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出院了,时至今日,靳司辰都没有抱过一下。
空荡的别墅里,寂静无声,就连婴儿车里的孩子也是安安静静的睡着。
靳司辰坐在旁边,一双眼睛看着孩子,去不像在看他。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原本热闹的家,却因为两个女人的离开,变得和死宅一般。
他也到了后来才知道穆暮也遇难了。虽然是不同的方式,却是同样的带着孩子离开了。想必,聂景同也一样不好受吧!
靳司辰淡漠的眨了眨眼睛,死灰一般的心,缓慢的跳动着。
“你应该和你妈妈去的!”靳司辰暗哑干涩的声音仿佛从胸腔之中发出一样,他有的时候,真的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个孩子也随念安去了,那么他或许可以更加的义无反顾。
可是,他的存在,却让他有了太多的不舍。
孩子依旧沉沉的睡着,他明显的比出生的时候圆润了很多,那小小的脸颊,每一处都能让他看到苏念安的影子。这让他痛恨,也让他痴恋!
手机的铃声响起,惊扰了睡梦中的孩子,猛然一抖,哭声就嘹亮的响了起来。
靳司辰起身,只冷冷的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保姆听到孩子的哭声,在靳司辰出了门以后,才敢跑了进去,把婴儿车哭闹不止的孩子抱了出来。她也难掩悲伤的抹着眼泪,可怜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妈妈,爸爸又因为妈妈的去世,对他不管不问。真是造孽啊!
此时的靳司辰在楼下听了电话以后,就去车库取了车离开了别墅。
对于他来说,没了苏念安,生命剩下的意义,除了是把这个孩子带大,就只是让那些害了她的人,血债血偿!
……
黑暗废弃潮湿地下室,有水珠砸在地面的声音。
地面上,一只手掌心朝下的放着,忽然手指微微动了动,那手的主人,嘴里就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嘤咛。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睁开眼,入目的是半明半暗的一个封闭的密室,头顶上的灯忽忽闪闪,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靳司辰已经到了地下室的门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已经显示了十几遍,可是,他都没有要接通的意思。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他看着厚重的铁门,竟然有些许的失神。
当初,他真的该在这里结束了柳媚娇的生命。如果那个时候这么做了,也许苏念安今天都还好好的。
可是,世界上,真的没有如果这颗后悔药可以吃。
“总裁!”林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不像夫人在的时候,如今总裁的性格,明显比以前更加的难以预测,身为手下,自然必须时时刻刻谨慎小心。
靳司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听他说什么的意思,而是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抛向了他,“告诉他地址,让他过来!”
他的声音再难测到一点温度,正如他此时给人的感觉,阴冷的,犹如一尊雕像一般。
林庄犹豫了,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没有动作。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低哑的声音,更加的冷了,危险的感觉,一瞬升起,压制的林庄不敢再有半点忤逆的心思。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林庄不再犹豫,接通了电话,毕竟是跟了靳司辰那么长的时间,他习惯了面对这些棘手的事情,完全可以保持冷漠的态度。
“喂,沈先生吗?我们总裁让你立刻过来,过期不候!”
沈御庭在那边暴跳如雷,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林庄就好像听不见一样,等他骂够。
只是,靳司辰似乎没有那个耐心等他,转过头,对林庄说道:“你告诉他,迟一秒,就别想再见到她的女人!”
他这话绝对不是威胁,而是认真的。反正他也没有想过放过沈暖,什么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林庄如实的转述了靳司辰的话,沈御庭果然乖乖的闭嘴了,问了地址,竟然主动的挂了电话。
林庄听到挂断的声音,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的紧张了起来,拖着手机送到了靳司辰面前,可是,却是低着头,不想他看到他有些难看的脸色。
“有话就说,我现在没什么耐心!”靳司辰接过手机,冷冽的声音,已经是忍耐的极限。
林庄惶恐异常,仓皇的开口解释着:“您就不怕沈御庭他带人捣乱?”
