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以后,柳俊哲一直在苏宅躲着,宋琴已经出院,对于柳俊哲只有冷眼,如今他已经今非昔比宋琴根本就看不起他。
柳俊哲对于宋琴的态度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安然的住在苏家。
苏若甜在当天就知道骆冉的孩子必然是保不住,苏念安虽然摔下台阶,但是柳俊哲却没有来的及帮她除掉她肚子里的祸患,所以她一直都在等待结果。
第二天知道苏念安的孩子最终还是保住了以后,她懊恼的同时,却也觉得,只是一次说明不了什么,她就不信苏念安的孩子,每次都这么命大。
柳俊哲在躺椅上吃着橙子,悠然的模样,很是惬意。
“若甜,我帮你可是得罪了所有的人,你要没有办法保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柳俊哲表情惬意,说出的话却满是威胁。他一个丧家之犬,貌似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宋琴在桌子后面拍案而起,怒斥着:“柳俊哲,你现在是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们,当心连苏宅你都没命出去。”
柳俊哲只是轻声嗤笑,那轻漫的笑声,听起来就是对宋琴的天真的嘲笑。他既然敢做,难道就没有防备吗?
苏若甜抬手阻止了宋琴暴躁的动作,看向柳俊哲:“谢谢你这次帮我。但是如今我接下来的计划,却让我没办法出手。我只能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可能需要受一些皮肉之苦,才能了事。”
“无所谓!”柳俊哲摇着靠椅,瞥着苏若甜的样子不甚在意,“只要能有一条命继续在柳家就行,但是丑话我也说到前头,我死了,你一定比我死的还惨。”
苏若甜听着柳俊哲的诅咒,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了,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于是当晚,柳俊哲就大大的方方的回了柳家。
对于柳家这样的家族,婚宴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必然是影响声誉的,所以他这个罪魁祸首的结果可想而知。
当柳俊哲刚刚踏进柳家,门口的保镖就立即押住了他,甚至都没有进主楼,直接去了偏楼,那是执行家法的地方。
柳墨彦在房间接到了柳俊哲回来的消息,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的聂景希,他目色沉了沉,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准备让聂景希知道。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你昨天夜里陪我忙了一晚上,先休息,晚饭我叫你。”
聂景希抬起头,眼睛下方有些黑眼圈,她确实累了,但是柳墨彦显然也是一样。
“墨彦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念安……”
“没有,苏念安很好,公司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好休息!”
说罢,柳墨彦没有再留给聂景希说话的时间,开门就走了出去。他曾经说过,如果家里出了什么事必然不会放过柳俊哲。出事以后,他就已经确定了柳俊哲的位置,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他的婚宴还没有处理好,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昏暗的房间,灯光闪烁,柳俊哲左右手被吊起,身体是跪在地上的,他一直都极其的配合,没有一点挣扎,甚至连为自己申辩都没有。
柳墨彦走进去,看见的就是他的这幅模样。
“把的事情说出来!”
对面,一把椅子,那是柳家的当家人执行家法的的时候坐的。柳墨彦坐到了上面,孤傲的神色,严肃冰冷,极具威严。
柳俊哲抬头看的不是柳墨彦,而是那把椅子,嘴角扬了扬,很是无辜的说:
“什么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柳墨彦是知道柳俊哲的无耻的,所以也没有动怒,在这里,不管有没有证据,不管对错是非,只要是当家人的意思,那么必然是要遭受家法的惩罚,所以他的狡辩并没有用。
“骆冉的孩子是害死的,你回到柳家就来捣乱的是吗?”柳墨彦倾着身子,黑色的眸泛着阴森的狼光。他其实更在意的是,苏念安竟然也差一点遭受了无妄之灾。
“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我在这里跟你争辩有用吗?”柳俊哲轻蔑的笑着,闭上了眼睛。
柳墨彦直起身体,冲着身后扬起了手。“执行家法!”
命令一下达,皮开肉绽的声音立刻响彻了整个房间。柳家的家法即是鞭责,浸泡在水里的皮鞭由年轻力壮的家仆实行。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甚至于在柳墨彦父亲的那一辈家法就没有在动用过。
柳墨彦聛睨着地上滚动的柳俊哲,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边缘,神色凉薄异常,绯色的唇轻轻扬起笑容。
“你以为挨过家法就完了吗?”他倏地停止了动作,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样子,凌冽的气势宛若帝王一般。“家法过后,带出柳家,斩断他的手脚,送出国!”
