亲近?那估计难。
都做的出算计原主故意说她有千两银子让别的男人觊觎这种事来,想想她心里也膈应,挺可怕的人,那可是他的结发妻子啊。
就这么喜欢戴绿帽?
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被他喜欢上,那什么王爷的女儿肯定不是他所喜欢的,死同穴都做不到。
话说,这小子的身高会不会矮了点?原主的身高有个一六二,刚见到这小子时视觉上觉得比原主还矮点,估计是身形单薄的原因,事实上差不多高,这也算矮的了。
还会长高吧?历史虽没说奸相有多高,但也没说他娇小啊。
此时,谢俭突然转身。
洗好脚正擦着脚指头东想西想的的沈姮:“……”
谢俭只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没想到沈姮还真的是在盯着他看,不耐地道:“别盯着人看。”
这是背后长眼睛了,这家伙还挺敏感的,沈姮自然不会承认:“没看。”穿上软布鞋,端起脚盆倒洗脚水去了。
这一夜,沈姮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隔天,是个阴天,天气突然冷了下来。
“应该是寒流来了,今年还是第一次,你和阿俭穿得暖和些。”夏氏将粥端出来时,见弟媳揉搓着手跑进来,道:“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知道了,大嫂。旻儿?”见到小谢旻正在灶房里烧着柴火,沈姮坐到他身边,顺便取个暖。
“阿婶。”谢旻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人也没什么精神。
沈姮搂过他,摸摸他的脸。
“阿婶,你等会儿陪我去找大黄吧。”谢旻道。
“大黄还没回来吗?”沈姮奇了。
走进灶房的谢俭听到这句话,冷淡地说:“大黄的小窝就在灶房的屋檐底下,平常这个时候它也会在灶房里转悠,你不知道吗?”
额,好吧,沈姮没去注意,又不是她养的,干笑两声。
“阿姮没注意到很正常。”夏氏帮着弟媳说话。
沈姮朝着大嫂笑笑,低下头对小谢旻道:“那吃过早饭,阿婶陪你去找大黄,好不好?”
“阿叔也一起去吗?”小谢旻看着谢俭。
“去。”
大黄是小谢旻的爹捡到的,养了五六年,正是最听话的时候,和小谢旻之间形影不离,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三人从巷子头找到巷子尾,其间碰到不少的谢氏族人,看他们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的嫌弃,有的甚至远远地就避开了,避不开的就骂一句晦气。
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从小谢旻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还是受伤了。
沈姮转移他的注意力:“旻儿,你是怎么知道远处那些狗叫声不是大黄的?”
“大黄只要听到熟悉的声音,叫声就会长长的,好像在回应我。”小谢旻说道。
这是主人和狗之间的感应吗?她听来都一样啊,沈姮笑说:“旻儿真棒,阿婶就听不出来,阿叔肯定也听不出来。”
谢俭瞥了她一眼:“我听得出来。”
沈姮:“……”话不投机。
三人又去了别的巷子里找,依旧没找着。
谢旻溺水后的小身子还没恢复,谢俭背起了他。
“大黄去哪了呀,平常它都不会走得这么远的。”谢旻哽咽道:“天才冷下来,那些偷狗的人应该还没开始偷呀。”说完伏在谢俭背上呜呜哭起来。
要是换个场景,沈姮估计没什么感受,但想到小谢旻的朋友仅仅是一只从小养到大的兔子,和一只从小陪着长大的土狗,还挺难受的。
此时,三人来到了平安塘。
小谢旻害怕地看着这口昨天差点要了他命的池塘,但仍然勇敢地叫着大黄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正当三人要离开时,沈妲脚步一顿,看向昨天那李斗拦住她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阿婶?”
谢俭也疑惑地看着她。
“昨天中午,我来这里找猪下水时碰到过李斗。”沈姮回忆着:“那时有几声狗叫声,很快就没了。”
“你觉得那是大黄的叫声?你不是分辨不出来狗叫声吗?”
“我是分辨不出来,但狗叫的那几声时,李斗的神情有些惊慌。”她虽然没注意叫声,但视线都是在李斗身上的,他的神情也落入了眼中,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沈姮想了想:“他还说了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这句话有点得罪人啊,总不能直接说‘说不定这一家子,很快就去见被斩头的谢老爹了’,沈姮想了想,把自己也包括进去,表示站一队的:“说我们一家子很快就要和公公团圆了。”
谢俭抿紧唇,眼中的冷意转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