冷冷的哼笑声响起,却根本不能说是笑,因为他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八壹中文網
“他不会拿沈暖的安危开玩笑。”
正如他不会拿苏念安的安危做赌注一样,同样的事情,到了别人的身上,那就是最致命的破绽。
林庄不敢再问,低着头,上前为他把门打开了。
外面的光线砸进来的时候,沈暖已经爬坐了起来,不适的伸出手挡着刺眼的光。
靳司辰逆光而来,那本是温暖的地方,但是周身的气势,却宛若地狱修罗一样,每踏近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声响。
沈暖眼睛一睁,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思维回笼,她想起了什么。沈御庭为了让她能够逃走,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两个人兵分两路从两个地方离开,可是谁能想到,最终,她还是落入了靳司辰的手里。
这就是自作聪明的下场吗?还是,靳司辰早已洞悉了一切,只等她自投罗网呢?
不管是哪一个,这个男人的强大,都让她觉得可怕。
适应了光线,靳司辰已经停在了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姿态,他身上清冽熟悉的味道,也尽数的落进了她的鼻子里。从前,她总觉得这种张扬的气息让她很有安全感,如今,却让她心惊胆战。
“靳司辰……”她张了张嘴,却只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维护自己的最后的尊严,还是祈求他饶过她一命?
靳司辰没有回答她,他身后跟进来的手下,亦是一片沉静,没有人敢造次。
沈暖实在耐不住这样的压力了,撑起胸腔里所有的气,努力的仰起头去看头顶的男人,自认勇敢的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要么杀,要么放,何必这样折磨她?
靳司辰终于有了动作,却是抬起手摩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仿佛这样,就能和他的女人近一些一样。
“说说看,你有没有活下来的价值!”他缓缓开口,悠然冷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密室显得极其的突兀惊骇。
沈暖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却还是努力的撑起了脸,“我无话可说!”
靳司辰动了动脖子,眸子里毫无光彩,就好像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与他来讲,激不起一点情绪一样。
“你会说的!”靳司辰肯定的道,他的身后,那把专属的椅子已经摆好,他便安然落座,坐等着沈暖开口。
林庄对着手下挥手,不消片刻,一个火炉就被搬了进来,炭火还在燃烧,在这样的季节,无异于是热的。
只是,沈暖那一头的冷汗绝对不是因为火炉的热度,而是因为火炉上并排摆放的烙铁。
靳司辰……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知道的,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靳司辰悠然的捡起一根烙铁的手柄。他爱极了这古时候的刑具,因为它可以让害了他女人的人体会到相同程度的痛苦,这样的感觉真好!
沈暖脸上的汗大滴大滴的砸在冰冷潮湿的地面,瞪大的一双眼睛明明全是惊惧,但是显然她还在等什么,还存着一丝希望。
“靳司辰,我不怕你!”
“很好。”靳司辰放下手里的烙铁,淡然的靠在椅背上,语气格轻松的命令着林庄:“动手!”
林庄会意,已经让人左右架住了沈暖,他跟了靳司辰那么久,自然懂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于是,他只是举起那已经烧的通红的烙铁,学着自家总裁的样子,缓缓的说:“沈小姐,你这么漂亮,不知道毁了脸,你家沈先生还会不会爱你了!”
沈暖本是不动的身体,忽然就猛地挣扎了起来,惊恐的盯着那红彤彤的铁块。
靳司辰,他怎么能?
沈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这东西贴在她脸上,那皮肉烫开的声音。如果毁了脸,那么她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我说,靳司辰你先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让他拿开,拿开啊!”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沈暖当真是怕了!
靳司辰没有动,林庄却已经明白了,烙铁又放回了火炉里,他人也立到一边待命。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说的没有价值,那就别怪我了!现在,计时开始!”
靳司辰已经抬起手表,真的认真的开始计时了。
沈暖哪还敢再多想,当即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我去找靳天傲,说服他让他帮我算计你,因为你的所有身家都过继给了苏念安,所以,他相信苏念安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才会帮我。但是我没想害苏念安!”
“是苏若甜,她知道一个关于可以毁了你和苏念安感情的秘密,找到了柳媚娇,然后柳媚娇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苏念安,不知道怎么的,苏念安就难产了。”
“这件事情,我就参与这么多,我根本就没想过去害苏念安!真的,靳司辰,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靳司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薄唇微微的动着,轻不可闻的声音徐徐响着:“你不杀伯人,伯仁却因你而死!我怎么能放过你呢!动手!”
滋啦一声!
沈暖哀嚎的声音就撕心裂肺的响了起来。