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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同心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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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宋明昭时,小姑娘态度,浑然没有世家交情可言,可见是对宋明昭疏而远之,感官也没那么好。  提及紫金石砚时,也是浑不在意的态度,难得的东西,送到手里头,却只“大意瞧了”,竟连拿起来好好鉴识一番也不曾,就收进了库房。  一般人,得了这样的文房好物,基本上是要收在书房里,平常替换着用。  虞幼窈对宋明昭态度,他是乐于见成。  但也隐约察觉了一些不对之处。  只是,虞幼窈对宋明昭送的紫金古砚不屑一顾,对他送的,却是爱不释手,这其中的天差地别,他已有体会,何必再自找不痛快。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表哥亲手雕制的东西,在我心里不是古物,胜过古物,没有旁的东西可以堪比,自然是要摆在书房里,时常替换着用的。”

周令怀笑了。  虞幼窈一边把玩紫金砚,一边又问:“表哥,快给我讲一讲,你在山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周令怀搁下茶杯:“殷三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不然,那些关于他的话本,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就流传得沸沸扬扬?  虞幼窈撇了撇嘴,嫌弃道:“殷三,那是三棍子也敲不出一个闷屁,问一句,才回我一句,至于过程和细节那是完全没有,要全靠我自己脑补,肯定和真实情况有很大出入,我想听表哥亲口说。”

也是表哥一早就对她分析了山东的局势,连战术策略也说了,她才能猜到诸多细节之处。  但是!  她想知道,表哥是如何以三寸不烂之舌,胜过百万雄师,策反了几乎不可能和朝廷合作的氏族,一起对抗李其广。  她也想知道,表哥是如何将计就计,致氏族内讧,将氏族一网打尽。  ……  周令怀笑意微深:“仅凭着殷三的只字片语,进行解析脑补,便已经将山东复杂的局势,以及这一战的诸多细节,拼凑完整,与真实情况也没多大出入,表妹还真是厉害!”

虞幼窈瞪大了眼儿:“表哥,你已经看过了,市面上那些关于你的话本子了?”

周令怀颔首:“大致瞧了一些。”

虞幼窈小脸一红,就有些窘迫了:“我知道表哥肯定也做了安排,只是机会摆在眼前,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想帮一帮表哥,没、没想过要打乱表哥的计划,所以……”  小姑娘仰头看他,半藏在衣襟里的一截皓颈,修长如玉,细瘦纤弱,仿佛只一掌就能完全握住……  心中无端就生出一种贪婪,想要更亲近一些。  周令怀倾身上前,伸手将她颈间的衣襟拉拢了一下:“没有所以,你一直做得很好。”

衣襟拉高了,挡住了悸动人心的细弱,却挡住纤玉般的美好,他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抖。  虞幼窈愣了一下:“表哥?”

她歪了头,瞧见表哥的手,骨节分明似玉,指长而清润,十分好看。  匀称的骨节里,有一种执手黑白,指点江山,轻描淡写的从容矜贵,却蕴含了玉山之倾颓的力量。  大约是经常做雕刻,指尖略带薄茧,在替她整理衣襟时,轻微地刮过了她颈间的细肉,令她有些颤栗,强忍着才没有躲开。  周令怀如梦初醒,倏然收回了手。  他分明只是觉得,小姑娘衣领子低了一些,一眼瞧去,皓白的颈儿,又白又长,仰起头看他时,却是:“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突然就想拉高了她的衣襟,挡住宛如野蔓生长的妄念。  虞幼窈有些狐疑:“是不是我的衣裳有哪里不妥?”

周令怀心中倏然狼狈,垂下眼睛,若无其事一般端起了茶杯,却只看着,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避重就轻道:“所谓的权谋机变,关键不在“谋”字之上,而是在于“机”与“变”二字。”

虞幼窈只当她衣襟有些不妥,表哥帮她理好了,听表哥提及了“权谋机变”之说,不知不觉就收敛了心神,认真听了起来。  周令怀这才搁下了茶杯:“因势而导为“机”,顺势而为则“变”,机变则通。”

“机——是指“时机”,何为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皆是时机。”

“而这个变,就是变化,天地分阴阳,阴阳变化,才分化五行,五行变化,才有天地万物之变化。”

虞幼窈恍然:“表哥之前说过,下道谋人,中道谋事,上道谋变,这世间风云之变幻,因缘之际会,不过机变二字。”

周令怀点头:“你之前的造势之举,也是因势而利导,顺势而为,谋的就是机变,由小见大,确实帮了我不少,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原来的计划,是要利用闲云先生。  但小表妹这一“造势”之举,就已经利用天下悠悠众口,替他达成了目的。  绕了一个大圈子,原也是在夸她呀,明明只是些哗然取宠的小手段,从表哥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得这么高大上了。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故意问:“表哥不怪我擅作主张?”

玫瑰花做的口脂,脂光香艳,瞧一眼便觉得心神微漾,周令怀低头瞧了茶杯:“你有分寸,也知进退,我该高兴才是。”

高兴她,时刻关注着朝堂,与他同心同德。  亦高兴她,苦心孤诣替他筹谋划策。  更高兴她心如琉璃,净无瑕秽,待他之心纯粹无瑕,不因世俗而转移,不因身份而变换。  虞幼窈好奇:“表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周令怀颔首:“你问!”

虞幼窈就问了她憋在心里已经很久的问题:“当初在宝宁寺,我无意间闯破了表哥的行迹,我感觉表哥是想杀了我,后来为什么没有杀我呢?”

当时,表哥一身玄黑衣裳,看她的目光透了戾气,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她打小就有一个毛病,越紧张,越害怕,话就越多,面对一个想杀他的人,竟然也语无伦次说了一通。  过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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