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呢？”
秦嫣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霍则琛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转头看向秦嫣，淡然道，“季霖发了份文件给我批阅。”
“这样……”秦嫣没多想，蹙眉嗔怪一句，“这季霖也真是的，饭点找你看文件。”
霍则琛勾了下嘴角，笑意浅浅，“我回头提醒他一下。”
秦嫣点头，“嗯。”
正好服务员上菜，话题便到此为止。
而成宴坐在霍则琛对面，秦嫣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被他收入眼中。
刚才霍则琛低头看手机时，眉眼间一掠而过的凝重，哪里像是看到工作文件的样子？
可，霍则琛瞒着秦嫣，必定有他的原由。
这么一想，成宴敛了视线，垂眸看向桌上菜肴，不管怎么样，他作为一个外人，都不适合当面戳穿霍则琛。
……
吃完饭，事情也聊得差不多，一行人在门口分别。
成宴坐上车，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是一个未知来电。
莫名其妙的，他脑子里出现霍则琛看手机的一幕。
成宴拧了拧眉，犹豫片刻还是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到耳边，“谁？”
“你不是一直想找我？”
听出秦芒的声音，成宴眉头拧得更深，随即沉声质问，“太奶奶怎么样了？”
“原来你还是关心她老人家的，我还以为你巴不得她死在我手里，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除掉我，还能顺利当上继承人。”
秦芒噙着戏谑的笑，“你要真有孝心，早就该乖乖退出成氏了，而不是趁我不在，重新霸着成氏不放。”
成宴暗暗咬牙，尽量让语气平静，“秦芒，我没想到，你做事会如此卑鄙。她也是你的太奶奶，你别忘了，是她带你回成家。”
“我当然没忘。”秦芒冷笑，“正因为我没忘，我才失望啊，说好要把成家的一切都给我，结果呢？她的心还是偏向你了。”
“成宴，本来只要你乖乖地交出一切，就不会这么多事情，她老人家也不会因为食言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秦芒。”
成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要是敢动太奶奶一根手指头，整个成家都容不下你。”
“是吗？”秦芒哂笑一声，“那我只能拉着你陪葬了，你说，要是因为你办事不力导致老夫人出事，你该怎么向成家人交待？”
“你……”成宴强压着怒火，“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太奶奶回来？”
“很简单。”秦芒笑了笑，“你有本事就亲自来接她回去。”
成宴自然知道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太奶奶在秦芒手里，他别无选择。
“好，地址给我，我会单独行动。”
闻言，秦芒笑得更是嚣张，“可以，很爽快，也很懂事。周五下午五点，城西码头，会有船去接你。”
不等成宴回应，秦芒挂断电话。
成宴拿下手机，眼神随之阴沉了几分，见面地点是海上，秦芒是想彻底断了他的退路和支援。
看来这一趟是有去无回了。
另一边，霍则琛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再次翻出那条信息——“周五下午五点，城西码头。”
只有时间地点，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此时，霍则琛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秦芒当初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你做好替她去死的准备了吗？”
霍则琛看着信息许久，最终回了一个“好”。
看似在回信息，实际上，只有他知道，他回的是秦芒那句话。
只要能护下秦嫣，他随时做好替她赴死的准备。
……
天气预报称，周四晚上会迎来一波冷空气，而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雨将在周五降临。
秦嫣洗完澡出来，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昨天看的天气预报。
明明早上气温还挺高，这一下子说冷就冷了。
秦嫣抓紧浴袍，准备直接爬上床找小时乾视频聊两句再睡觉。
然而，她刚打定主意，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秦嫣不满地拧了下眉，转身走过去开门，看见霍则琛时，忍不住嘀咕，“这么冷的晚上不在被窝里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霍则琛却是置若罔闻，举起双手，分别拿着两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秦嫣眼睛一亮，“罗曼尼康帝？不愧是霍二少，出手就是阔绰。”
“喝一点？”
“喝。”
秦嫣接过两瓶酒，眯着眼睛娇俏一笑，“这么冷的天就是得来两口酒才能热乎起来，还能睡个好觉。”
霍则琛无奈，“你现在真的像个小酒鬼。”
秦嫣抱着红酒转过身，宽松的浴袍底下，一双莹白的小脚步伐轻快。
霍则琛进入房间，顺手关上房门后走向秦嫣，看着她熟练地打开一瓶红酒，闭上眼睛仔细地嗅了嗅。
酒还没开始喝，她就已经露出微醺的状态。
秦嫣接过霍则琛递来的高脚杯，随口问，“大晚上的，你送这么好的酒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你觉得我有什么企图？”霍则琛饶有兴趣地反问。
秦嫣瞧了他一眼，“我相信霍二少是个正人君子，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霍则琛坦然，“我不是什么好人。”
秦嫣轻笑，“你倒是一点也不装。”
说话间，秦嫣倒了两杯红酒，端起一杯夹在指间轻轻地晃了晃，醇正浓郁的酒香就这样窜进鼻子里。
秦嫣等不及醒酒，仰头一饮而尽。
霍则琛来不及阻拦，拧眉提醒一句，“你这么喝是在暴殄天物。”
“先漱漱口。”
秦嫣倚着吧台，上半身微微前倾，端起另一杯送到霍则琛跟前，扬起红唇笑意盈盈，“你喝不喝？不喝可就全便宜我了。”
霍则琛垂眸，看向酒杯时，不经意间，视线扫过浴袍里的春光，眸色随之深了些许。
“喝。”霍则琛接过酒杯，“今晚我陪你尽兴。”
秦嫣粲然一笑，眼神透着几分媚色，“那我还真得看看霍二少有没有这个酒量了。”
霍则琛笑而不语，在秦嫣的注视下，干脆利落地喝完一整杯红酒。
此时，窗外寒风凛冽，室内却是笼着暧昧的气氛，温度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