地上的柳俊哲眼睛蓦地瞪大,怨毒的看向柳墨彦,皮鞭抽在他的脸上,不允许他去看眼前的人,泛白的血肉沿着整张脸绽开,汩汩的血瞬间涌出。最后,柳俊哲却只是用一双狰狞的目光看着某处,一言不发。
柳墨彦已经不想再多留下去,只要是他交代的,他的手下必然都会完成。
看了一眼柳俊哲,他已经提起了脚步,向着门口走去。
只是,他前方的手下,还未帮他打开门,门就从外面被人急匆匆的拉动了。
柳墨彦的眉头不自觉的耸动了两下,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开门进来的果然是柳钟鸣,身后跟着的是聂景希。柳墨彦寒凉的目光滑向聂景希,两人对视,聂景希却被他眼中的冷漠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你来这里做什么?”柳墨彦这话是问他的父亲。
但是却没有想到,柳钟鸣推开他就进了里面,鞭罚还没有结束,他就厉声阻止着执行家法的人:“住手,都给我停下。”
那个手下只是顿了顿,目光询问的看向柳墨彦,柳墨彦就只是动了一下眼珠,他的手下就立刻继续执行家法。
柳钟鸣见执行家法的手下根本就不听他的,没有办法只能转身去找柳墨彦。
“让你的手下立刻停手。”
柳墨彦面色依旧是冷,那是他身为当家人威信,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
“您有什么权利让我停手,还是说您连我执行家法都要干涉?”
柳钟鸣气的额头青筋都突了出来,但是他也深知如今柳家已经交给了柳墨彦,他确实无权干涉,所以只能拿出父亲的威严压着他。
“执行家法也要分个青红皂白,你搞清楚状况了吗?”
柳墨彦不为所动,如果这次他再退让,倒不如把柳家这个当家也让出去好了。
“您又搞清楚了吗?”柳墨彦上前一步,紧盯着柳钟鸣。
柳钟鸣感受到了来自于自己儿子的气势,心中有所震撼,是真的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只是,纵使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让他拿血脉至亲出气,转身,他几步走到执行家法的手下面前,伸手就拦住了那落下的皮鞭,仰头看着柳墨彦。
“先暂停。”
柳墨彦抿唇,目色仿佛冬夜里的寒冰,但是也有明显的无奈,他的手下立刻了然的退到了一边。
柳钟鸣舒了一口气,俯身把柳俊哲扶了起来,那脸上狰狞的鞭伤,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俊哲,我是大伯,还受得住吗?”
柳俊哲听到柳钟鸣的声音,心中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能撑得住。
柳钟鸣满目责备的看了一眼柳墨彦,然后低下头继续和柳俊哲说话:“大伯问你,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吗?”
柳俊哲就只是摇头,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但是柳钟鸣看着却是忽然放下柳俊哲站了起来,仿佛得到了某种肯定,走向了柳墨彦。
“你看,不是他做的,放了他。”
柳墨彦冷冷的一笑,嘲弄着:“他摇摇头就不是他做的?”
柳钟鸣的火气又上来的,他就不明白,柳俊哲才是家里人,自己的儿子,却一心的帮助外人?
“酒店应该有监控,你调取一下不就知道真相了。”
柳墨彦目光看向柳俊哲,更加的阴冷,“就是监控被销毁了,才是真的可疑。”
监控早就被人销毁,速度之快,仿佛早有预谋一般,就连周边店铺的录像,都是出了故障,或者早就被人调取删除。他知道是谁做的,但是那人只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柳俊哲。只是,如今,还不是他们算账的时候,所以柳墨彦也不想多说。
“你也说了没有监控,怎么就能说你俊哲做的?你这叫对他有偏见。据我所知,那个流产的女人,分明说是姓苏的那个女人做的。”
柳墨彦眉峰敛起,看着自己父亲在说起苏念安时厌恶的模样,心中极其是不满。柳钟鸣显然和靳天傲是一样的心理,在这场事件当中,失去最多的就是骆冉,那么这个女人就能以受害者的身份,诬陷他人!她说的话不会有人怀疑,即使真正想害人的是她。
“爸,”聂景希在一边也是听不下去了,上前对柳钟鸣极力的解释。“不会是念安,她不是那种女人。她曾经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
柳钟鸣扬手制止了聂景希的话,“景希你就是善良,所以才会被这样的女人骗了,爸爸活了这么久难道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呵——”柳墨彦挑起唇,轻笑着,“那您还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