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秦嫣送霍则琛回房间，顺便帮他把了下脉。
比起最开始的脉象，已经有所起色，远比她想象中恢复得快多了。
除了药物和针灸作用，也有霍则琛本身身体素质过硬的原因。
秦嫣下意识地看了看霍则琛。
阳光斜照进房，匍匐在男人的身侧，明暗之间，本就俊俏的五官更加立体。
眼睛无神却深邃，像极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能轻易地吸纳一切。
她有些出神，不受控制地担忧起来，如果霍则琛好起来，会不会就不需要她了？
如果他真翻脸不认人，失去这棵大树，她可就亏了，还没怎么利用呢！
“怎么样了？”
秦嫣一直没出声，霍则琛便问了一句。
“没……”
秦嫣轻咳一声，随即收回手，镇定地回道：“你恢复得不错。”
“嗯。”霍则琛不疑有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加快速度。”
“我尽力，不过你这身体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操之过急反而会出事。”
秦嫣想了想，有些心虚，别过眼，没再看霍则琛，“我有我自己的治疗节奏，你配合我就行。”
“你最好不要有拖慢治疗进程的念头。”
“……”
心思被一秒看穿。
秦嫣一噎，“你放心，我不做自砸招牌的事情。”
“嗯。”
霍则琛收回手，眼神淡漠地看向房门，送客意思十分明显。
秦嫣迟疑着站起身，迟迟没有迈开步伐。
“还有事？”霍则琛问。
“我……”秦嫣狠下心，直截了当地问：“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有跟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吗？”
“你确实喝醉了。”霍则琛仰头看向她，“醉到连自己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本来喝醉的记忆就比较混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此时看霍则琛的反应，秦嫣是越发不确定。
她抿了下唇，小声问：“那我没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没有。”
秦嫣刚要松口气，就听见霍则琛补充一句：“如果拿我当娃娃抱不算过分的话。”
“咳咳……”
秦嫣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呛到，咳得泪眼朦胧，难以置信地看着霍则琛，“我昨晚抱你了？”
“嗯。”
霍则琛很是淡定，“你打算用断片当借口，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口气仿佛在质疑秦嫣是一个酒后乱性，始乱终弃的渣女。
“不就是抱一下嘛……”
秦嫣低声嘀咕一句，顺势瞟了一眼霍则琛，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男人的身材不一般。
心里难免多了几分可惜，应该趁酒醉摸一把的，怎么就单纯地抱了一下而已？还给忘了！
“那你需要我怎么负责？”秦嫣不情不愿地问。
霍则琛倒也没客气，“目前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说。”
“你……”
这无异于给出去一张签了名的空白支票。
秦嫣张嘴要拒绝，又意识到霍则琛的性子，肯定不会给她机会。
思来想去，她只能妥协。
“行，但事先说好，太过分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好。”
得到霍则琛的承诺，秦嫣这才放心离开房间。
没一会，霍则琛接到季霖的电话。
“二少，我查到了，昨晚太太是去找唐小茹，没想到啊，太太竟然还认识明星！”
季霖一脸惊讶，“太太人脉是不是太广了？一点也不像是乡下来的！”
霍则琛对唐小茹没兴趣，冷冷地追问：“秦嫣喝酒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昨晚蒋少也在‘晴’，他们一帮人为难唐小茹，太太是替朋友两肋插刀了，喝了整整一瓶白的呢！”
季霖如实汇报，并没有察觉到电话另一边气压瞬间降低。
霍则琛俏然攥紧手机，原来她昨晚是遇到蒋予行了。
秦氏珠宝。
秦嫣前脚进入办公室，助理后脚跟上她的身后，“秦总，这些是你要的名单，行业内说得上话的大佬都在这里面。”
“好。”
秦嫣接过来随意一翻，一眼就看见排行第一的名字——蒋予行。
蔺北市四大家族之一，早年在边境做珠宝翡翠生意，后发展成国内第一珠宝加工商，在珠宝行业内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姓蒋的……
季可俏还去他组的局……
秦嫣皱起眉，昨晚那个神秘男人，该不会就是蒋予行吧？
“秦总，你是不是认识蒋总？”助理忽然问。
秦嫣怔了怔，“怎么？”
“今天蒋总派人来邀请你吃顿晚饭，说是以前蒋家和秦家也算是有点交集，指不定以后两家还能有生意上的往来，希望能跟你聊一聊。”
助理看向秦嫣，直觉得奇怪，“我记得之前季总想跟蒋家合作，但是没谈成。现在蒋总竟然主动找上门，所以我在想你们是不是认识。”
“我……”
“你们要是认识就真的是太好了。”
助理压根不给秦嫣否认的机会，高兴得拍了下手，“秦氏要是能得到蒋家的帮助，以后肯定不用愁！”
看她这么兴奋，秦嫣也不好意思扫兴，只干笑两声。
秦嫣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蒋予行，而且他找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奈何对方是行业内的大佬，手握着大量的珠宝资源。
就算前面是个坑，她都得闭着眼睛往里跳。
……
晚上七点，秦嫣准时抵达蒋予行订的酒楼包厢。
与她想象的不同，房内坐满了人，推门进去的瞬间，秦嫣脚步一顿。
蒋予行吊儿郎当地坐在主位上，抬眸看向秦嫣，“秦总来了。”
他一声招呼，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秦嫣。
关于秦嫣是个丑女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这会，大家都很好奇这位戴着口罩的女人到底有多丑。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嘲讽笑意，凑热闹似的地跟着蒋予行开口。
“秦总，快过来坐，你站着干什么？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接手秦氏珠宝，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生意场上的人了，还要秦总多多关照啊！”
“秦总是来吃饭的，怎么还戴着口罩呢？别怕，我们不是以貌取人的坏人，都是自己人！”
“……”
听着这些阴阳怪气的话，秦嫣面不改色，踩着高跟鞋走向饭桌。
空位是他们特意留下的，在蒋予行的对面。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大圆桌，目光却始终交织在一起，谁也没让谁。
这次，蒋予行看清了女人的眼睛，是一双很漂亮的杏眸，映着光，潋滟生辉。
如果不是见过她的真面目，他还真有可能被这双眼睛骗了。
下一秒，秦嫣如他所愿，当着众人的面摘下口罩，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疤。
耳边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秦嫣一概不理，而是望着蒋予行，勾了下红唇，“蒋少，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蒋予行微怔，神差鬼使般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这女人没有那道疤，应该是个绝色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