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的厮杀很快落下帷幕,金刀门七八十精锐弟子虽然武功不凡,但怎么抵得住数位后天高阶武者的攻杀?
不到半个时辰,敌人被灭杀一空,每个人手上都沾染了金刀门弟子的血,因实力差距太大,本上损伤很小。
徐玉对结果很满意,之所以把各大势力强行绑上战车,自然是为了统一战线,他可不想一边跟金刀门战斗,一边还要防备背后的叛徒。
现在好了,大家手上都有几条金刀门的人命,就算想要做叛徒,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别人是否会秋后算账。
当然,另外一个目的还是拉炮灰,天剑宗弟子已经损失不小,剩下来的都是精锐,经此一战之后,很多人都会有所突破,能不折损就尽量不折损,让各大势力分摊伤害和仇恨,就很有必要了。
“此番剿灭叛乱,各位都有功,天剑宗不会忘记各位的帮助,必有重谢。”
打一棒子也得给个甜枣,从三河帮收缴的巨量财物,这个时候就不必吝啬,反正也是慷他人之慨。
各大势力首领脸色好看了许多,此番大战,他们大部分都是被强行逼迫参战,虽明面上无法反抗,心中却很有怨言,但事已至此,不满亦是无用,还不如拿些好处,尽量弥补损失。
“不过金刀门损失一个副门主和近百弟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大家回去之后,也不能掉以轻心,互相之间要保持联络,彼此同进同退。只要我清水武林同气连枝,共御外敌,金刀门也不足为据。”
“谨遵宗主号令,我铁拳门愿追随宗主,抵御金刀门的入侵。”
“我伏牛派也一样!”
铁山和牛骉先后表态,剩下的人心中暗骂,但也知道别无选择,当下纷纷附和。
留了部分人打扫战场,掩埋尸体,众人各回各家,准备接下来随时有可能爆发的刀剑之争。
……
寒山县。
金刀门龙盘虎踞坐落在县城以南,宛若巨兽匍匐。
无数建筑依山傍水,楼阁错落,殿台宏伟,围绕着一口汩汩流淌的寒泉,四周还有池塘水榭,阳光下有云蒸霞蔚的雾气升腾,宛若人间仙境。
傍晚时分,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意气昂扬的被众人簇拥着入了王宅。
“少爷,您回来了,老爷让您到书房回话。”
中年管家一脸笑容的迎上来,越走近青年,腰越往下弯,到了青年跟前的时候,已经是深深鞠躬的模样。
青年仿若未觉,高昂着头,一挥手,众人簇拥的下人们悄声散去,他点头道:“带路吧!”
语调高昂,好似主人命令奴隶,管家脸上笑容更加谄媚,哪怕头垂的很低,青年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色。
“是!”
一路躬身将青年领到书房外面,管家轻声道:“老太爷和老爷都在书房中,老奴在外面侯着,随着等着少爷的吩咐。”
青年点点头,走进书房之***手道:“见过爷爷,见过父亲。”
书桌后面坐着一个老人,虽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微垂的双目忽然睁开,一双老眼却闪过一丝锐利之色,宛若有金戈铁马扑面而来。
青年脸色微变,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杀伐酷烈之气,但每体验一次,都让他心中发寒,仿佛面对尸山血海,随时要将自己淹没。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杀人太多的人,身上就能凝聚这种煞气,普通人若被这老者瞪一眼,即便胆子大的也会十天半月睡不着觉,胆小的直接疯了都有可能。
感受到老者的不满,青年微微低下头,避过了对方视线。
“哼,在这样一个关乎我金刀门兴衰的关键时刻,人人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杀敌,你却仍然飞鹰走狗,莫非这些年你爹对你太过宠溺,真的惯坏你了?”
老者严厉的语气,让站在一旁的中年人脸上发苦,心中暗道:“到底是我惯的,还是你惯的?”心中虽不忿,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直将脑袋低下去,慌忙请罪:“父亲恕罪,这逆子胆大包天、不知好歹,我一定好好教训,打的他三个月下不来床。”
老者道:“管教是对的,但也不可一味体罚。元儿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若是打坏了身体,影响了武功进步,你就是我王家的罪人。”
“孩儿不敢!”
中年男子心中又是一阵腹诽:“说我惯坏他的是你,不让我打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样?当年你把我打残疾的时候,怎么没有顾虑我身体?”
心中不满,但却不敢说出口,只得狠狠瞪了青年一眼,恨不得打断他的狗腿,也让他来体会一下自己当年受到的‘父爱’。
青年感受到父亲的怨念,仿佛没看见一样,喜气洋洋对老人道:“爷爷莫生气,孙儿今日却不是出去玩儿的,我金刀门即将吞并天剑宗,在这关键时刻,我时刻谨记在心,怎么会出去胡混呢?只是今日武功有所突破,一时高兴,找了几个朋友庆祝一下罢了。”
老者脸色好看了许多,温和道:“元儿啊,别怪爷爷严厉,你爹不争气,无法承担我金刀门重任,让我很是失望。但你不一样,你天赋不凡,是我金刀门的希望,爷爷希望金刀门能在你的手中发扬光大。”
青年激动道:“爷爷放心,我定不负爷爷期望,一定让金刀门成为南安郡乃至沧州最大宗门。”
“好,好,元儿有这样的志气,爷爷很欣慰。”
老人高兴的笑了起来,虽然知道这有点不切实际,但年轻人么,总得有梦想不是?
中年男子心中不以为然,更愤懑难当:“要不是你打断我一条腿,害我练不成金刀八法,我会这么窝囊?你公然扒灰也就罢了,我只是勾引你一个小妾,你就这么对我,这小畜生凌辱了好几个庶母,怎么也不见你怪罪?”
他心中苦闷不已,见不得儿子意气风发的样子,直觉刺眼无比,更让他这当爹的尊严跌入泥淖,立刻呵斥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你可知道南安郡有多大?沧州又有多大?就凭你这井底之蛙,先击败天剑宗,胜过徐捭阖和徐玉再说吧。”
青年不服气,傲然道:“徐捭阖冢中枯骨,杀之何难?至于那徐玉,不过一个废物罢了,杀他只需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